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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还是什么牢房,比普通人家的居所都好。
最最让长孙流宪痛恨的是,此时一个身穿绸缎棕衣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泡茶。
他泡茶的时候很认真,等步骤都做好了之后才抬头看向他们,见到这么多人显然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福安说:“福公公又来寻老夫喝茶来了?”
这是完全无视了长孙流宪。
而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之前在朝堂上被长孙流宪撤去官职,送入大老的原丞相。
“这就是你跟朕说的酷刑?”长孙流宪暴怒的看着福安。
福安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反而先对原丞相说:“今日忙,改日再来喝茶。”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原丞相大笑,轻松的应着话。
他的笑声在长孙流宪听来根本就是在嘲笑自己,因为他看到原丞相在笑着的时候,眼神分明朝自己这边看了。
事实上,这时候的长孙流宪的确成为了一个笑话,连玉妃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嘲讽和讥笑。
福安这时才回头看向长孙流宪说:“皇上,该看到的您都看到了,回去休息吧。”
长孙流宪久久没有言语,好一会开口说出话语时,声音早就沙哑得不成样子,“福安,为何要背叛我?”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不知道是真的动了真情,还是一种算计。
福安轻声说:“为了让您伤心难过。”
好诚恳犀利的回答!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玉妃真恨不得为福安鼓掌,这才是高手啊!
“噗!”长孙流宪一口鲜血没有忍住,终于吐了出来,厉声问:“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吗?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为什么,为什么!”
福安晃头晃了晃,说道:“小的也记不清什么时候就不把皇上当主子了,也许从来就没有过。皇上,人都是有私心的,小的觉得跟在您的身边没有前途,还有生命危险,所以早早选择了对的道路,希望皇上能够理解。”
理解!?他居然还要理解!
长孙流宪差点又一口血吐出来,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福安这么会说话,拥有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口才。
玉妃更是笑了出声,化散了内心对死亡的惊惧和无力。
福安听到她的笑声,朝她看来,说:“玉妃娘娘,皇上要求让你们如牢,你们可愿意?”
这居然还能问愿意不愿意?
玉妃不是一般的女子,尤其是看透了长孙流宪之后,恨不得让他更加难受恶心,便看向原丞相的牢房,娇媚的问道:“可是这种牢房,这种待遇?”
福安微笑说:“玉妃贵为娘娘,自然不能怠慢。”
玉妃一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我便和我的小情郎先在牢房住几日吧。”
她这话实在大胆,完全不将长孙流宪放在眼里。
如果长孙流宪这时候还身怀不弱的武功,倒是可以出其不意的将她杀了,偏偏现在的他就一个废人,面对这样的情况,竟然毫无反抗的能力。
他有试着暗中做手势,让暗卫出来。然而等了一秒两秒三秒……好一会儿,也不见暗卫有任何的动静。
这样的情况让长孙流宪神情灰白,犹如失去灵魂的木雕。
原来自己在他们的眼里一直都只是个笑话,他们早就架空了他的一切……等等!
长孙流宪眸子忽然闪烁出逼人的光彩,抓住福安的肩膀大声嘶吼,“你们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和手段,是长孙荣极对不对,他早就预谋好了,早就架空了西陵的权势,你们都是他的人对不对!?”
原丞相回应他的是一个嘲讽略含冷意的笑。
福安却叹了一口气,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说:“皇上,真相只会让您更痛苦,您又何必呢。”
长孙流宪的手瞬间从他的肩膀放在他的脖子上,用尽全力的掐上去。
福安眸子一闪,一掌把长孙流宪打出去。
倒地几米外的长孙流宪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他双手狠狠的抓着地面,低声的呢喃,“福安,你偏偏选择在今日让朕知道真相,为的不就是让朕痛苦么……哈哈哈哈,女人的背叛加上身边亲信的背叛,还有皇权的架空……好算计啊,够狠啊,皇叔,白水珑,你们真够狠啊!”
福安等人都没有离去,一个个看着长孙流宪的痛苦,没有一个人去安慰。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吗?”长孙流宪忽然抬起头,疯狂痛恨的望着眼前的几人,尤其是福安和原丞相两人,“朕不信整个朝廷的人都你们掌握,只要朕还是皇帝一天,你们就别想一手遮天!今日只要朕走出去,立即就派出大军攻打南云,就算今日朕死在这里,一样会……”
福安却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有所不知,西陵大部分兵马已经跟随燕王出行去南云城赴宴了。”
长孙流宪一呆,大约过去三秒他似乎才找回神智,已经失去了颜色的嘴唇不断的颤抖,似乎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福安轻声说:“皇上是想问,这一切是否都是小的安排。是的,这一切是小的安排,是小的拿了皇上的玉玺,下了这一道密令。皇上还想问,为什么皇上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因为皇上居所的人早已被小的掌握,没有小的的话,他们绝对不会透露半分给皇上。”
福安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钝刀在长孙流宪的心口桶一刀又一刀,疼得他头脑晕眩,身体痉挛。
长孙流宪问:“朕到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让你这么下狠心的对付朕!
福安摇摇头,“皇上与小没仇没恨,只是小的觉得做一件事就要做到完美。倘若皇上真与小的有仇有恨,小的觉得皇上反而没有如今这般的伤心难过。”
因为他说不定会没办法沉下心慢慢的算计,早就冲动的对付他来了。
这时,福安突然快速的来到长孙流宪的面前,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又一手抓住他的手,把他想要咬舌自尽和自断命脉的行为全部及时制止,诚心说:“皇上您不能死!”
长孙流宪愤怒的看着他,现在跑来关心他的生死,不觉得太虚伪了吗?
谁知道福安下一句话就是:“上面下达命令,不能这么简单就让你死了,你欠的债还没有还清。”
“噗!”气急攻心,这回长孙流宪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后就昏迷了过去。
昏迷对于这时候的长孙流宪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继续下去也不知道要被福安气出个好歹。
福安尽责的把长孙流宪扶起来,准备把他带回寝宫。
玉妃在后面说:“福公公实乃人才。”
福安说:“多谢玉妃娘娘夸赞,牢房的事,玉妃娘娘寻牢头说就是了,愿玉妃娘娘在此过得开心。”
虽然这话听着好像没错,可是玉妃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呆着脸一时都没有回答。
等福安的身影不见,玉妃和那男子才真正的回神,面面相窥,表情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和轻松。
他们竟然就这样逃过一劫了!
“这是你们运气好,福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长孙流宪难受,你们活着就是长孙流宪心中的一根刺,所以你们才能活下来,要不然以你们的罪,哼。”牢房里的老丞相如此说道。
玉妃和男子连连点头,心中也觉得庆幸幸运。
西陵皇宫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福安详细的记录下来,用飞禽送去南云城那边。
大约几天的时间,长孙荣极就收到了信,专门拿到水珑的那去,给她当话本看。
也是看到了这个,水珑才知道原来西陵一直在长孙荣极的掌控中,长孙流宪根本就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还是一颗不打算放过的棋子。
水珑问长孙荣极和长孙流宪有什么恩怨,竟然这样对付他,专门给他精神和心灵上的折磨。
长孙荣极的回答却是,“他欺负了阿珑。”
他回答的自然又毫不迟疑,让水珑一怔。她自己都快忘记长孙流宪这个人了,连带着和他的恩怨也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两者没有特殊的原因相见,或者有利益上的纠缠的话,她都懒得主动去找他的麻烦,谁知道长孙荣极竟然还记得清楚。
水珑笑着问:“你也不问问他为什么对付我?”欺负两字她是不想说的,若说长孙流宪欺负了原来那个白水珑倒还说得过去,说欺负现在的她的话,长孙流宪还没有那个本事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