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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招展中,他缓缓伸手托起一朵牡丹,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茶园里,一个小女孩拖着下巴。鼻尖上一朵茶花。开的正好。
一个白衣男子缓缓停住步子,他觑起眼睛,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痴三儿……”
女孩转过身来,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五叔叔!你怎么才来啊!谁是痴三儿?”
苏五有些尴尬,淡淡笑道:“原是紫月公主,五叔叔看错了。”
女孩子跑过来,她才十一二岁,身材娇小,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眼见着苏五眼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沉落。她崛起小嘴。
“五叔叔,你伤心了么?”
“没有。看见紫月,五叔叔很高兴,为什么要伤心呢?”说着,他笑着垂下眸去。
女孩轻轻托起他的手:“五叔叔的手最好看,像父皇的一样,干净,修长……”
苏五无奈的笑了:“那是因为,五叔叔和你父皇都不用干活啊!”
“不对。”女孩歪着脑袋:“五叔叔是紫月见过最好看的人。”
苏五笑了笑:“五叔叔已过了而立之年,再过几年,便要成了白头翁,你这小丫头到来嘲笑我了……”说着,他拿手指刮了刮女孩的鼻子。
“才不是呢!”女孩撅着嘴巴:“五叔叔在紫月心里永远年轻,紫月将来要嫁给五叔叔!”
苏五愣了愣,紫月眉眼间的豁亮,同年幼时候的秦珂简直是一模一样。
“五叔叔不是没有孩子吗,紫月将来要给五叔叔生好多孩子!”
苏五的心猛的一紧。指头禁不住颤了颤。
“可是,等你长大了,五叔叔就老了……”
“不会的!”紫月拉了拉他的手。
他缓缓俯下身来。
女孩子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前:“五叔叔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苏五的眸子有些潮湿,他抹了把脸:“她若是在这里,怕是要打死我的吧……”
“谁?”紫月瞪着眼睛问道。
“你娘啊!”苏五强作欢笑。
紫月却笑道:“五叔叔真是的,父皇说过,娘最疼紫月。这园子便是她留给紫月的,还让父皇亲自教我们学茶。只可惜,紫月最喜欢种茶,而弟弟喜欢相水和点茶。”
苏五皱了皱眉头:“这与刚才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呢?”
紫月小腰一叉:“本公主的意思是,娘会高兴的,只要是紫月喜欢的,娘都会喜欢。所以,娘也会喜欢五叔叔的!”
苏五终于扭过头去,泪在眼中转了转,落在一朵茶花上。
“五叔叔也喜欢紫月的,对不对。”紫月不依不饶。
她轻轻捧起苏五的脸,那样子竟像个大人一般:“五叔叔知道为何紫月虽然不喜欢,却仍旧学习了点茶吗?”
苏五摇头。
“因为五叔叔会烧炭啊……”
苏五苦笑。
凌空之舞
六年后,苏家。
苏五迎来了一位老友。
锦安郡主极其夫婿葛平。
三人见面,分外亲切。郡主被水仙拉去说家常。而葛平则和苏五把酒对月。
夜里,风吹的清凉。苏家的崇明楼上,两个男人斜倚在竹榻之上。
“国师怎改了名字。”苏五轻声问道。
葛平一笑:“凌舞本就不是我的真名。”
苏五嘴角一挑:“难不成,你真的是通州人士,名叫葛平?”
葛平淡淡道:“真的。”
苏五禁不住愣了愣,随即才恍然轻笑:“原你竟从未对我们撒谎。”
葛平举起酒杯:“为了这亘古不变的月光。”
苏五举眸:“对,为了这月光。”
“花雕。”葛平眯着眼,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岁月如梭,五公子的口味却一点都没有变。”
“有些事,是一辈子变不了的。”
葛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良久,两人各自喝了一杯酒。
葛平忽然道:“我听说,陛下有意封你为官,却被五公子推辞。”
苏五淡淡笑道:“我是个没脑子的,也就只能守着这份产业维持个生计,做官是不能的。”
葛平轻笑:“五公子真是说笑。苏家历来是以经营茶叶生意著称,可如今你却硬生生舍了这份产业去做了别的。商号仍旧开遍大江南北,如今说是富可敌国,便也不是吹嘘。这般智慧,天底下有几人能及。”
苏五苦笑。
“然则,这么大的家业,五公子却没个子嗣,日后可要如何是好?”葛平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叹道。
“我本就是个浪子,一个地方是呆不久的。这产业日后便留给水仙和芳乔,只要她们衣食无忧。我便也就无牵无挂了。”说着,苏五眯起眼来,望向天边的明月。
葛平愣了愣,忽然间觉得有些恍惚。
“你,当真会跳舞?”苏五歪着脑袋,露出一丝疑惑。
他如今也近不惑,可一双眉眼仍旧风流。
葛平也自是个不老容颜,眉清目秀间,虽不似当年那般妩媚,却仍旧是一派艳光。听苏五这样问。便笑道:“老了。也不知这腿脚是否还使得。”说罢。凌舞竟轻轻起身。“人生得一知己便已足以。想我葛平不但得到知己,还得了如花美眷,良子佳女。今日身虽老朽,却的确该为这福气舞上一曲。”
苏五眯起眸子。轻轻扣了个酒碗。指尖挑起一根银勺,清越的叮咚声,便从榻上破空而来。
凌舞一旋身,抖手揭开衣襟,外面的罩袍便飘落在地,露出里面牡丹红的一身薄衫。
腰肢轻转,双臂柔韧的伸展开去,足尖点榻,若翩跹惊鸿。
苏五惊觉。这才是真正的《烛泪》,虽没有水袖招展,却仍旧让人动容。他指尖轻拢,踝飞臂展。那柔韧却健美的身子随风起舞。风刮过,吹开他胸前的衣衽。露出肌肉纤长的胸膛。红衫烈烈,犹如那风霜中傲然举起火光的红烛……
“秦珂,若你还在,该有多好……”苏五缓缓闭上眼睛。
一夜宿醉,苏五和葛平就在崇明楼的竹榻上,清风晚凉,深春的静好时光,在不惑男子的眼中,竟也是荒凉。
锦安公主来帝都为的是公主的大婚。
紫月公主,陛下最疼爱的孩子。
大明光宫中。项仪缓缓抬起头来。他的女儿今日要离开他了。
驸马乃是苏清罍之子,苏衍。
苏四默默坐在项仪对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陛下成了亲家。
项仪拿起酒壶:“来,让朕为你倒一杯酒”
苏四连忙端起酒杯。
“朕真的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会爱上苏五。”
苏四苦笑:“真是神奇的缘分。”
“幸而他将水仙带到紫月面前,与她同吃同住了几个晚上。可是,朕至今也不明白,为何,她就转了念头呢?”
“许是因为公主看出,水仙比她要爱五弟。”
项仪叹了口气,苦笑:“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
苏四也摇了摇头。
“幸好,她遇见了你的儿子。朕终于可以安心了。”项仪沉沉呼出一口气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风疾可还发作?”
他点点头:“许是年岁大了,越发频繁了。”
项仪点头:“要爱惜自己,公主和驸马日后还要仰仗大司马。太子又还年轻,时常冲动。”
苏四皱了皱眉头:“陛下说笑了。只要有陛下在,大楚的江山便固若金汤。”
项仪摇了摇头:“朕有些累了。”
苏四垂下眸子,没有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欢快的丝竹声。
项仪缓缓觑起眸子:“十六年前,朕也曾这么布置了明光宫……”
苏四默默抬起头。他当然记得,只可惜,他们踏着那铺着鲜花的步道,得到的却是皇后的死讯。
“那一夜,落花纷纷,像下了一场盛大的香雨……”
“那一夜,朕身边最耀眼的星子陨落了……”
“陛下,臣的身子有些不妥,可否告退……”
项仪缓缓点头:“你退下吧……”
苏四走了,项仪缓缓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摸出个瓷瓶,轻轻放在桌上。
“十六年,朕真的累了……”
苏四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挪的踏出了长春殿。
迎面,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来。
夜色将他的白衫衬的越发皎洁。
“怎么是你?”苏四愣了愣。
“四哥,如今,你是苏家的支柱,替我照顾水仙和芳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