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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沁张张嘴,示意轻展轩她无法说话。
轻展轩这才想起自己点了她的穴道,伸出手指欲要点开的瞬间他却犹豫了,“沁儿,你会随我离开,是吗?”他再次追问,满目的期待,生怕她给了他一个不同的答案。
那眼神让如沁不知要如何回答了,如果说是,那么伤心的就是娘亲和父皇,可是如果说不是,伤心的就是轻展轩,甚至他的命随时都危在旦夕,明明已受了伤,再加上这周遭那么多人的夹攻,他想要离开似乎已经没有了可能。
却不忍心再伤他,只轻柔的伸出手抚上他的嘴角,一滴鲜血犹自还挂在上面,血红的颜色让人看着触目惊心,那白衫上一朵朵的梅花开也让她的心狂舞飞乱。
那指腹的一触已让轻展轩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意,略显疲惫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抹如沁绝少见到的微笑,伸手一指,如沁的穴道顿时就解了。
“沁儿,他就是轻展轩,就是杀死你外公的那个人吗?”指着轻展轩,娘亲不顾一切的就要冲上来,却被父皇生生的拉住了。
“清心,你不要太激动了,也不要逼紧了沁儿。”欧阳拓早已从轻展轩的眸中看出了那相同于自己对待清心的情愫,那绝对是他的真心真爱,否则他也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亲自来东齐欲要带着如沁离开,那是一种玩命的心态,而那心态却完全的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如沁。
想想如沁腹中的胎儿,这一刻欧阳拓与清心皆是犹豫了,倘若真的杀了轻展轩,那么将来自己的外孙会不会恨着他们呢?毕竟是他们亲手杀了孩子的父亲呀。
心痛的无以附加,在想到这一层的时候欧阳拓突然间就无法决定了。
所有的黑衣人在看看皇上没有进一步的手势后便再也没有上前了,可是阿群的师傅却依然不依不侥,“沁丫头,他是杀害你外公的凶手,只要他活着一天,你外公就死不瞑目。”
一句话,惊醒了清心也惊醒了如沁,这一个事实曾经无数次的滑过眼前,可是此刻却更是尤其的让人心痛……
“沁儿,你不要娘了吗?你忍心抛下娘离开吗?”她苦苦盼了十余年,原以为与女儿相依为命的好日子来了,却不想女儿居然乘着她睡着的时候与轻展轩逃开了,这让她情以何堪?
“清心王妃,这不关沁儿的事,是轻展轩执意要带走她。”轻展轩在如沁就要出口回应的时候居然体贴的为她回了,他知道她娘亲的话必是让她无法回应吧,于是他给了清心一个无法怪及如沁的答案,却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仿佛倘若带不走如沁,那么他就宁愿受死了。
“沁儿,是真的吗?”清心转首看向如沁,眸中是更多的期待。
如沁的心悄悄的漫上了疼痛,却没有点头,虽然是轻展轩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出声,可是她却也从未反抗过他的强掳,她的拳头一下也没有送到他的身上,这却是一个事实,似乎自己潜意识里早已决定让他带着自己离开了,然而娘亲的话让她又一次的只觉愧对,轻展轩那一身的血继续的扬在眼前,让她的心在这一刻开始不停的旋转思虑,其实她该放过他才是,或许他真的不是杀死外公的那个凶手,所以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不,娘,是沁儿心甘情愿的要与他一起离开的。”他的命都在自己的手上,一个字说错了,他的命也便悬在一线之间了。
想想他刚刚的受伤不过是因为自己孕期反应的呕吐罢了,他还真是傻,可是此刻却怎么也挽不回那一伤了。
清心顿时懵住了,半晌才道,“沁儿,你是为了孩子是吗?”做过母亲的才最懂那做母亲的心,所以她懂如沁。
点点头,“娘,其实你也希望沁儿的孩子是快乐的幸福的,不是吗?那杀害外公的凶手说不定另有其人,希望娘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沁儿与他一起找到那杀了外公的真正的凶手,也让外公九泉下瞑目。”沉声说完,周遭所有的人都静默在了当场。
欧阳拓是,清心更是,因为如沁必竟是他们的孩子。
可是阿群的师傅却反对了,“沁丫头,你休要被他所骗,三年前他亲手杀了你外公,这是我师弟亲眼所见。”说起时那气愤依然还是那么的强烈,仿佛一切的场景都在三年前的那一场血案之中。
“清心,他便是你娘家管家的师兄吗?”欧阳拓似乎认出了阿群的师傅,他上下打量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师弟叫做慕容峰,而你是叫做储容山,倘若对了,那么我欧阳拓便先替阿瑶谢过你多年的栽培之情了。”
轻展轩挑眉看到储容山,因着那一个容字他已猜到了他的派别,这江湖上只有一个帮派那兄弟的名字中皆是有一个容字的,却怎么也不曾想原来这一个帮派竟是曾经被如沁的外公所用。
趁着欧阳拓与储容山相对寒暄之际,轻展轩不失时机的低低向如沁道,“沁儿,我们走。”
如沁刹那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有所指,或许这正是他们离开的最好时机,手指回握了一握,只给了轻展轩一个离开的信号。
臂弯一探,白衣顿起时,储容山也顷刻间从欧阳拓的视线中收回心神,迅捷的向着轻展轩的方向掠去,如沁闭上了眼睛,是福是祸,不管躲不躲得过,既然她已经选择了随着轻展轩离开了,那么她便不会后悔,而娘亲她必会给她一个交待的。
迷朦中,似乎有掌风袭来,让她的心凛了一凛。黑暗中忽的传来了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哥,你带着如沁离开,这里就交给我了。”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永君。
想要叫一声哥哥,可是她的声音还未出口,轻展轩已如鹰翔一般的转眼就飞掠而出了数丈,那灼亮的灯笼只片刻间便被他抛在了身后。
远远的有打斗声传来,必是欧阳永君奋力的抵挡着储容山的相追。
这一刻不止是如沁,就连轻展轩也是感动了,感谢欧阳永君,是他的无私,他的大度,他的放手,他的支援,才让此一刻的自己与轻展轩终于暂时的逃开了东齐一干人的相追。
夜风凉凉的袭在身上,无数的街景倒过,“轩,为什么是你独自一人前来,为什么甄陶没有随你一起来?”倘若不是欧阳永君及时出现,恐怕自己与轻展轩真的很难离开。
“甄陶他有事回去老家了。”轻轻的回应,他的声音转眼就湮灭在无边的风中。
明明受了伤,可是轻展轩还是奋力的冲向城墙的方向,只要在这皇城里多呆上一刻,他再次失去如沁的可能就愈大,他是东齐人人恨之的西楚逍遥王,所以这东齐的皇城里根本就容不得他。
如沁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身后远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道道的亮光闪过,还是有人在不停的追着他们的方向,却已被轻展轩慢慢的甩了开来。
城墙,就在不远处,只要出了城墙,一切就都有了希望。
“沁儿,搂紧了我,要出城了。”
两只手臂缠绕在他的颈项上,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耳边,酥酥痒痒的让轻展轩恨不得把她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真怕呀,就怕她有什么闪失,幸好,这东齐人恨着的是他,幸好她是东齐的公主,所以她才可以安然无恙。
可是自己这样强行的带走了她,必是让清心皇妃伤心了吧,想想清心皇妃望着如沁的那份焦虑,天下父母心,为了如沁,为了她的娘亲,将来他必要找出那个杀害如沁外公的凶手,一是要为自己伸冤,二也是要为了如沁的外公报仇。
避开过一应的巡逻的士兵,轻展轩如履平地一样只贴上了那城墙的墙壁慢慢的向下滑去,那壁虎功让负在他背上的如沁只惊得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只凭着她对轻展轩的信任,相信他绝不会让自己摔了,只是他的伤……
微垂的头依然还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白衣上的血渍,却不敢言语,生怕扰了他向下攀落的专注,可是心里却还是在不住的担忧。
终于,当他平稳的落在地面上,两个人一起如释重负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由在这一刻又宝贵的降临在她与他的身上,却是她离舍了才刚刚相认的娘亲与父皇才有的代价。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痛楚的离舍,虽然不甘心,却是她的别无选择,她终于还是把心里的天平倾在他的一头,轩,如果这一生你负了我,那么你对不起的不止是我,还有生我的父母,更有那在身后为你挡着风浪的欧阳永君。
我负了他,他却为我拼却了一切,心里不住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不舍的泪潸然而落,湿湿的落在他的颈项上,一滴一滴。
那一抹微凉让轻展轩不由得一震,却依旧没有停下脚下的步子,迅速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