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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些站不稳,一只手扶着凭栏上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那撕裂的通道太小,我根本召不回芈子栖和穆汐雪的魂魄,亡人还魂有违天数,是逆天而行倒行逆施的事,没有祭台我会受到天谴。
不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两只手举着传国玺,对着天际大喊一声。
吾以万世天命开幽冥,九天神众,十方阴府听吾号令!
我把自己的万世天命加持在玉玺上,话音一落顿时玉玺白光耀眼,直冲被撕开的幽冥通道中,我废掉自己万世天命号令三界,幽冥之路被开启。
我虚弱的看见芈子栖和穆汐雪从里面缓缓向我走来,我正要掐指收她们的魂魄回来,突然幽冥之路慢慢开始闭合,而我身体里的法力也在逐渐消失,我这才意识到,我只是暂时永远前世的道法,我还没真正变成赢朕,当然没办法用他的万世天命,之前只不过是我把全身能用的道法全施展出来而已。
幽冥之路并未真正开启,不过能召唤到她们的魂魄已经让我心满意足,我身上所剩的法力已经不多了,幽冥之路闭合的太快,我忽然意识到,以我现在的道法我已经收不回她们两个,我只能救一个人。
汐雪为我相守千年,一片执念至死未变,旁边的芈子栖对我一往情深至死不渝,我必须在她们两个人中救一个,我抬着手迟疑了片刻,幽冥之路的裂口越来越小,一旦关闭我就再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我伸出手把芈子栖的魂魄收了回来,或许只有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才能分辨清楚,我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依旧是她,言西月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对穆汐雪是亏欠,可这种亏欠终究是取代不了我对芈子栖的那份情感。
穆汐雪看见我最终选择了芈子栖,无怨无悔的对我笑着说。
“汐雪有陛下最后那番话已经知足了,汐雪会安心过忘川,世世轮回汐雪都会带着卧虎兵符,再等千年汐雪也愿意。”
幽冥之路重新闭合,我茫然的看着空旷的广场,千年前我负了汐雪,没想到千年后我依旧是负了他,或许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千年前不是我没看到她的一往情深,只不过那时我眼里能看见,心里能放心的只有芈子栖,现在亦是如此,虽然我相信或许让芈子栖再选一次,她的匕首依旧会插入我胸膛,可我的选择还是不会变。
宿命!
我开始相信这就是我和芈子栖千年不变的宿命。
我快步走到越千玲的身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将收回的魂魄灌入她的身体,我抱着她那刻,所有的前世记忆和法力顿时烟消云散,我这才感觉到腹部的剧痛,我相信那个人已经从我身体中离去,我一直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切,可我的身体一直被赢朕在支配,我能感受到他的高傲和霸气,同样也能体会到他伤心欲绝的痛楚。
特别是在穆汐雪死去的那刻,我相信赢朕是真为她心痛,可那种心痛远不如他见到芈子栖的时候,那是一种无可替代感觉,我能体会到当时他心中所想全都是芈子栖,甚至没留下丁点多余的地方。
我还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多少有些伤感和落寞,忽然怀中的越千玲动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当她看见我时,先是惊慌失措的想要挣扎,然后本能反应一巴掌打过来,重重印在我脸上,好熟悉的感觉。
我淡淡笑了,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我突然体会到赢朕见到芈子栖时的心情,就如同我现在抱着越千玲,就希望一直这样抱着她,永远也不要松开。
越千玲被我抱住的时候,身体颤抖一下,我相信她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她把我抱的更紧,以至于我下腹的伤口疼的要命,她的手一直在我后背重重的敲打,所有的委屈和担心随着她的泪水流淌在我背脊上。
第五十七章绢布圣旨
我是在越千玲的怀中晕厥过去的,萧连山下手也太狠了点,插入小腹的木刺幸好没伤到内脏,不过失血过多,见到越千玲活过来我就再没坚持住。
我醒来的时候在山下的大房子里,越千玲就趴在我床边睡着,我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或许是因为经历过那一场千年绝恋,我虽然不是那个人,但我能体会到他对芈子栖和穆汐雪不同但都痛彻心扉的痛。
感情的事很难用对错来描述,或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选择穆汐雪,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可他最终选择了为了大义苍生而负他的芈子栖,我只能体会到他的心情,可我却触及不到他的记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芈子栖到底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什么刻骨铭心的烙印,以至于他会选择一个曾经封印她的女人。
越千玲在我的抚摸中清醒过来,一抬头我就愣住,我面前的并不是越千玲,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雁回哥,你终于醒了。”
可我能肯定这是越千玲的声音,大为不解的指着她问。
“你……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从外面跑进来的人匆匆忙忙,我依旧不认识,不过看他走路的样子我能分辨出事萧连山。
“哥,你可总是是醒了,我和千玲守了你快三天了。”
“萧连……山?!”我指着面前的男人不确定的问。
越千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桌上拿了一面镜子给我,我茫然的接过去,镜子里的我已经不再是赢朕的脸,一张寻常普通没有特色,走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注意的脸。
再看看越千玲和萧连山,和我的情况差不多,我淡淡一笑,把镜子放在旁边。
“汐雪这么聪明又怎么能想不到呢,她给我们芈子栖和赢朕的脸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回去找她,汐雪知道我们会回去面对魏雍,怎么可能让我们用嬴政和芈子栖的脸,我们现在这张脸,才是汐雪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萧连山坐到我床头一本正经的问。
“就等你醒呢,穆汐雪和言西月我已经掩埋了,可是墓碑上面不知道该写什么,千玲说等你拿主意。”
我从床上起来,腹部的伤口依旧很疼痛,我让萧连山搀扶着上山去看看,特意让越千玲带上了香烛。
即便我学会了纯金卧虎兵符上的九天隐龙决,可没有越千玲的帮忙我依旧破不了道法屏障和伏羲四象幻阵,单凭这一点就不难看出,穆汐雪有多厉害,如果不是她有心想把卧虎兵符给我,相信目前没人能是她的对手。
上到山顶我又看见那气势磅礴的弦台宫,只是此刻站在下面,比初见时多了一分感触和惆怅,相信不只是我,看越千玲和萧连山的表情,或许这巍峨的宫殿仿佛述说的并不是豪壮,而是淡淡的哀愁。
穆汐雪最后的遗愿,秦时于归化明月,遥守弦台为君悦,简简单单两句话却把痴心不改,千年的绝恋深深的铭刻在这宫殿所有的一砖一木之上。
再次从弦台宫下走过,我看见广场上残破的盘龙柱,一片废墟的琴台,依稀间我又想起几天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直到走到那片六月依旧开遍桃花的桃林,我看见两个黄土堆砌的土丘。
我想起最后在嬴政怀中释然而去的穆汐雪,苦等千年只为一句我愿与君绝,如此凄然的女子世间罕有。
可我的目光却更多的停在另一个稍小的土丘上。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我知道他是谁,可从未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选这个作为他的名字,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可此刻我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崇敬,没知道没有结果也要相守不弃,世间又有几人能像他这样。
“哥,就等你来了,你看他们墓碑上刻什么字好?”萧连山问。
我默默看着这两堆土丘,忽然淡淡一笑回答。
“他们都是为了情而相守千年的人,对于穆汐雪和言西月来说,墓碑上刻什么都不重要,穆汐雪最后等到她想见的人,而言西月一直想的和做的不正是相伴在穆汐雪身边吗,他们二人现在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其他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了。”
“什么都不刻?”
“对!”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片刻后欣然的说。“穆汐雪和言西月自始至终都没要求过什么,仅仅是因为各自心中坚守的执念,相守千年无怨无悔,这墓碑又怎能刻下他们的衷肠,不刻是无字胜有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连山就一根肠子的人,我估计他不会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不过他似乎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等我说完,他把无字的墓碑竖立在两座土丘前面。
越千玲点燃香烛,默默的站在我旁边,我听见她轻声抽泣,前面埋着的穆汐雪和言西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我过去搂着越千玲,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