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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刚离开邱锦生的住处,她便吩咐人备车,去了枯禅寺。
又是一个冬天,她还记得去年冬季的大雪,厚厚覆盖在山间。枯禅寺便像是一朵开放在峭壁上的莲花。和正端雅,清整无暇。
十年了,她来这里刚好十年。好像是很久,却又好像只是一瞬。她抬起眸子,默默注视着那块风霜侵袭的牌匾。
“枯。禅。寺。”她一字一顿的默念着。
大门打开,开门的僧人便双手合十,刚要说话。她却弯眉一笑:“智深,不要叫我皇后。”
智深愣了愣,随即点头:“秦珂姑娘可是要见破囚禅师?”
秦珂点头:“老禅师可还好?”
“最近师傅身子不太好,不过昨天他说,你今日会来,便让我在这里守着。”
秦珂顿时愣住:“那便快带我去见他吧。”
宫娥都被屏退,禅室里只剩下她和破囚。
阳光透进来,把窗棂的影印在两人之间,界限分明。
秦珂忽然间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破囚的场景。
“禅师可还记得我们的初见?”
破囚点头:“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
“禅师救了我,又赐我新生,秦珂感激不尽。”
破囚抬起眸子,目光有些浑浊:“世事难料,你如今竟然做了大楚国的皇后。”
秦珂向前倾了倾身子:“大师难道真的没有料到?”
破囚默默望着她,两人目光相处。良久才缓缓点头:“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枯禅寺的染水亭便现出过佛光,那时候老衲刚好亲眼所见。”
秦珂愣住。
“佛光之间,隐隐现出三朵白莲。就在那花藤之间。徐徐不去。”
“那是何意?”
破囚淡然一笑:“将有三个位慧根深种的人出现。”
秦珂默了片刻:“是谁?”
“后来,染水亭有很多人去拜会。却只有三个人在那里喝茶,那便是九王,周小姐,还有你。”
“这么说,或许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意外。”
破囚摇头:“老衲以为,任何事都有特定的因缘,只是世人难以洞悉罢了。”
“那么,大师可否洞悉?”
破囚摇摇头:“世人之间,因缘错综复杂,三世因果又岂止只有三世,若是想知道究竟,便要生生追溯,而这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办到的。”
“难道大师也办不到吗?”
“老衲爱莫能助。”
“大师,我只想问你,我当真活不过十八岁吗?”秦珂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下吧,这尘世的一切都是幻影,如同霜露落在沙堡之上,待到海水一来,便会悉数消失。既是这样,姑娘又何必执着。”
“人生皆在梦中?”秦珂忍住泪水。
破囚抬起眼来:“皆在梦中。”
“那么,我斗胆再问大师一句……”秦珂跪行了几步,捉住破囚的衣袖。“大师可知道,项郎从南疆带回的是什么方子?”
破囚沉下眼帘,良久,才缓缓道:“一瓶药酒。”
秦珂一哆嗦:“什么药酒?”
“鹤顶红。”
啪的一声,秦珂的手滑落在地,玉镯随之崩裂。
“项郎,你竟是要用这样的法子跟我去吗?那何必还要打下这大好江山……”她咽下泪珠,缓缓起身:“秦珂告辞,大师保重。”
谁知,她刚来到门边,却听那破球沉声道:“秦珂,你左右不了那孩子。”
秦珂停下脚步。
“他事事都依着你,可这件事,你却无法替他做主。”
朕已如惊弓之鸟
秦珂回过头去,破囚的脸色有些灰暗:“大师,我不会让他成为不负责任的帝王,秦珂说到做到。”
回宫的路上,秦珂忽然间感到一阵眩晕。
大明光宫中,项仪已经换上了一套便服,快马一匹,朝枯禅寺去了。硬是连侍卫都拦他不住。人们终于明白,他们的帝王,可不像项婴那么软弱。他不会理会陈陋的宫规,更不会让别人摆布他的决定。
秦珂的车辇正在山路上缓慢的行进。却在这时,忽然间停住。接着,她听见了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陛下,陛下……”
秦珂连忙挑开帘子。果然见项仪面色难看的翻身下马。
他疾行而来,穿过匍匐在地的宫人,目光直视着秦珂。
秦珂连忙起身走下步辇。
她恍然间觉得,好像有一生没有见面。
她张开双臂。项仪紧闭着嘴唇,单臂一勾,将她收入怀中。
“对不起……”
“你可知我到处找你……”
“我知道……”
“我已如惊弓之鸟……”他紧紧抱着她。
秦珂含泪笑道:“我又不会凭空消失,你急的什么?”
“你不会凭空消失吗?你确定……你不会么……”项仪捧起她的脸来,仔仔细细的看着。
她勉强笑了:“我不是好好的,你看。”
项仪缓缓握住她的手:“从即日起,早朝时候,你也要跟在朕的身边。”
秦珂愣住:“这是什么话,哪有天子带着女人登朝的,你就不怕权臣非议!”
“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是朕的皇后。只是当前事务繁忙,百废待兴,朕暂时还没有册封你。这也是为了稳定军心。但你必须时刻跟在朕的身边。若是谁敢非议,朕就罢了他的官!”
秦珂破涕为笑:“听听。这分明是暴君的口气。”
“暴君如何!朕只有这一位皇后,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大楚的江山传给谁去!他们若是敢说个不字,朕便这么问他。”
秦珂撅起嘴来:“这么说,那些老臣必定要埋怨我狐媚惑君了。”
“自古以来成败乃是帝王自己的事,与女人何干。”项仪一撇嘴。“总之明日你要在我身边。”
“这是何苦……”秦珂撇嘴:“古有班婕妤不与陛下同车的故事,我就算不是个贤妃。却也不能把自己祸害成个妲己吧。”
项仪顿时瞪眼:“班婕妤是谁,朕不认识她。你也莫要去学那些个人。朕只知道朕离开了你九年,你便险些嫁给了苏五,所以朕发誓要这辈子缠住你,你休想逃走。上天入地,我都跟定你了。”
秦珂瞠目结舌:“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项仪瞪她:“鸣不鸣都是因为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便了事,莫让我再生气。”说罢,一抬手,将她举到马背上。竟也不顾身后一众目瞪口呆的宫娥太监,自顾自驾马离去。
这一路上秦珂倚在他的怀中,心里酸酸的,却又暖暖的。
“项郎,你说。若是我们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你都爱的,是不是?”
项仪点头:“只要是你生的,我便都爱。”
秦珂缓缓转过身来:“项郎,那你要履行承诺哦……”
项仪愣了愣,随即渐渐露出个惊喜的笑脸:“你是说……你真的有了?”
秦珂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我猜着多半是了。”
项仪连忙放慢了马速,他紧紧拥着秦珂,两人心满意足的笑着。
一众宫人抬着步辇,慢慢跟在二人身后。
夕阳洒落金碧辉煌的光,人们缓缓抬起头来,又是一个日暮黄昏。
第二天一早。
秦珂被宫娥唤醒,她推说身子懒,项仪却挺着身子又躺回了榻上。
秦珂皱眉:“这个时辰了,你不去上朝,难不成要窝在被子里当昏君吗?”
项仪却不说话,只拿背对着她。
她叹口气:“好了好了,我陪你去,这还不成嘛!”说着,起身命宫娥帮她梳洗打扮。
项仪这才扭过身来,笑脸盈盈的望着她。
秦珂撇嘴,只见他倚在榻上,披散下来的头发已经长的很长了,那一把青丝将本就艳美的容颜衬的越发好看。
他晨起,衣领微敞,露着胸膛,一双眸子干净剔透,便好似当年那捧着水壶的小和尚般。
秦珂愣了愣,随即轻声道:“虽说龙袍显人威武,可我偏偏不喜那黑红相间。你更适合这身秋香色。”
项仪愣了愣:“我以为你会说白色。”
秦珂撇嘴:“那白色,苏五穿起来更好。”
项仪顿时起身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从前便一直是白色僧袍,你不是也觉得我很好看,怎偏偏这时候又说他穿了更好。”
秦珂知道他是在小嫉妒,于是笑道:“那白色便总让我想起你是个和尚,一想到同个和尚同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