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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迅速的评估之后,立刻决定逃离此处,纵然知道她现在会这样,就是被人下了药,太后与南宫瑞恐怕就是黑手,未必会准她离开,但若不做点什么的坐以待毙,却不是她能接受的。
所以她狠狠地抓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后,趁着那股子痛换来的些许清明,立刻起身开口。
“什么?不适?”在南宫瑞的惊讶里,太后又一次抢先开了口:“不知惠郡主又哪里不适了?”
“卿欢,不,不胜酒力,有些,招架不住,求,求太后准许,离席。”炙热的感觉上冲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维和期间,在沙漠驻地的感觉。
那白日的炙热,那滚烫的黄沙,即便口鼻有着包布与口罩,却每一下呼吸,都在让嗓子眼灼烧。
“不胜酒力?”太后笑了一下,却猛然松开了南宫瑞的手,随即便将面前的杯盏一端:“惠郡主这话听来好笑,谁不知你们卿家个个都是好酒量?想去年元日之时,你还在宫里陪着哀家行酒,彼时一坛酒水下去,也没见你有半点不适,如今不过一壶桃花酿,你却和哀家说不胜酒力?啧啧,惠郡主,你是不是觉得哀家待你好些,你便可以随意胡来?你可知什么叫放肆!”
听着太后陡然责备的言语,秦芳只觉得脑袋里一群鸭子在呱呱叫,不过吵耳中,倒也听清楚了她的话语,只是她那属于卿欢的记忆里,属于去年元日的记忆,是她在宫里听了老嬷嬷说教宫规两个时辰,何曾有过什么行酒?显然是太后为了堵着她在此,而信口扯谎。
“太后!”秦芳再次掐了自己一把,随即言语:“卿欢并非要放肆,只是先皇酿下的酒,实在醇美,适才,卿欢又喝得急了些,结果酒劲上冲,未免,未免失态,还请,太后准许……”
“母后,朕瞧着惠郡主脸都喝红了,想来许是真的醉了,不如就……”南宫瑞看着秦芳那张红透了的脸,也意识到秦芳状态不对,当即出言为她铺路,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太后却是大声说到:“皇上,你怎能还向着她?哀家今日设下花灯宴是图个开心喜庆的,哀家不计较她卿家之罪,也不计较她的德行操守,肯邀她来此,已经够宽容的了,可她竟然在宴会之上拿乔不捧场不说,还在此时来坏哀家的兴致!哼,卿欢,你是不是真以为哀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着你!”
第一百五十章 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太后突然发飙让水榭里的人大感意外,毕竟之前,她还和蔼可亲的包容有之,奖赏有之,而现在却突然表现出忍无可忍来,怎么看都像是秦芳自行招致的祸端……但秦芳却毫不意外,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这才是太后一直准备的后招。
她本就感觉到今晚不会安省,是以才玩低调想躲过麻烦,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想着太后顾忌她的医术,顾忌苍蕴,甚至顾忌皇上所求,暂时不会动她,可结果却是别人不杀她,也要让她难道,而如今她已中了别人下的药,昏沉难受的两腿都有些发软,她若再不为自己争取机会逃离,只怕少顷便会在此出丑,彼时只会比现在更加的难堪。
是以,秦芳看到太后找藉口的发飙,干脆一咬槽牙的抬了头:“太后,卿欢因前事与陛下之间尴尬,因而只想谨小慎微的度日,并非是拿乔,还请太后不要误解!”
“误解?”盛岚珠一拍扶手:“今日宴会,远宾如苍公子,近客似侯公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名门贵女,王侯公子,哪个像你一样独自一处不给哀家面子?如今还说哀家误解,卿欢,你还真是嘴巴尖利,竟想推诿干净啊!”
“我没推诿!”此刻的秦芳,声音已经有了微微地嘶哑,而言辞也直接了许多……其实她还是想对太后恭敬着以免事态升级,可是此刻她体内的药性却有了些上涨,她能感觉到身下水渍的流淌,更能感觉到周身散发的痒,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水榭,看到的是公子贵女们,却偏偏总有旧时的记忆强扰进来,让她看到的是昔日的过往,是她记忆里最痛的时刻。
何为最痛?
不是她断了补给煎熬在战壕里胃饿到抽搐。也不是她被药物腐蚀失去了右臂,更不是她在枪林弹雨的战场看着身边的队友在战斗中丧命,而是,她青春年华的唯一一次动情,是初恋之花刚要盛开的霎那被冻结到枯萎。
那个优秀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她,柔声问着她有何事?
她鼓起勇气准备告白,因为她一直都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透着的灼热,更切身的感觉到他时时刻刻给于自己的关怀。
只是话还没出口,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随即钻进了他的怀抱。亲密的依偎着他。柔声的言语着:“亲爱的。这就是你那个小师妹吗?”
“是啊,她就是秦芳,秦芳,这是莫妮卡。我的,嗯,女友。”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抱歉,更有一丝尴尬。
而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错误的言语。
女友?她是你的女友的话,那为何你要用那种眼神来看着我?为何要给我错误的信息?
她的心中全是疑问,人却艰难的微笑着:“你好,我是秦芳,我来找师兄是借上周的讲义。”
她的自尊选择了让她镇定与微笑。保持着一份假假的淡定。
他立时回身去取,而莫妮卡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
“你给我听清楚,离他远点,别让我看到你不知好歹的去缠着他!要知道,你不配和他在一起。因为你,太差劲了!”那女人从威胁到嘲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优秀的男人属于强者,你,太弱了!”她说完收起了脸上的嘲色,再度奉上笑容,而他也拿着讲义来到了她的面前:“喏,给你!”
“谢谢,但,不必了。”她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却是满脑子都是那女人的言语:你太差劲了,你太弱了!
差劲?弱?
那种被鄙夷,被嘲笑的感觉,让她觉得呼吸好难。
她是将军的女儿,也科目都拿了满分,却被人嘲笑差劲和弱,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而那个女人,的确又可以嘲笑她,因为人家是战地之花,是在枪林弹雨的洗礼下活着的骄傲,而她只是实验室里的温室花朵,是学院派的自满。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痛,不仅仅是初恋的失败,更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是弱的,是差劲的!
不,我不差劲,我也不弱!你能成为战地之花,我也能!
你在战地冲锋陷阵,我在战地救死扶伤,我一定可以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强……
“你没事吧?”忽而臂膀的摇晃让她从回忆的迷茫中略有醒悟,眼神的人不再是藏在内心的面孔,而是回归了一个个的华丽,却是太后怒目的瞪着她,皇上担忧的看着他,侯子楚关切的看着她,苍蕴则是好奇的好看着她,以及侯子娇疑惑的看着她……
“我,还,还好!”她使劲的摇摇头,想要自己清醒,但是心头涌起的那种不甘,那种痛楚,却偏偏丢不开,放不走,似个气团的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很不畅快。
“还好,那你倒是说说看啊!”南宫缨瑜的话音传进耳中:“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推诿,却又不肯献技,你看人家叶家姐姐,身子不好,都捧场,你又没病没伤的,却拿乔起来,如今惹得母后动怒,你不知错求个恕罪,竟还嘴硬,那你就好好回答我母后所问,你既不是推诿的话,那又为何拒不捧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今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宫就替母后差人教训你!”
南宫缨瑜说着,已经一脸的皇家傲色,显然是要拿秦芳问罪。
可是此刻的秦芳却是心口憋着一肚子不畅快,闻听她那居高临下的口气,不自觉的脑袋里就出现了莫妮卡那嘲笑之色,登时话就从口里冲了出去。
“为何拒不捧场?还不是我若真比起来,哪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秦芳一句话丢出,立时让水榭里的人都是一愣,随即太后,皇上等人还不及发作,那些公子贵女们便个个面有愠色,几个相近的贵女更是不堪羞辱的出声道:“惠郡主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天下就你能了不成?”
“就是,不就是当年得了太子妃的教导吗?可如今你又是什么?不过是个被弃之人!”
“……”
七嘴八舌的言语之中,皆是愤慨。而这些话落在秦芳的耳中,却让她总是看见莫妮卡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