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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其家臣抱之奔鲁。后来以字为氏,曰孔氏。孔圣仲尼,即其六世之孙也。
且说宋殇公闻司马被杀,手足无措。又闻华督同往,大怒,即遣人召之,欲正其罪。华督称疾不赴。殇公传令驾车,欲亲临孔父之丧。华督闻之,急召军正谓曰:“主公宠信司马,汝所知也。汝曹擅杀司马,乌得无罪?先君穆公舍其子而立主公,主公以德为怨,任用司马,伐郑不休。今司马受戮,天理昭彰。不若并行大事,迎立先君之子,转祸为福,岂不美哉?”军正曰:“太宰之言,正合众意。”于是号召军士,齐伏孔氏之门,只等宋公一到,鼓噪而起。侍卫惊散,殇公遂死于乱军之手。华督闻报,衰服而至,举哀者再。乃呜鼓以聚群臣,胡乱将军中一二人坐罪行诛,以掩众目。倡言:“先君之子冯,见在郑国,人心不忘先君,合当迎立其子。”百官唯唯而退。华督遂遣使往郑报丧,且迎公子冯。一面将宋国宝库中重器,行赂各国,告明立冯之故。
且说郑庄公见了宋使,接了国书,已知来意。便整备法驾,送公子冯归宋为君。公子冯临行,位拜于地曰:“冯之残喘,皆君所留。幸而返国,得延先把。当世为陪臣,不敢贰心。”庄公亦为呜咽。公子冯回宋,华督奉之为君,是为庄公。华督仍为太宰,分赂各国,无不受纳。齐侯、鲁侯、郑伯同会于稷,以定宋公之位,使华督为相。史官有诗叹曰:
春秋篡栈叹纷然,宋鲁奇闻只隔年。
列国若能辞贿赂,乱臣贼子岂安眠!
又有诗单说来殇公背义忌冯,今日见拭,乃天也。诗曰:
穆公让国乃公心,可恨殇公反忌冯。
今日殇亡冯即位,九泉羞见父和兄。
单表齐僖公自会稷回来,中途接得警报:“今有北戎主,遣元帅大良小良。帅戎兵一万,来犯齐界,已破祝阿,直攻历下。守臣不能抵当,连连告急。乞主公速回。”伯公曰:“北戎屡次侵扰,不过鼠窃狗偷而已。今番大举入犯,右使得利而去,将来北鄙必无宁岁。”乃分遣人于鲁、卫、郑三处借兵。一面同公子元、公孙戴仲等,前去历城拒敌。
却说郑庄公闻齐有戎患,乃召世子忽谓曰:“齐与郑同盟,且郑每用兵,齐必相从,今来乞师,宜速往救。”乃选车三百乘,使世子忽为大将,高渠弥副之,祝呐为先锋,星夜望齐国进发。闻齐僖公在历下,径来相见。时鲁卫二国之师,尚未曾到。僖公感激无已,亲自出城犒军,与世子忽商议退戎之策。世子忽曰:“戎用徒,易进亦易败;我用车,难败亦难进。然虽如此,戎性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是可诱而取也。况彼恃胜,必然轻进。若以偏师当敌,诈为败走,戎必来追。吾预伏兵以待之。追兵遇伏,必骇而奔,奔而逐之,必获全胜。”僖公曰:“此计甚妙!齐兵伏于东,以遏其前;郑兵伏于北,以逐其后,首尾攻击,万元一失。”世子忽领命自去北路,分作两处埋伏去了。信公召公子元授计:“汝可领兵伏于东门,只等戎军来追,即忙杀出。”使公孙戴仲引一军诱敌:“只要输不要赢,诱至东门伏兵之处,便算有功。”分拨已定,公孙戴仲开关扬战。戎帅小良持刀跃马,领著戎兵三千,出寨迎敌。两下交锋,约二十合。戴仲气力不加,回车便走,却不进北关,绕城向东路而去。小良不舍,尽力来追。大良见戎兵得胜,尽起大军随后。将近东门,忽然炮声大震,金鼓喧天,茨苇中都是伏兵,如蜂攒蝇集。小良急叫:“中计!”拨回马头便走,反将大良后队冲动,立脚不牢,一齐都奔。公孙戴仲与公子元合兵追赶。大良吩咐小良上前开路,自己断后,旦战且走。落后者俱被齐兵擒斩。戎兵行至鹊山,回顾追军渐远,喘息方定。正欲埋锅造饭,山拗里喊声大举,一枝军马冲出,口称:“郑国上将高渠弥在此。”大良小良慌忙上马,无心恋战,夺路奔逃。高渠弥随后掩杀。约行数里之程,前面喊声又起,却是世于忽引兵杀到,后面公子元率领齐兵亦至。杀得戎兵七零八落,四散逃命。小良被祝聃一箭,正中脑袋,坠马而死。大良匹马溃围而出,正遇著世子忽戎车,措手不及,亦被世子忽斩之。生擒甲首三百,死者无算。世于忽将大良小良首级并甲首,都解到齐侯军前献功。
值公大喜曰:“若非世子如此英雄,戎兵安得便退?今日社稷安靖,皆世子之所赐也!”世子忽曰:“偶效微劳,何烦过誉?”于是僖公遣使止住鲁卫之兵,免劳跋涉,命大排筵席,专待世子忽。席间又说起:“小女愿备箕蔡。”世子忽再三谦让。席散之后,僖公使夷仲年私谓高渠弥曰:“寡君慕世子英雄,愿结姻好。前番遣使,未蒙见允。今日寡君亲与世子言之,世子执意不从,不知何意。大夫能玉成其事,请以白壁二双,黄金百镒为献。”高渠弥领命,来见世子,备道齐侯相慕之意,“若谐婚好,异日得此大国相助,亦是美事。”世子忽曰:“昔年无事之日,蒙齐侯欲婚我,我尚然不敢仰攀。今奉命救齐,幸而成功,乃受室而归,外人必谓我挟功求娶,何以自明?”高渠弥再三掉掇①,只是不允。次日,齐信公又使夷仲年来议婚,世子忽辞曰:“未禀父命,私婚有罪。”即日辞回本国。齐僖公怒曰:“吾有女如此,何患无夫?”
再说郑世于忽回国,将辞婚之事,禀知庄公。庄公曰:“吾儿能自立功业,不患无良姻也。”祭足私谓高渠弥曰:“君多内宠,公子突、公子仪、公子宜三人,皆有觊觎之志。世子若结婚大国,犹可惜其助援,齐不议婚,犹当请之。奈何自蔚羽翼那?吾于从行,何不谏之?”高渠弥曰:“吾亦言之,奈不听何?”祭足叹息而去。髯翁有诗,单论子忽辞婚之事。诗曰:
丈夫作事有刚柔,未必辞婚便失谋。
试咏《载驱》并《敝苟》,鲁桓可是得长筹?
高渠弥素与公子夜相厚,闻祭足之语,益相交结。世子忽言于庄公曰:“渠弥与子啊私通,往来甚密,其心不可测也。”庄公以世予忽之言,面责渠弥。渠弥讳言无有,转背即与子符言之。子冉曰:“吾父欲用汝为正卿,为世子所阻而止,今又欲断吾两人之往来。父在日犹然;若父百年之后,岂复能相容乎?”高渠弥曰:“世子优柔不断,不能害人,公子勿忧也。”子盲与高渠弥自此与世子忽有隙。后来高渠弥拭忽立盛,盖本于此。
再说祭足为世子忽画策,使之结婚于陈,修好于卫,“陈卫二国方睦,若与郑成鼎足之势,亦足自固。”世子忽以为然。祭足乃言于庄公,遣使如陈求婚。陈侯从之。世子忽至陈,亲迎妫氏以归。鲁桓公亦遣使求婚于齐。只因齐侯将女文姜许婚鲁侯,又生出许多事来。要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齐侯送文姜婚鲁 祝聃射周王中肩
话说齐僖公生有二女,皆绝色也。长女嫁于卫,即卫宣姜,另有表白在后。单说次女文姜,生得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真乃绝世佳人,古今国色。兼且通今博古,出口成文,因此号为文姜。世子诸儿,原是个酒色之徒,与文姜虽为兄妹,各自一母。诸儿长于文姜只二岁,自小在宫中同行同坐,觑耍顽皮。及文姜渐已长成,出落得如花似玉,诸儿已通情窦,见文姜如此才貌,况且举动轻薄,每有调戏之意。那文姜妖淫成性,又是个不顾礼义的人,语言戏滤,时及阎巷秽亵,全不避忌。诸儿生得长身伟干,粉面朱唇,无生的美男子,与文姜倒是一对人品。可惜产于一家,分为兄妹,不得配合成双。如今聚于一处,男女无别,遂至并肩携手,无所不至。只因碍著左右宫人,单少得同衾贴肉了。也是齐侯夫妇溺爱子女,不预为防范,以致儿女成禽兽之行,后来诸儿身弑国危,祸皆由此。自郑世于忽大败戎师,齐僖公在文姜面前,夸奖他许多英雄,今与议婚,文姜不胜之喜。及闻世子忽坚辞不允,心中郁闷,染成一疾,暮热朝凉,精神恍榴,半坐半眠,寝食俱废。有诗为证:
二八深闺不解羞,一桩情事锁眉头。
鸾凰不入情丝网,野鸟家鸡,总是愁。
世子诸儿以候病为名,时时闯入闺中,挨坐床头,遍体抚mo,指问疾苦,但耳目之际,仅不及乱。一日,齐棺公偶到文姜处看视,见诸儿在房,责之曰:“汝虽则兄妹,礼宜避嫌。今后但遣官人致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