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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挽救他的生命,至少可以在最后的时间里陪他度过。
该来的总要来。
少年终究没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的同伴也没有给他再度醒来的机会。
空气里只有铁锹挖土的声音,最近这种声音似乎已变成他们颠沛流离生活的一部分。很多的人死去了,熟悉的脸孔一张张被埋入泥土下,还有些人就无法入土为安,他们或被肢解,或加入捕食者们的队伍,成为丧尸的一员,待经过数月的日晒雨淋之后,便会和其余的丧尸一样,衣衫破烂,皮肉干褐如遭雨水浸泡的树皮,分辨不出你我,却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胡小平的葬礼简单极了,他的坟包就在离公路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附近没有白色的鹅卵石用来嵌制墓志铭,少年也没有任何除裹住他遗体的毯子外的个人财产与他陪葬,甚至,他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确定是不是已知的这三个字。没有父母,没有同僚和朋友,连埋葬地的记号都找不到。五个人面对绿草丛里的褐色土包,都有些发愣。
“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虽然认识他没几天,但还是很难受,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了。”
“眼泪你前几天已经哭光了。要是我们当时没有停下来,全速赶路找到地方的话,是不是能救他一命?”
“我怀疑他当时已经开始内出血,内脏开始坏掉,赶路的结果很可能让他死得更快。”
“这样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让他受那么多折磨?”
“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应该放弃。我们已经尽力了。”
最后,张城把悍马前方挂着的红字头车牌拆下来,插进坟头的泥土里。
他们一点饮用水都没有了,悍马的油箱也已见底。在城里做准备的时候找了不少汽油,柴油却只有一箱。运输线的中断,使大部分的加油站在灾难发生的最初几天内被全部抽干。于是,拥塞在城市街道内的汽车油箱就成为主要的燃料目标。所以他们必须在最近的城镇停下来,冒着危险到布满丧尸的废城里寻找生存需要的补给。
“你们在外面等,有危险就开车逃跑,往没人的地方跑。油箱里还有点油,够你们脱险的,然后等我们去找!”
三个男人把两个女人留在城外空旷的大路中间,城镇街道前景不明,而悍马的轻装甲防弹外壳足以抵御普通丧尸的袭击。由他们三个开SUV闯进去,这是眼下最安全的办法,另外,这段时间也可以让连续几夜未眠的田璐休息一下。
过程出人意料地顺利。在这个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并没有出现他们意料中的大群丧尸。它们没有成群结队,只有个别个别地,或躲在建筑物墙角下,或扭曲着在横七竖八的尸体间徘徊,看起来就跟这个县城一样萎靡不振。
这样一来,他们便索性放心将全城的商店搜了个遍。
“这边应该有人搜过了。”马青海指着一堆翻乱的箱子。
“也许附近有活人躲着,要么就是刚停电的时候抢的。”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在一处库房内找到大量桶装纯净水,尤其幸运的是,在一辆加满柴油的货车车厢里找到些饼干、方便面、水果罐头等食品,还有一间药店将他们的药箱填得满满。
这趟搜索花去他们一下午的时间,待三个人出城回转,在距离县城几公里远的大道上,出人意料地,竟远远地没有了悍马那醒目的身形。
第13章 无处可寻
“我确定中午的时候车就停在这儿!”郑卫国说。
“看地上!那不是我们的地图册?还有边上碎的是不是田璐的水杯?”
乌云从西边压过来。只见原本应停着悍马的路面上,地图册的封脊裂开,图页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被稍重的外壳压住的部分在渐强的风中猎猎直响。显然这是人用力投掷的结果,更不用说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片。蓝白色盖子,本来是个罐头瓶,那正是被田璐拿来喝水的杯子。
两个女人用它们砸什么?丧尸吗?然后开车逃走了?
三个人环顾四望,哪里看得见半点活死人的痕迹?当初会选择这里作为她们歇息的营地,就因为四周的平坦空旷、没有被建筑物遮蔽的死角,如果有丧尸发现她们并追过来,从车里远远就能看到。以丧尸行进的速度,如果只有个别几个,她们两个拿消防斧已经足够对付;如果数量很多,她们直接开车跑掉就可以了。虽说油箱里剩的油不多,但跑上几公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仍然绰绰有余。
县城里的情况他们很清楚,丧尸的数量不多,如果成群结队往城外走他们不会不注意到;此外,他们一路开车过来,也没有见到在荒野上成群游荡的尸群。
像这样投掷随手抓到的物品,显然是在突发的状况下。除非她们遇到的危险不是丧尸,而是活人。
“来看!这里是不是刹车痕迹?”马青海弓着腰一手撑膝盖,在向其余两人招手。
张城连忙跑过去,看见马青海脚下,深灰色的公路上面,两道更深的灰色印记,停在原先悍马停泊点边上几米远的地方。与悍马背对县城车头的方向相反,痕迹颜色渐深,在离县城最近的地方戛然而止。这台陌生车辆走的是进城的方向,从城外面驶来。
自从灾难开始,他们便一路求生,遇上不少同样逃过一劫的人,形形色色,林林总总。有的加入他们,有的怀有特殊目的。基本上,生还者之间都会有一种本能的相互亲近——有庞大的丧尸群在外面,人与人之间再大的矛盾都可以暂时搁置。但直到这件事发生时,他们才意识到,即便同样在死亡的环境下幸存,人与人之间也不可避免会存在敌对关系。
田璐和袁茵八成是遭到了武力劫持。
当时也是为她们的安全着想,只是那时的危险还来源于丧尸。如果他们没有分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们可能于任何一个时间点被劫走。放眼望去,通向县城外的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的身影,耳畔吹拂的风中也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响动。世界上安静极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停车!路上好像有血!”
他们立刻上车追寻,不一会儿,县城就在身后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郑卫国视力很好,他从车窗向外看到路边有异常,便立刻喊张城停车。
几块暗红色的斑块滴落在柏油路面的边角,一直延伸下了公路,消失在草丛里。
这些是血液无疑,虽然已经干涸,从时间上推断,多半情况对不上。但是,万一早在他们分别不久两人就遇挟持,而在经阳光暴晒一下午后,鲜血干涸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的心情直往下坠。他们立刻下车,顺着血迹指引的方向追过去。
血迹源源不断地落在野草的冠部,然后顺着草茎滑落,渗入黑褐色的泥土。虽说现在已成干涸的痕迹,但从出血量和单排的线路仍能看出,伤者只有一个人,创口不算小。如此一路淌血,想必是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击无疑。到底伤的是不是田璐或袁茵?她们两个人一起跑还是分散了?
他们在丛生的草窝里深一脚浅一脚,一直追出去二百余米远。当血迹顺着一个小坡向上延伸的时候,三个人一路收紧的心脏简直缩到谷底。
站在小坡顶上向下望去,最高至膝盖的草棵子和低矮灌木,从半坡的高度开始被滚倒一片。虽然部分压折的植物已开始恢复向上生长,但重物滚落的痕迹依然很明显。
只不过,最终倒在坡下绿草丛里一动不动的,分明是一头肥大的死猪。三人一路奔跑,气喘不定,担心随着一路的血迹不断加码,最坏的可能性已经浮上心头。此刻这些担心困扰全盘消解,于是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好。喜的是死者并非自己同伴,忧的是,同伴依然生死不明,下落未卜。
“这猪身上有枪伤!是人打的!”郑卫国一眼看出死因。
这是一头普通家猪,前半身乳白偏粉的皮色被流下的血液染成暗红。肩上有一个弹孔,血从那里流出来,一直染到前蹄。一群苍蝇围绕着死猪嗡嗡直转,在半开的猪嘴、肩上弹孔和尾下排泄口处尤其地多——看上去死了两三天,在连日直射的阳光下,内脏已经微有腐烂。
那么这附近一定有人。这头猪也许就是捕猎的对象,中枪之后跑掉,猎人放弃追逐,猪跑到坡下失血而死。
劫走田璐袁茵二人的就是这些猎人吗?他们要对她俩怎么样?如果那些人没有恶意,她们不会不留下信号给他们知道。如果那些人来者不善,他们就将面对极其严峻的局势:那些人有枪,手上还有他们的同伴,就连防弹的悍马也一同被抢去。
顺着公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