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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愣了愣,眼角闪过一抹好奇的光,忽而笑道,“往年求我的人倒是不少,你这要求听来也稀奇,你可知道我是谁?”
“夫人大名,如雷贯耳。”叶湘甯的双眼直视着面前的黑衣女子。
她虽蒙着面,可露在外头的那双眼睛却是极迷人的。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看人的时候,竟带着一股含情脉脉的媚态。
对于这黑衣女子那轰动一时的过往,叶湘甯也是在东市听那些碎嘴的花街姑娘老妈子说的。
东市别的不多,就人多。别的不灵,也就消息灵。晁新东市,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稍有心的人便能侧耳听到许多传闻。只是这些传闻,有些是真的,有些却只是以讹传讹罢了。但对于这个女子的传言,却是难得一致。
晁新雅妓——花扶柳。
哪怕现在她已经隐世许久,可这名字在烟花之地,却依然代表着一个传奇的过往和一段耐人寻味的秘闻。
“如雷贯耳?”花扶柳轻笑出声,“你这丫头说话却一派老成。”她搁下茶盏,起了身,慢慢的走到叶湘甯的跟前,低头挑眉俯视着她说道,“你我无亲无故,我也不缺婢女,为何要收了你?所谓无因就无果,丫头,早些回家吧。”
说罢,花扶柳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站着的春痕,挪了步子就要走,怎知裙角却被叶湘甯死死的拽住了。
“我听闻夫人慈悲心肠,每年二月初十便会来清安寺诵经祈福。夫人垂怜,我只求夫人能给我个机会,甯儿来世做牛做马也定会报答夫人的恩情的!”叶湘甯紧紧的咬着牙,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辉。可那光辉,却分明透着隐隐的恨和怨。
叶湘甯重生前几乎就是在东市长大的,那里差不多隔一条街就有一个花楼妓院。人多嘴杂的,花扶柳的故事她听的多了,也就记下了。后来偶然一次二月初十在清安寺看到花扶柳后她便上了心眼。果真发现花扶柳每年的二月初十都会来清安寺的观音庙诵经祈福。
“慈悲心肠?”花扶柳冷眼瞧着柔弱瘦小的叶湘甯,“那你倒是说说看,跪了三日,求我收你为婢,这番苦心经营,你一个五六岁的丫头,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叶湘甯抬起头,想到冬枯草的那抹苦涩,嘴角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些。
死而复生,上天垂帘,她叶湘甯这一世,定要搅的侯府鸡犬不宁!
花扶柳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明明正直童真年华,却偏偏字字犀利,句句含恨。这眼神,她似曾相识。竟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呵,有意思。”花扶柳从叶湘甯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裙摆,优雅的转了个身又坐回了案头边,“春痕,扶她起来。”说罢,她手抵下颚,纤细婉约的身材摆出一个娇媚撩人的姿态又道,“那你便说来于我听听。”
窗外的细雨还未停,雨过无痕,却润湿了屋前的泥地,打散了枝头的春梅。雨似人,人伤情。叶湘甯略显稚嫩的声音透过纸窗娓娓传来,一字一句,渐渐淹没在无声的春雨中。
☆、第二章 姑姑赐名,恩人再现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二章 姑姑赐名,恩人再现 春雨缠绵,却冷彻心骨。
叶湘甯一字一句缓缓出口,可哪些该说,哪些该瞒,她早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于花扶柳,她明白,这样曾经傲视群芳的女子,隐瞒的过多是决计没有什么好处的。她不信自己,自己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侯府?”花扶柳突然打断了叶湘甯稚嫩的声音。
“是。”叶湘甯先郑重其事的磕了个头,又道,“湘甯本是侯府的庶出女儿。”她透了一点,瞒了一些,混淆在一起,却真是天衣无缝,让人起不了任何的疑心。“可惜娘得宠,却斗不过嫡母,便是沦落至此。”
“昌平侯不管么?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这般潦倒,也是薄了他的面子。”花扶柳眉宇无恙,纤纤玉指抚着落在肩侧的发缕,一举一动的优雅似骨子里透出一般的浑然天成。
“父亲向来不缺妻妾,何况嫡母赶走我和娘下的圈套、定的罪名可谓是煞费苦心。父亲信了,便不管了……”虽是谎话,可叶湘甯脸上露出的哀怨和不甘却是真真切切的,“何况我本女儿生,又是庶出,并不值得父亲用心于我。”
“那你寻我……”
“求夫人教诲,湘甯只想让侯府,让父亲嫡母知道,庶出的女儿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小瞧了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慢慢的轻了下去,“我也是一条命,为何……”
是啊,她也是一条命,生母为何如此狠心,如此狠的下心!
不是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最是辛苦吗?为何自己明明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却视自己如同用过的物件一般随手就可丢掉!
她想问问,想亲口问问那个生她却不要她甚至想断了她所有活路的生母,她这么做究竟舍不舍得!
话已至此,叶湘甯眼中竟隐隐的噙着泪。
重生一次,存了十五年的记忆,她的心却仿佛更加苍老了。来求花扶柳,已是她最后的一个选择,如果此路也不通,那或许这一世重生,也是白活一遭了。
“夫人。”叶湘甯跪着上前了几步,“我只想……只想让父亲嫡母后悔一次!后悔丢了我……和娘……”她小小的双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摆,一张娃娃般的小脸上堆满了忐忑、不甘和一点点的万念俱灰。
“你且回去,七日后我让春痕去找你。”良久,花扶柳缓缓起身,“回去和你娘说,你在金玉堂找了个打扫洗杯的活儿,早出晚归。”
叶湘甯愣了愣,突然哭笑出声,“谢夫人,谢夫人!”
“从今后,你唤我一声姑姑吧。”花扶柳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叶湘甯的眼神变的柔和了许多。“今日我收了你,这是缘分。可往后的日子,你若不成器,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湘甯谨记姑姑教诲。”
“湘甯……”花扶柳绕着叶湘甯转了一圈,“这名字是从侯府带出来的吧。”见叶湘甯点头,她看了看窗外的细雨道,“往后你便叫芙香如何?”
“芙……香……”
“木芙蓉最是娇艳,但叶带刺,会伤人。花可入药,用的好能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用的不好却能成毒,要人性命。你以为如何?”
叶湘甯将“芙香”二字在心中细细品味了一番,方又磕了一个头,“芙香谢姑姑赐名。”
“春痕,你看,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看着芙香渐渐远去的弱小身影,花扶柳突然无力的跌坐在案头边的木椅上。
“夫人!”在一边站了许久都未出声的春痕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花扶柳,“夫人何出此言?”
“那丫头,我看着她竟就想起了芙儿。”花扶柳突然笑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芙儿若是在,也比她大上了好多岁,我却真正以为她是我的芙儿了呢。”
“夫人,大夫说您忧思成疾,本就让您要多宽心的,您怎么又想这些了。”春痕打小就跟着花扶柳,两人一路扶持走到今天,近三十年的风风雨雨,这其中的感情牵绊不是旁人能明白的。
“是啊,合该不想的。”
“若是那丫头让夫人想到先前那些不痛快的事儿,我瞧着夫人还是由着她去算了。”春痕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主子。从俱荣到俱损,花扶柳过往藏的那些辛酸和哀怨,谁都没办法体会。
“不,除了像芙儿,那丫头还像极了我。”花扶柳接过春痕递上的帕子,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滴,“置之死地,方能涅槃。”
芙香出清安寺的时候,雨已经渐止了。她的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丝丝檀香,虽能定心,可此刻却更是让芙香迷惘。
她搓了搓冷到有些发红的小手,本想往东直接回家的,可望着南面那条熟悉的街道时,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往南挪起了步子。
那是南咏街,帝都晁新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街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大家络绎不绝的穿梭其中。药铺,成衣铺子,酒庄,钱庄,客栈,食肆,书肆……应有尽有。
只消瞧一眼便能看出,南咏街热闹有序,隐隐透着一股大气之势,和杂乱无章、乌烟瘴气的东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芙香去的正是南咏街的尽头,皇城脚下的千石城墙。
那墙角处,常年放着干净的草垛子供驻守城门的官兵们歇息。重生前,芙香每个月隔三差五的总是会到这里来转转。
有时候遇到有钱的好心人,便能多少得到些铜钱。虽然对那些出身官宦商贾的富人而言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钱,可却够她和宛碧罗一日三餐的温饱了。
也正是这里,有过她最温暖的记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双清澈如泉的双眸,在十岁那年最寒冷的冬日,是带给她怎样的喜悦和希望……
重生这一世,想必她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