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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容顿时呆住,如同五雷轰顶,本能的吼道:“不成!”
……
长公主也被惊讶到了,皇后娘娘和欧阳穆对视一眼,心里想完蛋了,白容容怕是又要崩溃了。果然白容容刚刚恢复的神色立刻变得不好起来,泛红的眼圈立刻溢满盈盈泪珠。
欧阳灿低着头,神色坚定,屈膝跪地,沉默起来。
白容容深吸了一口气,怒道:“你为了女人就要如此违逆我吗!这次进京你爹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忘了自己的责任了吗!”
欧阳穆急忙咳嗽了一声,长公主和欧阳皇后同欧阳家再亲近,也是黎国的公主和出嫁女儿,不是什么都可以当着他们面前随便说的。
白容容气哄哄的瞪了一眼欧阳穆,捂着胸口委屈的不得了。在西北的时候,欧阳月偏要娶农妇为妻就已经令她恶心得不得了,考虑到欧阳家第三代在京中许久不曾露面,这才决定让欧阳灿入读国子监,将笼络住的京中势力重新打理一遍,再寻一门得力的亲事。
可是现在……他居然要去和穆哥儿跑到南宁平乱!安王余孽若是好打发,不会在皇帝登基三十余年后的今日,尚未铲除。当然,这也和靖远侯府私下里的纵容有一定关系,毕竟若是安王一派真死绝了,欧阳家的用处就少了许多。但凡打仗就会有死伤,她那里舍得亲手带大的儿子跑到这种地方去,不但要小心安王余孽,还要提防皇家的暗算……
母子二人僵持在大殿中,连皇后娘娘欧阳雪都不知道如何劝说。照她的意思,欧阳灿想娶梁希宜就让她娶,欧阳灿想去南宁就让她去,白容容就是被宠的太矫情了,于是动不动就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偏偏宠她的人还是会继续宠她,这不太后娘娘睡醒了,立刻派人过来接白容容。
白容容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其实是特别心疼无奈的,但是若此时点了头,日后又怎么说拒绝的话呢。还好太后娘娘传来旨意,刚好给她解了围,她擦了下眼角,挽着长公主的手,随同宫女一起前往太后娘娘午睡的地方觐见去了。
皇后娘娘欧阳雪长嘘口气,急忙吩咐人传太医,上水帮灿哥儿收拾收拾。跪了那么久,别说白容容当妈的觉得心疼,皇后娘娘也看着不舒服呀,毕竟在场女性就她是姓欧阳滴。
欧阳灿膝盖发软,始终站不起来。欧阳穆见众人乱七八糟的搀扶着,二话不说蹲了下来,屈膝跪地,稍微揉按了一下,抬头看向欧阳灿,道:“如何?”
欧阳灿点了下头,哽咽的说:“大哥,我心里真难受。”
欧阳穆没说话,站起身子拍了拍手,淡淡的说:“忍着。”
欧阳灿的下唇已经可以见到牙印咬出的血痕,使劲的点了下头。
欧阳雪看在眼里略微惊讶了一下,她听说娘家的几个侄孙儿都是兄长亲自教导,就是怕他们会有许多大家族经常闹出的隔房矛盾,现在看来兄长的教育手法倒是有一定成果。
她本是家里嫡出最小的女儿,年龄其实比靖远侯世子爷还要小上几岁,同欧阳穆父亲差不多大,小时候两个人玩的最好,所以欧阳穆后来屡次进京,她都是当成亲儿子般仔细照顾,非常看重。
“娘娘,二皇子偕同六皇子在外面等候。”宫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欧阳雪点了下头,示意让两个孩子进来。六皇子比欧阳灿小上一岁,生的唇红齿白,原本白净的肤色因为这几年在西北待下去,变成了古铜色,他一脸焦急的看向了欧阳灿,同母后问安后便走了过去,道:“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揍人的时候干嘛不叫上我!我娘没说你吧。”
“……”
欧阳雪看了一眼同欧阳穆,欧阳灿站在一起拉拉扯扯的六儿子,又看了看始终面如常色站在一旁的二皇子黎孜尘,不由得心底五味具杂。
二皇子年方二十,身材修长高挑,气质儒雅,像极了圣上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为人有些不太变通,被那群老古董教育的重文轻武观念根深蒂固,难怪连皇帝都有时候说他太古板了,从而更偏好疼爱小五多一些,她是真希望二皇子可以多亲近亲近她娘家呀。
大皇子去世后,二皇子是皇上最为年长的孩子,同时出自东宫,按理说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却多年来被皇上压着,隐约有执意立贤之意。不过朝中大臣都不赞同如此选择,否则容易引起内乱,更何况皇后娘家还拿着兵权。
欧阳雪回想起这几年她同皇上的关系,如果小四没有去世,或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小四性子活泼懂事,非常懂得进退,还会讨皇上欢心,即便那时候欧阳家同皇上已经隔了心,皇帝都不曾苛待小四,可是后来……
欧阳雪攥了攥拳头,有人让她的小四死了,那么她便让对方生不如死!
六皇子听说欧阳灿要和欧阳穆一起去平乱,不由得眼睛一亮,回过头冲着母后嚷嚷道:“我也要和大哥一起去!”
二皇子皱着眉头,道:“谁是你大哥?”
六皇子察觉到口误,急忙修正,说:“我也想去平乱!”
二皇子不等母亲说话,便阻拦的道:“昨日大学士留给你的作业还没有做呢吧。”他可不希望唯一的嫡亲弟弟成了武夫。
六皇子吐了下舌头,说:“都什么时候了,这帮人还让我做作业。偏要等安王余孽都跑来京中作乱,我扔过去一本作业他就走了吗?”
皇后娘娘欧阳雪咳嗽了一下,道:“胡言乱语!你好不容易回京待些时日,就要跑去出吗?为娘不许!”
“母后……”六皇子撒娇似的唤道,二皇子一本正经的训斥他,说:“你虚岁十二,已经是大人了。父皇说过你在京中的时候,要按月份考校你的功课,莫让父皇失望。”
六皇子无语的望着兄长哥哥,父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吧!他还当真啦!父皇哪里有时间考校他的功课,若是当真心疼他,也不会在宇文静这件事情上提都不提他一个字。这种冠冕堂皇的言语,唯有二哥信吧。
二皇子生于皇后娘娘同皇帝关系尚可的年月,自然同皇帝感情非同一般。
六皇子七八岁就被扔到西北外祖父家,心里难免对父皇有些隔阂,更何况离开皇宫远了,眼睛才不会被拘禁起来,听到的更多,知道的更多,想到的更多,于是越发寒心。
尤其是皇上这几年来对于外祖父家的种种污蔑和削除权利,对于身在西北的六皇子可以说是亲身经历,惨不忍睹。还有他记忆里四哥哥的死……
皇后娘娘的目光投向了欧阳穆,欧阳穆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道:“南宁其实根本没多少安王余孽,皇上不过是不放心才令我亲去,怕是没几日就可以搞定,你还是留在京中等我,多多陪陪父母兄弟,怕是待不了多久就又要启程回西山军营了。”
黎孜念一向最听欧阳穆的话,此时歪着脑袋想了片刻,道:“那好吧,你们快些回来,京城太过无趣,父亲给我请了好几个大学士管着我,实在是无趣透顶。”
“身为人子,怎么可以对长辈不敬?”二皇子又插话了,欧阳穆垂下眼眸,六皇子不屑的撇了撇唇角,说:“二哥,你刚刚不还说要去看望下祭酒大人的孙子吗?我刚才听人说他已经醒了,要不然你过去看看,表达下灿哥儿对于对方的慰问。”欧阳灿打了人,让皇子去慰问,够可以的了吧!
皇后娘娘思索片刻,道:“我刚才已经派人过去看望,如今太后娘娘醒了,怕是还要安排一拨人过去,你也一起去看看吧。这事儿毕竟灿哥儿不占理,我们在大道理上应该认错。”
二皇子点了下头,恭敬道:“孩儿也觉得这事儿是表侄的错,不管发生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世间事情,都应该先讲道理,以理服人,而不是动不动便拳脚相向。”
……
欧阳穆挑眉,拉了一下又要说话反驳的六皇子,偷偷的摇了摇头。六皇子本就同二皇子不亲近,他不想六皇子在他们面前过多维护欧阳家,反而令二皇子更加亲近不起来。如今皇帝怕是巴不得他们兄弟二人隔墙,欧阳家自个内部出现问题。
六皇子在西北生活惯了,完全继承了欧阳家护犊子的性格。不管欧阳灿对或者不对,他们自个人可以说,却无法允许外人多说什么。再说不就是个女人吗?照着六皇子的意思,他们家灿哥儿看上梁希宜是梁希宜的福气,在这矫情来矫情去有什么意思。
所以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包括连太后娘娘,虽然都认为灿哥儿不应该胡乱打人,但是梁希宜如此残忍,不留情面的拒绝灿哥儿,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