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啦,每个百万富翁都象一个私生子一样的高贵,就是说,他们能够高贵得象私生子。”
“别再说了,德布雷,”波尚大笑着回答说,“夏多·勒诺来了,他,为了医好你这种怪僻的谬论,会用他祖宗勒诺·蒙脱邦的宝剑刺穿你的身体的。”
“那样,他会玷污那把宝剑的,”吕西安答道,“因为我卑贱,非常卑贱。”
“噢,天哪!”波尚大声叫道,“部长大人唱起贝朗瑞来啦,天啊,我们往哪儿走了呀?”
“夏多·勒诺先生到!玛西米·莫雷尔先生到!”仆人通报了两位新来的客人。
“好了,现在可以吃早餐了,”波尚说,“因为我好象记得,阿尔贝,你告诉我你只等两个人。”
“莫雷尔!”阿尔贝自言自语地说道,“莫雷尔!他是谁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多·勒诺先生,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满身上下一派绅士气的漂亮青年,也就是说,他既古契一样的身材,又有蒙德玛一样的智慧,已上来握住了阿尔贝的手。“我亲爱的阿尔贝,”他说,请让我给你介绍玛西梅朗·莫雷尔先生,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他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向我的英雄致敬吧,子爵。”说着他向旁边让开了一步,一位宽额头,两眼锐利,胡须漆黑,纯良高贵的青年出现了。这位青年,读者已在马赛见过他了,当时的情形很富于戏剧他,想必还不会忘记吧。一套半似法国式,半似东方式的华丽的制服充分表现出了他那宽阔的胸部和健壮的身材,胸前挂着荣誉团军官的勋章。这位青年军官以安闲优雅,彬彬有礼的态度鞠了一躬。
“阁下,”阿尔贝殷勤诚挚地说,“夏多·勒诺伯爵阁下知道这次介绍使我多么愉快,您是他的朋友,希望也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说得好!”夏多·勒诺插嘴说道,“希望必要的时候,他也能为你尽力,就象为我尽力一样。”
“他为你尽了什么力?”阿尔贝问道。
“噢!不值一提,”莫雷尔说道,“夏公·勒诺先生把事情夸大了。”
“不值一提!”夏多·诺大声说道,“性命悠关的事都不值一提!老实说,莫雷尔,那未免太旷达啦。在你或许是不值一提的,因你每天都冒着生命的危险,但在我,我却只有这么一次”
“我明白了,伯爵,显然是莫雷尔上尉阁下救了你的命。”
“正是如此。”
“究竟是怎么回事?”波尚问道。
“波尚,我亲爱的,你知道我都快要饿死啦,”德布雷说道,“别再引他讲长篇大论的故事了好吧。”
“好的,我并不阻止你们入席,”波尚答道,“我们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夏多·勒诺讲好了。”
马尔塞夫说:“诸位,现在才十点一刻,我另外还等一个人。”
“啊,不错!一位外交家!”德布雷说。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只知道要是我托他办一件事,他一定会给我办得十分满意的,所以假如我是国王,我就会立刻封他以最高的爵位,把我所有的勋章都赐给他,假如我办得到的话,连金羊毛勋章和茄泰勋章都给他。”
“好吧,既然我们还不能入席,”德布雷说,“就喝一杯白葡萄洒,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吧。”
“你们都知道我以前曾幻想着要到非洲去。”
“这是你的祖先早就为你策划好了的一条路。”阿尔贝恭维道。
“是的,但我怀疑你的目标是否象他们一样,是去救圣墓。”
“你说得很对,波尚,”那贵族青年说道。“我去打仗只是客串性的。自从那次我选来劝架的两个陪证人强迫我打伤了我最要好的一位朋友的膀子以后,我就不忍心再同人决斗了。我那位最好的朋友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可怜的弗兰兹·伊皮奈。”
“啊,不错,”德布雷说。“你们以前决斗过一次,是为了什么?”
“天诛地灭,要是我还记得当时为了什么的话!”夏多·勒诺答道。“但有一件事我记得十分清楚,就是由于不甘心让我的这种天赋湮没,我很想在阿拉伯人身上去试试我新得的手枪。结果我便乘船到奥兰,又从那儿到君士坦丁堡,一到那儿,碰巧赶上看到解围。我就跟着众人一同撤退。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白天淋雨,晚上受冻,而我居然挺了过来,但第三天早晨,我那匹马冻死了。可怜的东西!在马厩里享受惯了被窝和火炕,那匹阿拉伯马竟发觉自己受不了阿拉伯的零下十度的寒冷啦。”
“你原来就是为了那个原因才要买我那匹英国马,”德布雷说,“你大概以为它比较能耐寒吧。”
“你错了,因为我已经发誓不再回非洲去了。”
“那么你是吓坏了?”波尚问道。
“我承认,而且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夏多·勒诺答道。“我步行撤退,因为那匹马已经死了。六个阿拉伯人骑着马疾驰过来要砍掉我的头。我用我的双筒长枪打死了两个,又用我的手枪打死了两个,但当时我的子弹打完了,而他们却还剩两个人。一个揪住了我的头发(所以现在的头发剪得这样短,因为谁都不知道将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另外那个把土耳其长剑搁在我的脖子上,正在这时,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先生突然攻击他们。他用手枪打死了揪住我头发的那个,用他的佩刀砍开了另外一个的颅骨。他那天本来是打算要救一个人的命的,而碰巧是我赶上了。我将来发了财,一定要向克拉格曼或玛罗乞蒂去建造一尊幸运之神像。”
“是的,”莫雷尔带笑说道,“那天是九月五日。那是一个纪念日,家父曾在那天神奇地保全了性命,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每年我一定要极力做一件事来庆祝它。”
“一件英勇之举,是不是?”夏多·勒诺插嘴说道。“总之,我是一个幸运儿,但事情不仅仅如此。在把我从刀剑下面救出来以后,他又把我从寒冷里救了出来,不是象圣马丁那样让我分享他的披风,而是把整件披风都给了我,然后又把我从饥饿中救出来,和我分享,猜是什么?”
“一块斯特拉斯堡饼?”波尚说道。
“不,是他的马,我们每人都很痛快地吃了一大块马肉。这是非常难得的。”
“马肉吗?”阿尔贝大笑着说。
“不,是那种牺牲精神,”夏多·勒诺回答,“问问德布雷,他会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牺牲他那匹英国骏马?”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是不会的,”德布雷说,“但为一个朋友,我或许会的。”
“我预卜到您会成我的朋友的,伯爵阁下,”莫雷尔答道,“而且,我已有幸告诉过您了,说这是英雄主义也好,是牺牲精神也好,反正那天我一定要和恶运斗争一场,来报答我们以前得到的好处。”
“莫雷尔先生所指的这一段历史说来非常有趣,”夏多·勒诺又说,“将来你们跟他交情深了的时候,有一天他会讲给你们听的。现在让我们先来填饱肚子,别光填饱记忆力了吧。什么时候吃早餐,阿尔贝?”
“十点半。”
“一定了吗?”德布雷问,并掏出表来看了看。
“噢!请你们宽限我五分钟,”马尔塞夫答道,“因为我所等的也是一位救命恩人。”
“谁的?”
“当然是我的呀!”马尔塞夫大声说道,“你们难道以为我就不能象别人一样得救,而只有阿拉伯人会杀人砍头吗?我们的早餐是一席博爱餐,我们的席面上将有——至少,我希望如此——两位造福人类的救星。”
“我们怎么办呢?”德布雷说,“我们的蒙松奖章却只有一个。”
“哦,这个奖章可以赠给一个人不相干的人,”波尚说道,“法兰西学院常常用这个方法来摆脱窘境。”
“他是从哪儿来的?”德布雷问道。“这个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了一次,但回答得太含糊了,所以我大胆再问一次。”
“老实说,”阿尔贝说道,“我也不知道,三个月前我邀请他的时候,他在罗马,从那以后,谁知道他去了哪里呢?”
“你认为他能按时到这儿吗?”德布雷又问。
“我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好吧,连五分钟的宽限也算在里面,我们只剩十分钟了。”
“趁这一段时间我来告诉你们一些关于我那位客人的事吧。”
“对不起!”波尚插嘴说道,“你要讲给我们听的故事里有没有可供写文章的资料?”
“有的,而且还可以写成一篇绝妙的文章。”
“那么,请说吧,看来今上午我是去不成众议院了,所以我必须补偿这个损失。”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