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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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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瞒着他让旁人经手,也在所不惜。”

腾格拉尔夫人虽然尽力自制,仍不禁脸红了一下。

“哦,”基督山好象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种惶惑的表情说,“我听说昨天那不勒斯公债一个劲儿往上涨。”

“我没买那种公债,我从来没有买过那种公债,我们是不是在金钱上谈得实在太多啦,伯爵。我们象是两个证券投机商了。您有没有听说过命运之神在如何迫害可怜的维尔福一家人?”

“什么事情?”伯爵说,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圣·梅朗侯爵到巴黎来的时候,上路没有几天就死了,侯爵夫人到巴黎以后,没过几天也死了。您知道吗?”

“是的,”基督山说,“我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正如克劳狄斯对哈姆雷特所说的,‘这是一条自然法则,他们的父母死在他们的前头,他们哀悼他们的逝世,将来他们也要死在他们儿女的前头,于是又要轮到他们的儿女来哀悼他们了。’?

“但事情不光这些呢。”

“不光这些!”

“不,他们的女儿本来要嫁给——”

“弗兰兹·伊皮奈先生。难道婚约解除了吗?”

“昨天早晨,看来,弗兰兹已经谢绝了这种荣尚。”

“真的,知不知道理由?”

“不知道。”

“真奇怪!这接二连三的不幸,维尔福先生怎么受得了呢?”

“他还是照常——象一个哲学家一样。”

这时腾格拉尔一个人回来了。

“哎!”男爵夫人说,“你把卡瓦尔康蒂先生丢给你的女儿了吗?”

“还有亚密莱小姐呢,”银行家说,那么你还以为她不是人吗?”然后他转身对基督山说,“卡瓦尔康蒂王子是一个很可爱的青年,对不对?可他真的是一位王子吗?”

“我没有责任答复您,”基督山说。“他们介绍我认识他父亲的时候,据说是一位侯爵,那么他应该是一个伯爵。但我想他似乎并不非得要那个头衔。”

“为什么?”银行家说。“如果他是一位王子,他就不应该不维持他的身份。每一个人都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利,我不欢喜有什么人否认他的出身。”

“噢!您是一个十足民主派。”基督山微笑着说。

“可你看不出来你自己个儿的问题吗?”男爵夫人说,“如果,碰巧,马尔塞夫先生来了,他就会知道卡瓦尔康蒂先生在那个房间里,而他尽管是欧热妮的未婚夫,却从来没让他进去过。”

“碰巧这两个字你说得恰当,”银行家说道,“因为他很少到这儿来,如果真的来了,那才叫是碰巧呢。”

“可要是他来了,见到那个青年跟你的女儿在一起,他会不乐意呀。”

“他!你错啦。阿尔贝先生可不会赏我们这个脸,为他的未婚妻吃醋,他爱她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呢。而且,他不乐意我也不在乎。”

“可是,按我们现在这种情况——”

“对,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吗?在他母亲的舞会上,他只跟欧热妮跳了一次,而卡瓦尔康蒂先生却跳了三次,他压根儿不在乎。”

仆人通报马尔塞夫子爵来访。男爵夫人急忙站起来,想走到书斋里去,腾格拉尔拉住她。“别去!”他说。他吃惊地望着他。基督山好象没有注意到这些情形。阿尔贝进来了,他打扮得非常漂亮,看起来很快活。他很有礼貌地对男爵夫人鞠了一躬,对腾格拉尔如熟人一般地鞠一躬,对基督山则很亲热地鞠一躬。然后又转向男爵夫人说:“我可以问问腾格拉尔小姐好吗?”

“她很好,”腾格拉尔连忙回答,“她现在正在她的小客厅里和卡瓦尔康蒂先生练习唱歌。”

阿尔贝保持着他那种平静和漠不关心的样子;他也许心里气恼,但他知道基督山的眼光正盯着他。“卡瓦尔康蒂先生是一个很好的男中音,”他说,“而欧热妮小姐则是一个很棒的女高音,而且钢琴又弹得象泰尔堡[泰尔堡(一八一二—一八七一),瑞士著名钢琴家。——译注]一样妙。他们合唱起来一定是很好听的。”

“他们两个配起来非常妙。”腾格拉尔说。

这句话粗俗得都使腾格拉尔夫人面红耳赤,阿尔贝却好象没有注意到。

“我也算得上是一位音乐师,”那位青年说,“起码,我的老师常常这么对我说。可说来奇怪,我的嗓子跟谁都配不上来,尤其配不上女高音。”

腾格拉尔微笑了一下,好象是说,那没关系。然后,显然他很想取得他的效果,就说:“王子和我的女儿昨天大受赞赏。您没有来参加吧,马尔塞夫先生?”

“什么王子?”阿尔贝问。

“卡瓦尔康蒂王子呀。”腾格拉尔说,他坚持要这样称呼那个青年。

“对不起,”阿尔贝说,“我可不知道他是一位王子。那么昨天卡瓦尔康蒂王子和欧热妮小姐合唱了吗?不用说,那肯定很好听。很遗憾我没有到场。但我没法接受您的邀请,因为我已经答应陪着家母去参加夏多·勒诺伯爵夫人主持的德国音乐会。”这样,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马尔塞夫又说,“我可以去向腾格拉尔小姐问好吗?”好象这件事以前从未有过似的。

“等一会儿,”银行家拦住那青年说,“您听到那支好听的小曲了吗?嗒嗒好听得很。等一下,让他们唱完再说吧!好!棒!棒哇!”银行家热烈地喝彩着。

“确实是,”阿尔贝说,“棒得很,没有谁比卡瓦尔康蒂王子更理解他祖国的歌曲了,‘王子’是您称呼的,对不对?可即使他现在还不是,将来也很轻易做上的。这种事情在意大利不算稀奇。我们再说说那两位可爱的音乐家吧,您得款待我们一次,腾格拉尔先生。别告诉他们来了一个陌生客人,让他们再唱一首歌。听歌应该在一小段距离以外才有意思,不让人看见,也不要看见人,这样就不会打扰歌唱者,使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把他的灵感全部释放出来,让他的心灵无拘无束地任意驰骋。”

阿尔贝这种毫不上心的态度令腾格拉尔十分气恼。他把基督山拉到一边。“您觉着我们那位情人如何?”他说。

“他看上去很冷淡!但您的话已经说出口的了。”

“是的,当然喽,我答应把我的女儿嫁给一个爱她的男子,而不是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即使阿尔贝跟卡瓦尔康蒂一样有钱,我也不会那么高兴地看到他娶她,他太傲慢了。”

“噢!”基督山说,“也许是我的偏爱让我盲目,但我可以向您保证,马尔塞夫先生是个很可爱的青年,他一定会使小姐很幸福,而且他迟早都会有点造就——他父亲的地位很不错。”

“哼!”腾格拉尔说。

“那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指的是过去——过去那种贫贱的出身。”

“但一个父亲过去的生活影响不了他的儿子。”

“那倒是真的。”

“来,别固执了,一个月以前,您很希望结成这门亲事。您了解我——我难过的要命。您是在我的家里遇到那个小卡瓦尔康蒂的,关于他,我再向您说一遍,我可什么一无所知。”

“但我可知道几分。”

“您了解过了吗?”

“那还须得了解吗?对方是怎么样的人物,不是一眼就可以知道的吗?第一,他很有钱。”

“这一点我可不能确定。”

“但您对他负责的呀。”

“负责五万里弗——小意思。”

“他受过出色的教育。”

“哼!”这次可是基督山这样说了。

“他是一个音乐家。”

“所有的意大利人都是音乐家。”

“我说,伯爵,您对那个青年人可不公平。”

“嗯,我承认这件事让我很不高兴,您和马尔塞夫一家人的关系已经那么长了,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来插在中间。”

腾格拉尔大笑起来。“您真象是个清教徒,”他说,“那种事情可是天天都有的。”

“但您不应该就这么毁约,马尔塞夫一家人都巴望结成这门亲事呢。”

“真的?”

“当然。”

“那么让他们来把话说明白吧,您可以给他父亲个暗示,您跟那家人的关系既然这么密切。”

“我?您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一点的?”

“他们的舞会上就够明显的啦。嘿,伯爵夫人,那位瞧不起人的美塞苔丝,那位傲慢的迦太罗尼亚人,她不是还挽住您的胳膊带您到花园的幽径去散了半个钟头的步吗?但她平常即使对最老的老朋友也是不轻易张口的。您愿不愿意负责去跟那位当父亲的说一说?”

“再愿意不过了,如果您希望的话。”

“不过这一次得把事情明确地敲定。如果他要我的女儿,让他把日期定下来,把他的条件公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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