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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晕白行远就和疯了一样,把整个凤仪宫围得和铁桶似的,就连皇上都被挡在了门外,暗卫中甚至还有人堂而皇之的露了面,就戳在宫门口,把侍卫都被挤走了不少。别的不说,光是一个不分昼夜趴在皇后屋顶的宋桥就不好对付。
他只能拼着牺牲自己好不容易在东厂安插下的几个暗桩,动用大量人力,才能换得半夜偷偷来见她一眼的机会。
虽然说睡多了是不困,但皇后就是有点不太想说话。
如果当初先帝立了谢慎行当太子,皇上是否就还是原来和她青梅竹马的那一个?
就像只有施尉杀她,她才会死回去一样,一定是有一个特定的触发条件?
“青箩还替你准备了粥,先喝一点再喝药吧。”
皇后怔怔的不说话,谢慎行差点习惯性的把手又探上了皇后额头,被皇后一看,又不着痕迹的把手往上抬,挑了一下床帷,才把粥碗端来皇后面前。
“你一定饿了。”
皇后微微扯了扯嘴角,瞄了一眼粥碗,又直直看向谢慎行。
“这种事情怎能劳动王爷动手,让青箩来做就好,王爷关切之情,本宫心领了,只是这里终究是凤仪宫内,王爷不便久留。”
谢慎行好不容易看上去相当慈和的脸色瞬间又变黑了。
“你以为皇兄还会来探你的病么?你觉得皇兄还记得你么?这些天他身边换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想到过你还在生病!”
顿了顿,谢慎行一脸痛心的掷地有声下了结论。
“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皇后晕着的这几天,皇兄也的确是跑来想要看视皇后。
但奈何先前前科太过于劣迹斑斑,压根啊是连凤仪宫的大门都没的进。
都不用暗卫出马,青箩也不需要露面,所有太医一见皇上立刻会集体颤巍巍的跪去宫门口,磕头痛陈皇后身体虚弱不宜打扰。
更何况谢慎行总觉得,皇上去看视,与其说是愧疚,不如说是自己没法收场善后的心虚。
不和皇后说也罢。
皇后觉得,在经历了施尉现身做法的一针见血后,谢慎行这点刺激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那才是血淋淋的真相啊!
“本宫知道。”
皇后的反应太过于平静,以至于谢慎行一口气没换得上来,差点没被活活噎死。
“你宁可待在他身边,哪怕他根本看不到你,也不愿意看我一眼么?”
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后,谢慎行终于小爆发了一下。”
“从小便是这样,若真是皇兄我也认,若他对你好我也认,可现在又算什么?”
皇后沉默半晌,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声王爷僭越了。
她也是这样,谢慎行也是这样,很多话,很多事,都不能宣诸于口。
大概谢慎行今天说这些,想必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在一切都还不能掌控的情况下,贸贸然就把真心掏出来。
“也罢,从来便是这样。”谢慎行便又重新盯着皇后看了半晌,直到门口叩门声轻轻响起,才默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若是可以,本王真希望这个年快些过完。”
皇后微微欠身,支起身子,等到谢慎行快走到门口时才慢慢开口。
“若王爷这么说,本宫很期待。”
沉重的宫门被缓慢打开一条细缝,一身黑衣甚至把脸捂得看不出男女的人站在门外,谢慎行原本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黑衣恰巧打算伸手来接。
听得皇后开口,谢慎行几乎是一脸惊诧得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回过头来,继而便是一脸狂喜,差点就要回身冲回皇后床边。
黑衣眼明手快一把捞住自家主子。
“来不及了王爷,我们拖不住宋桥多久了,快走。”
然后一把就把谢慎行甩上了他那原本就不算大的小肩膀。
匆忙之间谢慎行只来得及回头无声无息的冲皇后比了个口型。
当然,皇后不是施尉,也不是宋桥,更不是白行远,她既不会听风辨形也不会读心更不会读唇语啊摔!
现在是半夜好么半夜!
能借着月光看出来一个五官轮廓都算不错了我哪知道你说了什么?
皇后一脸无语的看着那位黑衣利索的替自己把门关好。
然后施尉那无孔不入的声音就那么怎么听怎么幽怨的响了起来。
“他说的是等我。”
皇后想掀桌。
自己的寝殿里到底是要藏几个人!
要不要下次干脆帮你们赐几个专属房梁啊!
“明年开春,谢慎行似乎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皇后并不打算把谢慎行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告知东厂。
若是没有她,东厂估计分分钟是被皇上玩死的节奏。
抛去家族责任与儿女情长来看,不得不说,施尉的确是提了一个最是兵不血刃的方法。
“你从一开始出现便说天卫职责是为保护皇上,只怕你是第一个例外。”
施尉默默摇了摇头。
“我是个意外,从来皇上只有一人,历任天子也没出现过身子坐龙椅,魂魄不知道跑哪儿去的先例,天卫保护皇上这是不错,可皇后说说,我到底该保护哪一个皇上?”
皇后:“……”
虽然说这么说也有道理,但这也能不是你消极怠工妄图改朝换代的理由好不好!
第101章 请脉
就和皇后想的一样;施尉也没能待多久,才说了几句话就翻窗跑了。
紧跟着宋桥就轻车熟路蹦了进来;一脸理所当然的抄起皇后床边的小暖壶倒了一杯水,刚想往口里灌;猛然惊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怪怪的,然后就扭头看到了正一脸淡然拥被而坐清醒无比正在围观他喝水的皇后。
宋桥难得的傻了。
“每夜劳烦你辛苦守着;喝吧;下次本宫让青箩每天备一壶温着。”
宋桥便放下心来一仰脖子;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了下去。
“多谢皇后。”
然后想了想;便又一脸正经的对着皇后。
“我去换白行远。”
皇后:“……”
求求你们一个两个消停一点吧!
她还没治你们一个两个擅闯寝宫妄动皇后之物的罪呢,没事换什么白行远啊!他很闲么?
她才刚醒,饭还没吃一口呢;人倒见了三拨了……
皇后一病,拖拖拉拉竟然也拖了快两个月。
皇上实在是彻底的烂泥扶不上墙,就算是折子堆到眼面前了,也批不出一朵花来。
皇后一直称病,凤仪宫门闭得比先前更紧,宫嫔半个月能见皇后一面都算不错的了,更别说朝臣。
剩下一应都全委以东厂暗中操作。
京中涂相私生女的传言越演越烈,皇后也没再阻止,反而是在传言到达顶峰之时猛然命东厂抛出钦差活活被人溺死江中的消息,又一步一步放出裴右丞操控冰灾贪污又杀害袁沛的证据。
最终当所有疑点最后都指向裴右丞时,朝野哗然。
有关于涂相私生女那点小八卦根本就不值得去提了。
“虽说满朝说的都是裴右丞,但李月婉之事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市井传言也没平息。”
裴右丞这件事在东厂看来早就已经结了,现在只不过是控制着一步一步把局面捏成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李月婉才是真正的隐忧。
东厂不可能把全盘注意都集中在一个女人身上,只是谢慎行现在的动作颇为奇怪。
也不去联络群臣了,没事就在京中收古玩。
“娘娘病后,王爷也没再入宫了,整日都在王府里潜心书画,着实怪异,是否要往下追查?”
“随便吧。”皇后卧病,几个太医恨不得把太医院都搬来凤仪宫,皇后只要稍稍露出一点想要去书房见人的念头,下头立刻就会跪上一圈人。
头磕得多了,皇后也就不再提出门议事,只命青箩在厚幔之内又添了要层薄纱,谁来回话就把薄纱放下,也算聊胜于无的遮一遮。
皇后也很好奇谢慎行到底想玩出个什么花样来,也就没让东厂多查。
真正那位皇上是找不出来了,若有个实体她必然挖地三尺也要问个明白,但一缕孤魂她找谁去?
让东厂往阎罗殿去要人?
白行远便换了个话题。
“娘娘,现下所有人都盯着右丞,正是撇清涂相的时机。”
皇后自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感觉变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