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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父已经倚靠在儿子身上脸色苍白浑身发颤,似乎连呻吟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田璐看没有人回答,自己找到走廊第一间的诊疗室,让赵强扶着他父亲进来坐在椅子上,手脚麻利地开始用双氧水为赵父清洗伤口,疼得老汉直嚷嚷。
剩下的人各自去上厕所,袁茵站在外厅处焦急地踱步,她家就在不远处,本想回家看看什么情况,父母是不是还好,她父亲是个业余雕刻爱好者,通常都在家里,母亲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喜欢在镇上四处走动,无论出了什么事,由这个场景判断事发时一定无比混乱,但愿母亲同父亲一起待在家里而不是碰上麻烦……可自己带的游客死的死伤的伤,镇上也空无一人,她又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急得直掉眼泪。
几个人方便完集中在诊疗室周围议论纷纷,张城在走廊西边不远处一间病房外找到一台摄像机,他打开电源,LCD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影像:
片子的主角是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一丝不苟的白衬衫,黑灰色西装裤,戴副金属框眼镜。拍摄的内容就在医院里,这位官员在周围人的簇拥下上了台阶,向厅内坐着躺着满满的人群举高双手致意说:“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山桥镇医院药物储备很丰富,伤员请放心养伤,政府会负责大家到底!子弟兵已经带着医疗队来支援我们,镇上派出所还有民兵也都在外抓捕行凶者……请大家务必镇定!听从政府工作人员的安排,不要听信谣言、传播谣言制造混乱!”
说完,一行人转到厅后病房中看望卧床的伤患。
随后摄影师给了病床上伤者一个特写,只见他面色青灰,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暗哑不规则的呻吟声,像是气管中卡着什么东西似的。
原本站在诊疗室外的众人已经围上前来,看到这里,心中均同张城一样猛然下沉,因为画面中那灰白发青的肤色,那暴突的眼球,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都同营地里见到的朱大伟一模一样!只是朱大伟能跑能咬,此人却奄奄一息。
突然,伤者呼吸停止了,镜头移开锁在那个官员身上,一旁的护士跑开去拿抢救工具。官员强自镇定地面对镜头,只见他喉头颤动几下,开口道:“很遗憾……”
后半句话还没出口,身后床上本已停止呼吸的病患突然缓缓坐了起来,画面外有人惊呼:“唐书记!”
唐书记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他忙着做走进医院一路重复做的动作,举高两只手向下压:“大家镇定!镇定一下……”又有人喊:“唐书记小心后面!”
唐书记反射地回头看,却正好被那个起身的伤者一口咬住脖子。
画面颤抖起来,四周惊叫声此起彼伏,本来水泄不通的病房一下子开始向门口溃败,伤者一扬头从唐书记脖子上扯下一块血肉,连着好长一截血管,顿时血液喷溅出来,镜头上全是。
看到这里,围在一起的张城他们似乎又经历了一遍发生在林中营地的那一幕,瑟缩一下远离摄影机画面。
想是扛着摄像机的人从肩膀上拿下改手提的缘故,画面突然朝向地面后又恢复向前,颤抖得更凶,唐书记由画面角落里重重倒下,鲜血还在源源不断从他脖子里涌出,聚成一滩在他身下不断扩大,伤者扑在其尸身上啃食不停。
尖叫声刺激着大家的耳膜,画面中纷乱不堪,各种人腿,护士穿着白裤子的腿,男人穿着西装裤的腿,女记者穿着丝袜西装裙甩掉一只高跟鞋的腿,走廊里穿牛仔裤的腿……纷至踏来,一个矮小的女人在推搡中倒下,摄像机镜头随着人群一起从她身上踏过,甚至清晰地记录下了摄影机主人脚踩在她身体上时发出的“咔咔”声。
哭喊声、尖叫声像炸开了锅一般,可以看出人们都在向医院出口逃去。这时,拿摄像机的人似乎被什么猛撞一下,一个男人的惊叫声响起,画面天旋地转重重晃动,随后砰地一声,摄像机落在地上,又有更多的血溅在镜头上,不一会儿,画面变黑了。
这应该就是为什么没人来接他们的原因。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走廊那头传来小孩子的惊叫声——
“斌斌!”郑卫国和孙淑兰同声大喊。
张城扔下手中的摄像机,跟在郑卫国身后,看见走廊那头一个蹒跚摇晃的身影正在抓住一个小孩子向嘴里送——那小孩穿着牛仔裤和黄色T恤衫,头戴棒球帽,不是郑斌是谁?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咬上郑斌,张城身后的孙淑兰喊声已带上哭腔,大伙还远已经来不及,就在这心惊肉跳的时刻,狗吠声传来,一个浑身金色的狗影跳起来牢牢咬住对方,孩子得以挣脱向大人们跑过来。
张城看到那个攻击郑斌的人身穿摄影人士特有的土黄色多口袋马甲,迷彩休闲裤,身材壮实,应该就是刚才发现的摄影师没错,只是现在他肤色发青,眼珠暴突,嚎叫着试图把咬住自己手臂的狗甩开,却丝毫没有痛苦和害怕的意思。张城同郑卫国一起把那人推进一旁的房间,并抓起一旁的拖把当门拴插牢,那人隔着门上的毛玻璃拍着门,一下又一下,重重得像是敲在众人心上。
郑斌扑在母亲怀里哭道:“我上完厕所突然听到有响声,一看是个叔叔,我就叫他,哪知道他转过身来样子那么可怕,脸上还流血,我吓得想跑,可他抓住我还要咬我……多亏豆豆救我……妈妈我害怕……”
孙淑兰心疼得直流眼泪,问:“斌斌你有没有被他咬伤?”
郑斌说:“没有呢,豆豆先咬住他的……豆豆!豆豆?豆豆你怎么了!快站起来啊!”
只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金毛犬浑身抽搐,嘴里吐出发红又发黑的白沫,倒在地上抽动几下,竟气绝身亡。
小孩子的泪闸更是关不住,他放声大哭:“豆豆!豆豆你醒醒啊!你陪我玩啊!我把牛肉干都给你吃!呜呜……爸爸,快救救豆豆啊……”孙淑兰听了一筹莫展,王翠芳和袁茵都陪他掉泪。
闻声赶来的是田璐,她已经将赵父的伤口处理好包扎上,并给他打了抗生素与消炎药,本想和众人商议收拾个病房出来给他休息,没想到出来竟是这么个情景。她看了看狗嘴,说:“是中毒死的。……难道那人身上有毒?镇上的人是不是中毒才变成这样的?”
郑卫国说:“现在看这些疯子身上的确是有毒的,能毒死狗,录像上那个书记好像说是暴乱,还说解放军和医疗队很快就来,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等等?”
希望如此,张城心里这么想着,却暗暗估计着情况很可能比预想糟许多。
事实上刚才看摄像机里画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左下角的日期已经是四天前,也许由于画面内容太过震撼,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果说四天前救援部队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们没有理由现在还赶不到,或者救援已经来过又走了,把他们落下了?所以镇上空无一人是因为居民同游客都撤走了?现在他们奔波了一天,受到巨大的惊吓,还有团员死亡重伤,以上哪一种情况都是不妙的,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七八天的众人或焦急或沮丧的神情,他不能再说出任何不乐观的推测打击他们的信心,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安顿下来休息休息补充能量再考虑呼救的问题,重伤的赵父更是耽搁不得。
虽说医院里药物同医疗设施齐全,但一片狼藉,没有电,地面上全是碎玻璃碴和干涸的血迹,走廊里还关着个暴力会咬人的疯摄像师,那根拖把杆不知能支撑多久,他要是出来伤到人就麻烦了,况且即使他被关着,咽喉里发出的嚎叫声也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
医院里不能停留,好在他们的队伍里有个医生。于是张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立即让田璐拿足够的药品,准备带上赵父找个宾馆先安顿下来。
其余的人没有异议,都跑去帮田璐拿药,只剩郑卫国一家把死去的金毛犬抱到一张病床上,找了张干净的布单轻轻给狗盖好。郑斌抽抽搭搭地抚摸着狗毛不肯离去,郑卫国和孙淑兰在一边安慰儿子。
张城突然打手势让众人安静下来:“你们听到脚步声了吗?”
所有人手中动作都停止,果然,除了被关在房间里的人发出的拍门声,另外的沉重拖沓的脚步声正从走廊那头传来,开始像是一个人,几步后就变为多重脚步声,暗示着声音的主人有很多个,更近了,从人的喉咙里发出的似呜咽似咆哮的哀嚎声传入众人耳朵里,张城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全竖起来!
还不容众人做出任何反应,走廊那头黑暗的阴影中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步履蹒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