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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姐儿眯着眼睛,啪的一下子就拍开他的手,说:“你才不是我弟弟。”
“我,乖弟弟。”博哥儿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瞬间红了眼眶。
李么儿急忙过来拦住孩子,说:“不哭,不哭,我们博哥儿是乖弟弟。”
“不是不是就不是。”春姐儿是小孩子,言语上难免直接伤人,她可是听过爹爹和母亲说话,他们都很讨厌李姨娘呢,所以她也讨厌李姨娘。
还有李姨娘的孩子博哥儿,那是庶子,同她和兰儿,冬儿不一样。冬儿和兰儿都是她的乖妹妹,冬儿在家里老受博哥儿欺负,所以她决定讨厌博哥儿,才不会认他做弟弟。
“我,我是乖弟弟,哇……”博哥儿受不住哭了,急忙引来一群婆子们围着哄他。
梁希宜见隋念儿不愿意说话,主动开口,道:“博哥儿兴许是饿了,你们带他下去吃点东西。”
“呜呜呜呜……不饿,乖弟弟。”
“你才不是我弟弟。”春姐儿是府上第一个重孙女儿,那也是备受老侯爷和夫人宠爱的心尖尖,哪里容得下博哥儿当众反驳她的话语,她在家里可是很霸气的。
况且春姐儿早就烦透了博哥儿了,她平日里同冬儿玩的好,自然晓得三婶婶日子过的多么不好。而且前几日因为爹爹多去了秀姨娘那里几次,她娘亲也偷偷抹眼泪来的,后来爹爹晓得了就不再去秀姨娘那了。所以说什么姨娘啦都不是好东西。她才不会认姨娘生的孩子当弟弟。
望着面容坚决,毫不妥协的春姐儿,李么儿心里狠的痒痒的,她在世子府内当大王习惯了,忍不住搂着博哥儿流下眼泪,哽咽道:“春姐儿,博哥就算同你的祖父不是一个人,怎么就不算是你弟弟了,你何苦如此待他。”梁希宜一怔,小孩矛盾就算了,竟是扯到了靖远侯府大房二房的身上。
春姐儿被她说的脸颊通红,她总觉得李姨娘话有问题,却说不出哪里错,见大家的目光盯着她,也大声哭了起来。
梁希宜急忙捞起委屈的坐在地上的春姐儿,把她搂入怀里,轻声说:“春姐儿,大伯母肚子里的弟弟是你的弟弟,博哥儿也是你的弟弟,你确实不该说他不是你的弟弟。”
春姐儿撇着嘴巴看着大伯母,娘亲常说,家里得罪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让大伯母不高兴,所以她抹了下眼泪,道:“好吧,那我暂且让他当一会弟弟。”春姐儿想着,等大伯母走了,就再也不认博哥儿做弟弟。
梁希宜示意身边的丫鬟去把博哥儿抱过来,李么儿眼含热泪,不情愿的把孩子交了出去。
梁希宜抹了下博哥儿小脑袋,笑着说:“博哥儿乖,你看春姐儿认下你这个乖弟弟了。”
博哥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角挂着透明的泪珠,抽泣的说:“乖弟弟,我。”
“嗯,你是乖弟弟,不哭了。”
“嗯嗯嗯,呜呜呜……”博哥儿兴许是刚才哭的太用力,现在嗓子还是无法停下来的抽泣。
“哭,不是乖弟弟。”梁希宜逗弄着他,过了一会,博哥儿总算的喉咙总算不抽了,开心的揪着春姐儿手指头,嚷嚷着:“乖弟弟,乖弟弟!”
梁希宜笑着望着他们,嘴巴放在春姐儿边,小声说:“傻姑娘,多个弟弟还不好,以后多个你可以使唤的小男孩呀。”
春姐儿似懂非懂,不屑的望了一眼旁边刚刚尿了的博哥儿,暗想,暂且认下他不让李姨娘有机会告她状,李姨娘若是再欺负冬儿妹妹,看她私下怎么收拾小博哥儿。
梁希宜望着旁边站着眼巴巴盯着博哥儿的李么儿,莞尔一笑,将孩子递给了隋念儿,道:“李姨娘,你先下去吧,我们妯娌想说会话。”
李么儿一怔,看向似乎并无把孩子交还回来意思的梁希宜,诧异道:“那博哥儿呢。”
梁希宜好笑的看着她:“博哥儿陪着她母亲吃饭,这里不需要姨娘伺候了。”
隋念儿微微一怔,看向怀里娃娃似的博哥儿,他应该是哭累了,已经睡着了。她想了片刻,晓得梁希宜在帮她,吩咐身边的丫鬟,道:“还不快带你们姨娘去旁厅。”
二房里的两位姨娘和府里老姨娘都在另外一个房间内吃饭。李么儿红着眼圈望向众人,见并无人留她说话,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隋念儿望着李么儿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当着两位**子的面,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
110
梁希宜轻轻拍着隋念儿后背;什么话都没有说;吩咐身边丫鬟接过孩子;带着一群婆子嬷嬷们离开。她又遣走身边两个丫鬟;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隋念儿哭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话,道:“刚才春姐儿说博儿不是她弟弟,我知道是不对,容易落人口舌,但是我真是懒得多同李么儿多说一句话。”
梁希宜依然默不作声;任由隋念儿发着牢骚。
世子爷欧阳月毕竟是大房人;欧阳穆虽然为靖远侯府嫡长孙;却只是他堂哥,没法管他娶了谁又待正妻如何。如果隋念儿自个不坐正位置;谁都帮不了她。而且李么儿性子太没有轻重,刚才春姐儿不过是童言无忌,她也可以扯到府里大老爷和二老爷身上。
如今皇位大事儿尘埃落定,府里内斗反而层出不穷,二房三个儿子压着大房两个孩子,总归是容易让有心人非议。欧阳穆还好,先皇时便有了封侯爵位,已经出去建府,这也是为什么她把孩子留下李么儿不敢多说什么原因,因为欧阳穆家里话语权比较重。
三年前,他们守孝时候,二房继室夫人王氏生了儿子,比博哥儿大一岁而已,现据说又怀孕了。大房一切有穆哥儿顶着,王氏想简单,除了生孩子就是看孩子。
白容容肚子却是始终没有消息,大老爷又同她感情甚深,即便后来有通房丫头,却都没让他们怀上孩子。欧阳灿不婚,欧阳月宠妾高于嫡妻,老侯爷变得越发糊涂起来,府里规矩形同虚设,随着第三代哥儿们结婚生子,下面奴才们也开始站队,互相挖坑,乌烟瘴气。
若不是这次回老宅过年,梁希宜真没想到李么儿府里可以嚣张到这个地步,可以亲自自个去前面接博哥儿回来,还可以亲自带孩子?太不可思议了。
“大**,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但是我初也争过,可是结果呢。夫君那个人你们都清楚,闹出笑话也不少了,李么儿当初救过他命,又说是因为他才做了别人妾氏,否则绝对不会与人为妾,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她便要死要活整出点病,上次冬儿和博哥儿同时病了,大夫竟是先去看博哥儿,她还故意同夫君说是冬儿不懂事,自个病了还拉着小弟弟玩,才让博哥儿染病。我们家冬儿稀罕她儿子啊。什么玩意,可是结果却是夫君禁了冬儿足。冬儿才多大孩子?不但得不到爹爹疼爱,还要背黑锅。祖父是厌了女孩。咱们府上,除了春姐儿是第一个孩子祖父抱过几日,其他两个女孩祖父可曾正眼看过,唯独博儿,即便是庶子却是个男孩,天天被老人家捧手心里,还起了个字叫博,让日后嫡子情何以堪?老侯爷宠着我夫君,连带着对李姨娘也多了几分善意,就像是今日,我没有让她过来,她有什么资格自个带着孩子就过了?凭白惹哭春姐儿,又要被下人嚼舌根子,怕是晚上回去李姨娘又会病了,夫君还要斥责我,真是让大**子看笑话了。”
隋念儿唠唠叨叨一大堆,泪珠子止不停掉着。
岑哥儿媳妇郗珍想起近日来自个境况,好夫君同她一条心,不会让姨娘越过她去。或许因为岑哥儿进了秀姨娘房里几次,那位秀儿就拿乔起晚了不曾来给她请安,郗珍还没说什么呢,岑哥儿却不再去秀儿房里,秀姨娘身子却是立刻好了,每日请安老早就跑过来了。
如此帮她树立主母劝慰夫君尚且让她偶尔伤心,何况那心里始终念着李么儿好欧阳月,言辞必然如刀子,剁着妻子心啊。
梁希宜将手帕递给她,说:“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管如何你才是博哥儿母亲,总是不能让李姨娘带孩子,整孩子同你隔了心,老人家疼曾孙儿很正常,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你还是李么儿,生都是月哥儿孩子,都**了,自然不是很乎嫡庶,但是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苛了博哥儿,否则倒是被李姨娘拿住了把柄告状。”
“可是我一想起他是李姨娘儿子,我就……”
梁希宜揉了揉她手心,她上辈子没有嫡子,也是把姨娘儿子养膝下,倒是可以理解隋念儿感觉,但是正因为如此,她反而看开了,说:“就当是为了冬姐儿呢。暂且不说你日后是否可能生下男丁,我看博哥儿确实是挺讨人喜欢,你同月哥儿商量清楚,养你膝下总是养嫡母身边,老侯爷把博哥儿当个玩意可以,却不能时常带着,对吗?”
隋念儿点了下头,咬住下唇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