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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嘴八舌的言语之中,皆是愤慨。而这些话落在秦芳的耳中,却让她总是看见莫妮卡的那张脸,于是她烦躁之下使劲摇头撇开那张脸,随即却看到了太后盛岚珠那蹙起的眉,忽然间,她心头却有了一丝畅快,当下惊不由自主的大声言到:“不错,我是被弃之人,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谁也比不了我这个被弃之人!”
这话无疑是嚣张且狂妄的。虽然水榭里并无什么名士贤者。但这些公子贵女也不是文盲白丁,个个都是怒瞪着秦芳,而此时,公主抬手一捞身边先前字书得了项坠的那位开口道:“你去和她比比。省得她借着酒疯在此处狂妄!”
女子得了命,自是站出来冲秦芳挑战:“惠郡主,秀娥愿与你比一比字书,不知郡主敢应否?”
秦芳扫她一眼,便是脸上呈现一抹笑色:“来!”
当即公主一挥手,周边的太监立刻捧上笔墨帛书,那秀娥立时捉笔喂墨便是要开写,而秦芳则没动,反而是看着那女子说到:“比字书。你能写出多少字体?”
女子一愣:“行楷草,秀娥都有涉猎。”
秦芳点头抬手示意对方可以写了,自己这才抓了笔墨。
作为一个未来的军医,或许她的毛笔字不能与古人相比,但她不仅有卿欢的记忆。更装备有智能光脑的右臂,所以当她将笔一抓进手中,脑波就启动了光脑,立时光脑的数据接驳而上,秦芳便是奋笔疾书。
每一句话便是一种字体,这可不仅仅是行楷草那么简单,从大气的魏碑到端庄的颜书,从风骨的柳体到骄奢的瘦金,都被她配合着相同气质的诗句落在帛书上,而即便落下草书,也从洒脱的章草,到连绵的今草再到放纵的狂草……
一句句无有滞留,却下笔从容。
当秀娥费心的写出三种字体而自得时的扫向秦芳时,这才发现人家已经一桌散开的帛书,字体出了七八种了!
“你,你这写的是,是什么?”秀娥似受到了刺激,凑前张望后,便对着狂草之句表示了疑惑。
秦芳闻言停了笔,顺手把她关注的那张拿了起来,便是高声念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句儿时学过的凉州词,曾是她最喜欢的句子,而作为一名军医,她更加切身的体会到那些战场上的生死别离,是以,她写了出来,虽然是光脑辅助让她写出了完美的狂草,但却是通着她的内心,写的都是她最爱的诗词曲赋。
于是,一首诗词让殿中那些曾愤怒的人都懵了,而坐在对面的苍蕴却忽然起了身,他直剌剌的走向了右侧,走到了纱帘之前,而后一抬手掀开了纱帘便走到了秦芳的面前弯身拾起了她写下的一张张帛书,随即便是口中念了起来。
“天生我才必有用……”
“君不见明镜高堂悲白发……”
“欲与天公试比高……”
……
他一句句的念着,双眸越来越亮,而那些围在秦芳跟前的人,则是眼眸里越发的惊讶与震撼,以至于那些先前还试图与她比试诗词歌赋的人,都个个低头静默下来,无人再有跃跃欲试之心。
“妙哉!”一声赞从侯子楚的口中溢出,随即更多人也不自觉的点头迎合。
“的确是妙!”南宫瑞此时也在震惊中两眼发亮,但他只是赞叹出了一句,身边的太后就立刻出言道:“不过诗词歌赋而已,这都是名士们的教导有方罢了!”
“可是母后……”
“卿欢!你刚才说,你若比起来,这里的人可都没立足之地,这里立着的可不仅是只会舞文弄墨的公子贵女,也有像苍公子这样的天下第一剑客,哀家倒想看看,你还能比的了他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是扶了一下腰……
太后一句话,就直接把苍蕴给拽了出来,这让水榭内的众人都很惊讶,甚至包括了公主南宫缨瑜。
今日的花灯宴,母后一早就和她交代过,要她务必完成两件事,一件是关于叶芳菲的,说只要叶芳菲肯冒着失去孩子的风险,迎合自己来求一个妃位的话,那就成全她,让她成为南宫瑞后/宫中的一员,相反,她若舍不得,那就继续晾着她,反正到了她大腹便便之日,流言蜚语之下,她即便腹中有子,也会声名狼藉,那时,孩子依然是皇家血脉,她却什么都得不到,而叶相空算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做嫁衣;而另一件事,则是叫着公主找人寻些事来,让卿欢难堪。
南宫缨瑜素来清楚母亲同卿家的仇怨,也内心恼恨她和苍蕴的亲近以及痴心妄想,故而立刻安排了盛芸儿进宫,一个时辰后,盛芸儿就名门各府上的挨个做客,更在宴席开始前,就冲着卿欢来了。
可是,她没想到,马儿突然发狂,将她摔得狼狈不堪,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在忙着重新更衣打扮,没能临场,而剩下的人,没了领头羊,也只是玩了一把众人晾她的冷暴力而已,毕竟卿欢是惠郡主,其他的贵女到底低着她,谁都没那个胆子全然的开火。
事情变成这样,始料未及,更没料想到的是,惠郡主竟然一改那日在殿前的威风,自己缩在了一边,叫先前的计划有些搁浅。
但姜是老的辣,盛岚珠一看如此,果断更改了计划,不但包容了惠郡主,为之后的发作埋下根基,更因此让卿欢喝下了掺有药毒的桃花酿。
看着她不察觉的喝下,盛岚珠的心情变得极好,她主导着公主去试探叶芳菲。完全把卿欢丢开,就想等着她自己出丑。
岂料,卿欢竟然起身求告离席?
离席?怎么可能!
她要看的就是卿欢的出丑,要看的就是她今日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不齿之人,再难苟活,因而她故意发作,就不放人,只想逼着她于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苍公子,你不是对她颇有好感吗?你不是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帮她了吗?那倘若她在众人面前都宽衣解带了。你还帮不帮呢?那时。恐怕你只能选择洁身自好。缨瑜也能撒了心口的郁气。
这是盛岚珠希冀看到的画面,希冀发生的事,但卿欢的忍耐力却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明明看得出卿欢此刻的状态已是药性发作,但奇异的是她竟然还能控制住她自己未有出丑。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卿欢的太子妃教导如此之优秀,诗词字书这般高人一等,她立刻意识到,即便去比歌舞也只会让自己这方更加难堪,倒不如直接把苍蕴搬出来得了!
你卿欢再能,会的也不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即便你有些武力先前藏匿。但和天下第一剑客相比……呵,他都是第一了,你还能排第几?
抱着如此的想法,盛岚珠直接就把卿欢的新对手定位成了苍蕴,反正她也想要看到两人之间的对立。毕竟这一比,谁赢谁输,她都是赢家!
为何这么说?
倘若苍蕴输了,天下第一剑,不过尔尔,南昭一个女子都赢了他,那日后苍蕴还有什么嚣张的底气?而他理所当然的赢了,卿欢则因为之前话说的太满而自抽嘴巴,彼时她还能治卿欢一个狂妄之罪,苍蕴也没法再替她出头,毕竟他们已经变成了对立的双方……也就是说,无论谁输谁赢,他们两个之间都会有难堪,有裂痕。
所以,当盛岚珠把苍蕴推到卿欢的对立面时,她的脸色虽然还有着怒色,眼里却已经浮起了胜利的喜悦,面对女儿投来的不解之光,她手指轻摇让其稍安勿躁后,便是冲着苍蕴言道:“苍公子,你可要替哀家好好教训下这个狂妄的惠郡主,要不然可就如她所言,这里无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呢!”
听着太后这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的话,苍蕴的嘴角微撇了一下,立时言到:“太后何必如此激动呢?有道是酒后狂言做不得真,惠郡主说都反正都是醉话,苍某无意与之计较。”
盛岚珠有意挑唆,煽动,可不代表他苍蕴就得给这个面子!想拿他当刀,做梦!
苍蕴一句不计较让盛岚珠大为恼火,她扫了一眼身子微晃的卿欢,眼一眯的说到:“卿欢,你不是想要先行离席吗?只要你与苍公子对招,让他输给你,哀家就让你离席!”
此刻的秦芳,身体内的火气正在暴涨,那种难受的上冲炙热与胸口未除的不畅撞在一起,已经让她有种想要不管不顾的逃离之念,只是她又意识到如果那么做了,自己可等于送给太后把柄,便强行忍着,正在这难受的煎熬之中,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