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态度是无所谓的,反正家不靠她养。李昂准备了大把好日子供她享用。然后,青春就逝去了。这一生就过去了。平淡富足,没什么不好。
“我还是想出国。”她说。
“那我就等你。或者,我们先结婚。”
她摇头,“李昂,那不是我要的。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他。他看上去平静极了。
僵持了一会儿,他再次拥抱她,动作轻柔。他说:“我知道,是我最近太忙了,关心你太少了。但你要明白,我很爱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相信我。”
“听我说,李昂……”
“嘘……”他把手轻轻地盖在她的嘴唇上,对她微笑。他说:“听我的话,今天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送你回宿舍。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时间会给我们答案的。”
他又说:“这会儿你头脑发热,我建议你什么都别想。过几天再说,好吗?”
李昂自然清楚,这么说下去两人会吵起来,会越说越僵。他知道这时候该冷处理。而他也需要一个人理理思路,想想“为什么”和“怎么办”。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李昂陪苏扬走回宿舍,在楼下和她告别。临别前他依然亲吻她,从容不迫,面带微笑。苏扬再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五月,一场大雨洗刷了北京城,也洗去了跳楼事件留在校园里的阴影。天气真正热起来了,一切事物都生机盎然。校园里处处是身着学士服拍照留念的身影。一顶顶学士帽漫天飞舞。
苏扬在网上遇到祉明。祉明说,他依然在广州,和那家公司的老板谈得很愉快,已成了哥们儿,这几天还准备和他们公司的员工一起出海打鱼。
不得不佩服祉明的社交能力,还没正式加入公司就已跟老板及员工混得那么熟。苏扬在网络的这边微笑起来。这笑里有欣慰,也有苦涩。
她说:“你真的要留在广州了吗?”
他说:“差不多定了,我喜欢这份工作。”
她在电脑屏幕前发了一会儿呆,思考着一同去广州的可能性,最终觉得那太渺茫了。
她又问他,要去的到底是个什么公司?规模大不大?薪水怎样?
他说是个贸易公司,规模一般,但他很喜欢那儿,老板是个有趣的人,薪水不重要。
她告诉他,出国事宜已办妥,预计八月份走。
他简单地回复:好的,祝一切顺利。
一段漫长的离别俨然无法避免,而且就在眼前。
李昂这边,依然还是牵牵绊绊,藕断丝连。苏扬只觉得无奈。
李昂每天给她发短信。
“天热了注意防暑。”
“明天会下雨,出门要带伞。”
“超市楼下新开了书店。”
“我给你买到了文德斯的摄影集。”
这些短信让她心烦意乱。他对她提过的分手一事不以为意。他与她保持联络,维持热情,细微关怀无处不在。
苏扬明白,李昂表面体贴温柔,实际内在强势至极。他对小事不计较,对大事全盘控制。他的专横藏在温柔和善的表象之下。这是让苏扬感到厌烦而害怕的。
和李昂的关系总得有个妥善的解决,苏扬在心中思量。既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避免伤他太深,又不能委屈自己。她不想继续演戏,更不愿意真相大白,把祉明牵扯进来。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她感到压力剧增,时而希望时间过得慢些,时而又盼着能早日离开北京,结束这所有的烦恼。
六月,祉明从广州回来,苏扬约他见面。
这恐怕是在北京见的最后一面了,她想,下次再见还不知是几个月或是几年以后。
去喝酒吧,她提议。他欣然同意。她内心由此生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她精心打扮,仿佛带着某种庄严的使命,要去面对一件人生大事。她有预感,这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夜晚。
他们约在五道口Dorothy酒吧见面。酒吧里人不多,放的是爵士乐,气氛幽静暧昧。祉明点了“自由古巴”,为苏扬点了“长岛冰”。苏扬却坚持喝同一种酒。
闲坐片刻,祉明告诉她,自己已签了广州那家公司,一办完毕业手续就南下。
她无言,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他终是要远赴他乡。
祉明却显得高兴,似乎能够去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让他充满了激情。
沉默片刻,她轻叹一声,问道:“叶子青跟你去广州吗?”
他说:“我和叶子青分手了。”
她愣住了。大学四年她一直盼的就是这件事,如今真的发生,却让她吃惊。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你说第一次提出?应该是……”他似乎在回忆,“竞选之前。”
“竞选之前?”她想起竞选前一天她去找他,叶子青和他还好好的,在那之后他们也一直在一起。
“她喜欢上了乐队的鼓手,就是那个梳马尾辫的男生。”
“阿峰。”她马上说。
他看了她一眼,笑笑,心想你倒是好记性。
“她向我坦白,爱上了别人,但又舍不得和我分开。”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无关他的痛痒,“我以为自己不会难过,没想到还是会难过。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但我不怪她,这份感情里始终都是我亏欠她,我从一开始和她在一起时就不那么爱她。可时间久了,竟也有不舍。”
她看着他,内心翻涌着各种滋味。不知是欣慰更多还是心痛更多。
“说了分手,又分不掉。你知道的,我们住在一起,已经彼此习惯。所以又纠缠了一年多。”说着他笑了笑,“我去广州的这段时间,她搬走了。她终于下定决心和我分开。我想她大概也知道,我对她始终没有付出真情。”
“所以,你在十佳赛上唱的那首歌是献给她的。因为你们将要分开。”她有些落寞。
“不是的。那首歌……是给你的。”
给我的?她呆住了。
他低下头,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去看这种比赛。”
“那么,你是真的要和我告别了?你去广州就是为了离我远远的?”她又伤心又无奈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感到眼前一片迷蒙。
“现在的我无法满足你的期望。你我在价值观上是有差异的。并且,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不敢奢望任何长久的感情,不想拥有任何我无法忍受失去的东西。我害怕我们一旦开始,会很快结束,因为我们毕竟是不同的。但正因不同,你在我眼中尤为珍贵。世上没有比你更纯真的人了。我们曾说起过梦想。你是我梦想的一部分,我不敢轻易开启的一部分,因为我自知还没有合适的心态与足够的能力来同你在一起。那首歌是我竞选失败后反复听过的,一边听一边流泪,常常整夜地睡不着,心里想的全是你。”他说着,眼眶湿润,随即转开目光,试图收敛情绪。
她怔怔地望着他。她第一次见他这样敏感、伤情。那么坚强而骄傲的一个人,眼中忽然有了泪,竟是为了她。即便是他偶然流露的、片刻的脆弱与表白,也让她感受到莫大的幸福与慰藉。不过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再度陷入落寞。
她说:“比赛之后,那个第一名是你让给她的吧?事实上,你也爱她。”她的声音低下去。
他淡然一笑,说:“我要那些名次有什么用?我只是想去唱一首歌。”
他又说:“其实,也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叶子。如果像你说的,我也爱她,那她对我的爱远远超出我给她的。即使在她告诉我她喜欢上了别人之后,我们之间不舍得下定决心分开的那个人还是她。我知道我亏欠她,所以我想帮助她在舞台上实现心愿。你知道,拿到十佳赛的冠军对她将来的事业发展很有好处,那是块金字招牌。对了,他们乐队很快就要出唱片了。”他说着笑了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拿出烟来抽,是健牌,8毫克。
“烟戒不掉吗?”她问。
“为什么要戒?”他笑。这时他又恢复成那副老练世故的样子,眼神既温柔又霸道。
“以后抽淡些的吧,伤害小些。”话一出口,她蓦然就想起了李昂。李昂从不抽烟,也不轻易让自己喝醉。和祉明相比,李昂就像台精密的仪器,无时无刻不冷静而准确地控制着自己,让事情按照自己设定的轨道发展,永远准确,永远不出差错。而祉明,这么自由散漫,落拓不羁,这么肆无忌惮地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