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当着我的面说好了,”弗兰兹说道,“我是伯爵的朋友。”
“好吧!”庇皮诺答道,“大人随便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阿尔贝子爵是怎么落到罗吉手里的?”
“大人,那个法国人的马车几次经过德丽莎所坐的那辆车子。”
“就是首领的那位情人吗?”
“是的。那个法国人抛了一个花球给她,德丽莎还了他一个,这是得到首领同意的,他当时也在车子里。”
“什么!”弗兰兹不禁失声叫道,”罗吉·万帕也在罗马农民的那辆马车里?”
“那赶车的就是他,他化装成了车夫。”庇皮诺答道。
“嗯?”伯爵说。
“嗯,后来,那个法国人摘下了他的面具,德丽莎,经首领的同意,也照样做了一次。那个法国人便要求和她见一次面,德丽莎答应了他,只是,等在圣·甲珂摩教堂台阶上的不是德丽莎,而是俾波。”
“什么!”弗兰兹惊叫道,那个抢掉他长生烛的农家姑娘?”
“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庇皮诺回答说。“您的朋友这次上当算不得什么丢脸,把俾波认错的人多得很呢。”
“于是俾波就领他出了城,是不是?”伯爵问道。
“一点不错,一辆马车已等候在玛西罗街街尾。俾波钻进马车里,请那个法国人跟他来,那个法国人没等他请第二次就殷勤地把右手的座位让给了俾波,自己则坐在他的旁边。俾波告诉他说,他要带他到离罗马三哩外的一座别墅去。那个法国人向他保证说,就是要他跟到世界的尽头他都愿意去。车子经立庇得街出了圣·保罗门。当他们出了城的两百码以后,由于那个法国人未免多少有点过份了,所以俾波就摸出一支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车夫勒住车子,也照样来了一套。同时,那躲在阿尔摩河岸边的两个队员也跳出来把马车围住了。那个法国人抵抗了一会儿,差一点勒死了俾波,但毕竟无法抗拒五个有武装的人,最后只能屈服了。他们把他拖出来,沿着河岸走,带他到了德丽莎和罗吉那儿,他们正在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里等他呢。”
“哦,”伯爵转过脸去对弗兰兹说,“依我看,这倒是一个非常动人的故事。您觉得怎么样?”
“嘿,我会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趣,”弗兰兹答道,“假如它的主角是别人而不是可怜的阿尔贝。”
“老实说,假如您在这儿找不到我,”伯爵说,“这件风流艳遇可得使您的朋友大大地破费了。但现在,放心吧,他唯一严重的后果只是受一场虚惊而已。”
“我们要不要亲自去找他?”弗兰兹问。
“噢,当然罗。他现在所在的地方风景非常优美。您知不知道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
“我从来没去过,但我总想去玩一次。”
“好了,这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而且也很难再找到一个更好的时机了。您的马车在不在?”
“不在。”
“那没关系,我总不分昼夜准备着一辆的。”
“总是准备着的?”
“是呀。我是一个相当任性的人,我告诉您吧,有时候,我刚起身,或是用过午餐以后,或是在半夜里,我忽然决定要动身到某个地方去,于是我就去了。”伯爵拉了一下铃,一个跟班应声而至。“备车,”他说道,“把枪袋里的手枪取掉。不必叫醒车夫,叫阿里驾车好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车轮的声音,马车在门口停了来。伯爵掏出表来一看。“才十二点半,”他说。“我们本来可以在五点钟动身也来得及的,但去晚了会使您的朋友一夜不安的,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去把他从异教徒的手里救出来吧。您还是决心要陪我去吗?”
“决心更大了。”
“好,那么,走吧。”
弗兰兹和伯爵一同下了楼,庇皮诺在后面跟着他们。马车已停在了门口。阿里高踞在座位上,弗兰兹认出他就是基督山岩洞里的那个哑奴。弗兰兹和伯爵钻进车厢里。庇皮诺坐在了阿里的旁边,他们快步出发了。阿里已得到了指示,他驱车经高碌街横过凡西诺广场,穿到圣·格黎高里街,直达圣·塞巴斯蒂安门。到了那里,守城门的哨兵找了不少麻烦,但基督山伯爵拿出了一张罗马总督的特许证,凭证可以不管白天黑夜何时出城或入城都可以,所以铁格子的城门闸吊了上去,守城的哨兵得到一个路易作酬劳,于是他们继续前进了。马车现在所经过的路是古代的阿匹爱氏大道,两旁都是坟墓,月亮现在已开始升起来了,月光之下,弗兰兹好象时时看见一个哨兵从废墟中闪身出来,但庇皮诺一做手势,便又突然退回到黑暗里去了。快在到卡拉卡拉况技场的时候,马车停住了,庇皮诺打开车门,伯爵和弗兰兹跳下车来。
“十分钟之内,”伯爵对他的同伴说,“我们就可以看到那儿了。”
他把庇皮诺拉到一边,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话,庇皮诺就拿着一支马车里带来的火把走开了。五分钟过去了,弗兰兹眼看着那个牧羊人顺着一条小径在罗马平原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向前走,在长长的红色的牧草中消失了,那些牧草就象一只大狮子背颈上竖起的长毛。“现在,”伯爵说,“我们跟他走吧。”弗兰兹和伯爵也顺着这条小径向前走去,走了约一百步,他们就到了一片通到一个小谷底去的斜坡上。他们发觉有两个人正在阴影星谈话。
“我们应不应该再向前走了?”弗兰兹问伯爵,“还是停一停再说呢?”
“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吧,庇皮诺大概已把我们要来的事通报了哨兵。”
那两个人之中一个正是庇皮诺,另外那个是一个望风的强盗。弗兰兹和伯爵向前走着,那个强盗向他们行了个礼。
“大人,”庇皮诺对伯爵说,“请跟我来,墓地就要到了。”
“那么走吧。”伯爵答道。
他们走到了一丛灌木后面,在一堆石块中间,有一个仅可容身的入口。庇皮诺第一个从这条石缝里钻了进去,但走了几步之后,地道就开阔起来了。然后他停下来,点着他的火把,转身看看他们有没有跟进来。伯爵先钻进了一个四方形的洞,弗兰兹紧跟着进来,这条狭径微向下倾,愈下愈宽;但弗兰兹和伯爵依旧不得不弯着腰前进,而且仅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他们就这样走了约一百多步,突然听到一声谁的喝声。他们立刻停了下来。同时在火把的反光之中,他们看到了一支马枪的枪筒。
“一个朋友!”庇皮诺应声回答,他独自向那个哨兵走去,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于是象第一个哨兵一样,他也向两位午夜访客行了个礼,并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那个哨兵的后面有一座二十级的台阶。弗兰兹和伯爵拾级而下,发觉他们已站在了一个坟场的交叉路口。五条路象星星的光芒似的散射出去,墙壁上挖有棺材形的壁龛,这说明他们终于到了陵墓里面。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非常深,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光。伯爵用他的手扶着弗兰兹的肩头。“您想不想看一座在睡梦中的强盗营?”
“当然罗。”弗兰兹回答说。
“那么,跟我来。庇皮诺,把火把弄灭了吧。”
“庇皮诺遵命,于是,弗兰兹和伯爵突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但在他们前面五十步远的地方,墙上似乎有一种暗红色的光在抖动,自从庇皮诺把火把熄灭以后,那个光就看得比较清楚了。他们默默地前进着,伯爵扶着弗兰兹,好象他有一种奇特的本领似的,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但弗兰兹自己也能把那光当作他的向导,而且愈向前走,也就愈看得清楚。他们的前面是三座连环的拱廊,中间那一座就成了出入口。这三座拱廊一面通到伯爵和弗兰兹来时的那条地道,一面通到一间四方形的大房间里,房间的四壁上布满了我们以前所说过的那种同样的壁龛。在这个房间的中央,有四块大石头,这显然以前是当祭坛用的,因为那个十字架依旧还在上面。廊柱脚下放着一盏灯,它那青白色的颤抖的光照亮了这一幕奇特的场面,把它呈现在这两位躲在阴影里的来客眼前。房间里坐着一个人,用手肘靠着廊柱,正在看书,他背向着拱廊,不知道有两位新来者正透过拱廊的门洞注视着他。这个人就是队里的首领罗吉·万帕。在他的四周,可以看到二十多个强盗,都裹在他们的披风里,横七竖八一堆堆地躺在地上,或用背靠着这墓穴四周的石凳。在房间里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哨兵,默默地,象个幽灵似地,在一个洞口前面踱来踱去,至于何以能辨别出那里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