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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说着抱歉的话语,可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歉疚。柳叶眉挑起,嘴角上扬,无不露出得意的神色,任谁都能觉出她对皇后的不敬。听得羽鸢怒火中烧,用力的捏紧了一边的扶手。
来的人正是元君耀今日很宠爱的湘妃,是现在后宫里位分仅次于皇后的妃嫔。仗着自己有几分宠幸,自然不把羽鸢放在眼里,准备给皇后来个下马威。
羽鸢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向来是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的,大婚之夜被元君耀狠狠的羞辱,已经触到她的底线了,难道现在还要受他女人的窝囊气?狠狠一拍扶手,羽鸢强势的说道:“湘妃你身居正二品妃位,不知以身作则,反而给自己找借口,便是错上加错!”
殿中的人大多就是等着看好戏的,夏侯家的境况大家心里有数,心想着姑且不论陛下立她为后的用意是什么,夏侯羽鸢一定会夹着尾巴做人,又怎么会开罪胡灵湘和她背后的胡家。没想到竟是这样。
胡灵湘还想再说些什么,羽鸢接着道:“湘妃你就抄写《女驯》五十遍,学点规矩好了。本宫乏了,今天就到这里,散了吧。”
殿中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湘妃觉得自己像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样,颜面扫地,狠狠的瞪了羽鸢一眼。
“恭送皇后娘娘。”
……
“娘娘,您今天得罪了湘妃,她要是到陛下那里告你一状,就……”
“行了行了,别提这事了。陪我去御花园走走。”今日惩罚湘妃,是按照礼法来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理亏之处。但是如萱说得对,想起那个男人的脸,她心里就一阵烦躁,或许更多是是恐惧。
“是。”
在御花园中闲庭信步,欣赏着早春的景色,心中的郁结稍微舒缓了些。前面有一大丛迎春花,如瀑布一般从花架上倾泻而下,灿烂的小花迎风招展。羽鸢高兴的走过去,刚想顺手摘下一支,忽然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
“刚才湘妃气呼呼的,说不定待会就直奔勤政殿去了,向陛下告状。”
“能不去么?皇后第一天就把那一位给得罪了。”
“夏侯家现在自身难保了,只好送她来和亲呗,啧啧。”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婚那日的阵仗你有不是没看见,整个帝都都轰动了,陛下的赏赐也很丰厚。”
这丛迎春花实在是茂密,两边的人看不见对方的,夏侯羽鸢带着怒气,走到那一边。
“呵呵,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看湘妃和皇后谁斗得过谁。”其中一人看见从后面走出的皇后,吓得面色如尘,连忙使眼色,但杏色衣服的那个背对着,并不知道身后的危 3ǔ。cōm险,还自顾自的说着。
羽鸢转身向如萱使了个眼神,如萱点点头,走到喋喋不休的女人身后,拍了她一下。那女人刚回过头,还没看清,就是一巴掌打过来,打得她跌倒在地,嘴角泛血。
“混账!”她一边骂着,一边抬头看着来人,立刻吓得连滚带爬:“皇、皇后娘娘万安!”另外一人早就是双腿发软,跪地求饶了。
“你们说,本宫是不是应该把你们的嘴缝起来?”羽鸢悠悠的迈着步子,带着浅浅的笑,就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一样。
记得家中的小妾仗着自己得到父亲的宠信,又有了身孕,公然对夫人不敬,便是被缝了嘴。那一针一线在双唇间交缠,大滴的血珠子落得一地都是,吓得她躲到母亲的身后。
“娘娘饶命啊,臣妾,臣妾是一时迷了心,才说出大不敬的话,求您……”
“够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相互掌嘴,四十!”说完转身而去。
“谢娘娘。”魂不附体的两人连连叩首。
羽鸢一边走,一边就听着身后传来的清脆的巴掌声。
……
勤政殿。
“陛下!”湘妃走到元君耀面前,娇嗔道,作势就倚在了他身上。
“爱妃这是怎么了?”
“陛下要为臣妾做主!”
“可是谁欺负你了?”
“是皇后!臣妾今天不过是请安去迟了,她就罚我抄《女训》,这不是明摆着打压臣妾吗?”
“……”
见元君耀不说话,她以为自己得逞了,接着说:“臣妾去晚了,还不是因为连日服侍陛下,所以……”说着娇笑道:“她这是嫉妒臣妾。”
“这件事的确是你违了礼数,她罚你是应该的,下次长个记性。”元君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陛下!”胡灵湘惊诧道,元君耀怎么会站在那个女人那边?除了大婚的晚上,他可是一次也没去过凤至殿啊。
“行了,你下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忙。”
“是。”看着元君耀没有笑容的脸,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宠爱自己,但是每次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就不由得发寒。即使是同窗共枕,依旧是猜不透。
“夏侯羽鸢。”元君耀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看来自己当初选她是明智的呢,他冷笑。
结怨
悻悻离去的湘妃心中愤懑,不明白为何宠爱自己的元君耀会去袒护那个女人,那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觊觎已久的位置的女人。本以为是势在必得的东西,却在一夜之间,漆金凤座、朱红华服有了新主,她气不过。
“娘娘,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身后的宫婢见她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连忙上前几步去询问。
“本宫去哪里需要向你禀报?你们一个个贱婢都爬到我头上,是反了不成?”一肚子的火气不由分说的撒到了之桃身上。
吓得她压低了头嗫嚅道:“奴婢多嘴,请娘娘息怒。”
“哼!”
胡灵湘自顾自的走着,到了御花园,想在湖边小坐,散散心。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回廊下有杏色和淡绿色两个身影跪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
待走近了,才发现者两人原来是在相互掌嘴。若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用耳听,那声音真是清脆悦耳。可要是看见这绝色容颜上通红的指印和嘴角流下的血丝,便觉得心惊肉跳。
“住手。”
“湘妃娘娘万安。”两人一看是湘妃,心中大喜,心中开始酝酿着溜须拍马的串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起来说话吧。”这两人平日里就是自己这一派的,虽然没什么本事稳固恩宠,却是巧舌如簧,说的都是她爱听的话。
“回娘娘的话,是皇后娘娘她……”
两人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也不忘恭维她一番,将湘妃捧得如入云霄一般,顺带着说了不少羽鸢的坏话,说她不如湘妃云云。
听完她们的话,湘妃面上的愠色又加了几分,微微的眯起眼来:“夏侯羽鸢竟敢说本宫位分比她低,不是她的对手?皇后么?我们走着瞧!”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梁子便是结下了。
宫墙内,硝烟起,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永无止境的。没有硝烟,却惨烈异常。没有刀剑,却杀人于无形。恶毒的话语、无断的流言、攻心的毒计、还有诡异的陷阱。一步一步,本该是笑靥如花,却被拖进无底的深渊,变得狰狞可怖。
回到流萤殿,胡灵湘进了书房,沉着脸吩咐宫婢们找一本舞谱来。今天的事早早的就传遍了后宫,知道湘妃受了气,现在没人敢去招惹一向脾气就不好的她,都是低着头收敛着气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招来责罚。
……
傍晚,羽鸢坐在窗边抚琴,心里全是些不快的事,自然没有什么欢愉的调子,一弦一曲都是哀怨与凄清。忽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接着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皇后弹出这么幽怨的曲子,是在埋怨朕?” 元君耀俊美异常的脸从屏风后出现,虽然是温和的语气和轻微的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被吓得一个激灵,就那么一瞬的失神,手指便被琴弦割出一条口子,血滴落在琴上。
鼓起勇气开口,轻微的颤抖着:“臣妾见过陛下。”心想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元君耀挥退了宫人们,现在宽敞的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皇后真有雅兴啊,”元君耀一步步的踱过来,看着她滴血的手指,兀自笑了,笑得十分诡异。接着说道:“那就再为朕弹一曲吧。”说着在她旁边坐下,悠然自得的拿起几粒葡萄品味起来。
明知元君耀有心为难,她却不敢说什么,只好再度坐下,抬手抚琴。食指的伤口一触到琴弦,就钻心的疼。
“朕喜欢十面埋伏。”元君耀一边斟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没办法,羽鸢只好重弹一曲。这样激烈的曲子,高昂激越、气势磅礴,十指在九弦上飞快的撩拨,一时间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