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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熙抹了一把血淋淋的面孔,森森地咧嘴一笑,伸出手掌,道:“上官敏华,跟我走!”
上官敏华避开他的血掌,微微笑道:“你已经败了,我可不要跟着一头丧家犬。”
周承熙正要使强,如意吉祥哪容他对上官敏华下手,双双拦住他,三个人动起手来,明显于周承熙不利,端看那满地吓死人的血都觉得那人快要死了。
“皇弟,皇弟。”长公主焦急地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她跑进来,看到这般情景,生气地骂起来,“皇弟,如今逃命要紧,你还顾她做甚!”
说着,伸手要拖走周承熙,她地皇弟并不领情,眼睛执拗地盯住上官敏华,再说一次:“跟我走。”
这人连站也站不稳,脾气还是这样糟糕。她叹息一声,她对他并不好,他也没对她放松过警惕,两人仍至两人的家族互斗好些年,两人之间又哪有什么情意,仇深似海还差不多,就这样子,在这种时候,他还要只会当拖油瓶的自己跟着去做什么呢?
她问出心头疑问,周承熙冷哼一声,道:“哪来的废话,叫你走就走!”
上官敏华反愣,周承熙趁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一种要扭断细腕的力道,紧紧拽人将她拽离冷宫,冲出宫外,便将她甩上马背,呼啸一声,跃马劈剑开道,兵分两路:“吕明望,玲珑,你们带公主走那边!衡城会合!”
“皇弟,皇弟,你回来!”长公主在后面急急大叫,周承熙回道:“阿简,保重。”
战马跑得飞快,到处是杀声,追兵紧追不舍。上官敏华颠得难受,身后又是湿漉漉的血渍在不停地流动,她在想,这人身体内到底有多少血呢,才能够周承熙如此挥霍?
周承熙伤得极重,到后来,几乎是靠着上官敏华的支撑才没摔下马去,后面紧跟着如意吉祥几次想接手,都被周承熙用剑挥退。上官敏华给他压得难受,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很重,我骨头都给你压掉了!为何非要和我同乘?”
“若不同骑,朕的皇后你要跑到哪儿去?”
“现在兵荒马乱,你叫我往哪儿跑!你坐他们那边去。”
周承熙不语,上官敏华只得保证她一定不离开他视线三米远。周承熙还是不语,上官敏华怒了,吼道:“你没断奶啊,还要靠女人!”
换平时,周承熙早就回骂。这次对方气得干脆直接摔马,连带把上官敏华也拽下马。后者摔得人七晕八素,刚想骂人,惊见前方一骨脑冲上来许多人,去拦追兵。原来是衡城到了,上官敏华想爬起来,腰上还缠着周承熙如铁箍般地手臂,即使因失血过多晕死,揽住她腰的手也没有放松。
如意吉祥忍住笑,跳下马将周承熙扶进营地。
长公主等人早候在当处,见到周承熙的惨状,指着上官敏华地鼻子就开骂,说她是个扫把星。上官敏华冷哼,回道,长公主回大都不足三月即有人叛变,到底谁才是大灾星?
噎得周承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上官敏华示意军医用金针扎周承熙的虎腕,穴道受激,周承熙地手劲消去,上官敏华立时跳开,离开这个帐篷。
如意吉祥跟出来,问道:“小姐,眼下怎么办?”
上官敏华伸了个懒腰,道:“吃饭睡觉。”
第105章〖错爱〗
衡城的前身是驻北军的点将台,从当年的一座土坯发展到如今的军事重镇,史氏族人功不可没。这个世族相传源自上古西周王室末裔,个个骁勇善战,忠肝义胆,而且只忠于大周朝。
他们从不管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史氏族人只认一样的东西:象|书|网】征皇权的玉玺。
所以,“仓惶出逃”的庆德帝一行人在这儿得到最慎重的保护。走在城内,完全感受不到城外追兵的穷凶极恶,甚至能从那些行人微笑的脸上看到太平盛世的平和。上官敏华推推帷帽,镇定地在街道中穿行,她一只手抚住腹部,另一只手靠在身侧,捏着发白的拳头走向第三家医馆。
老大夫搭了两根指头,很肯定地判定:她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
面纱下她不禁又一次咬住唇,她终于问出来:“老先生,会不会是诊错了?你看我的肚子,这么扁,怎么可能有五个月的身孕?”
老大夫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夫人俩个月前受过重伤罢,服了些大补之药,虽未将胎儿打落,也伤害了体之根本,胎儿自然瘦小;近期又遇剧烈动荡,有滑胎之相,老夫给你开副保胎之药,回去煎服,一日三贴,不可间断,七日后再来。”
上官敏华止不住全身的颤动,她心中真正恨意翻涌不息,唇瓣都给生生咬出血来,却也知迁怒无用,低声道谢。
老大夫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她,嘱咐她平日禁忌,两人正轻声交谈。忽地一道影遮住光线,浓重的气压笼罩这间医馆。
上官敏华侧过身子,只见半身缠绕着绷带的周承熙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她,却对老大夫说道:“打掉它!”
然后又重之重地对她说道:“打掉它。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上官敏华用力挥开他的手掌,冷笑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它是孽种!”周承熙面红眼赤,满目厉色,全身都迸发出骇人地气息,医馆里原有的客人早已吓跑。抓药的药童在药柜旁瑟瑟发抖。
“皇弟,你伤还没好,快随皇姐回去。”周承简搞不清楚状况,跟进来,准备把人带回去,但周承熙只回她一个字:滚!
周承熙这样子凶狠,世人没有不怕地,即使是仗势欺人惯的长公主周承简。
上官敏华只冷冷回他三个字:“不可能!”周承熙顿然愤怒得无所可出,他已被愤怒蒙蔽了理智。举起拳头就往上官敏华地腹部揍去。
还有医者父母心的老大夫在一旁拼命阻止:“不可,万万不可呀,这位夫人已伤了身子。这胎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当地一声,阻拦的老大夫被盛怒之中的周承熙踢到墙角药柜上。当场毙命。周承熙狞笑一声。锁定慌不择路地女人,上官敏华这才发了慌。她忘了这个混世魔王狠毒起来基本不能算是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她竟然只记得尖叫,她的心中充满悲哀与惊恐。
忽地,有人抱住她飞速地旋身,错开那要人命的拳头,拳风砸在一旁的房柱上,震得整个医馆房梁都晃动。
上官敏华心里扑通慌张地跳动,这个疯子,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她还需要离开这里。
“上官小姐,许久不见了。”
她抬起头,异族的轮廓、睥睨的气概、奇异的香味让她想起对方的身份,北漠漠族吉莫王,她立时搂抱住他地脖子,恳求道:“带我走,带我走!”
吉莫王朝室内望了一眼,抄起怀中柔弱哆嗦的女子,飞身外出。
这时,衡城的守卫举着大刀,在门外呼喝道:“哪来地恶徒,当街行凶,还不速速伏法!”
他们拦住了周承熙,怒得他大骂:“滚开!”
即使身上伤口重新迸裂,身形摇摇欲坠,也没能阻止他追杀吉莫王与上官敏华的决心。
“来人,给朕拦下那对奸夫淫妇!”
上官敏华闻声一抖,哀求吉莫王尽速离开衡城。吉莫王深色地眼瞳望进她地眼底,探究她恐惧的根源,上官敏华转开眼,低声道:“把我放在城外即可。”
“元殊低看羽某了。”吉莫王收回视线,双指放在唇间长长地呼啸,哨声起时,隐藏在衡城内地北漠漠族好手从各个角落里冲出来,拦住衡城的守兵以及庆德帝的亲卫军。“弩弓手,准备!”后头的周承熙如一头绝望的野兽,带着绝决的凶狠与冰冷,冷冷地下令,放!”
重重包围圈里,上官敏华忧心自己会保不住肚里的孩子,但是,吉莫王将她护得极好,即使身中铁箭,也未让她受到半分损伤。
吉莫王领着人跃过衡城的墙头,遁入城外密林。他安排下接应者大多损失在铁制弩弓手中,跟入密林的只有十余人,他们分布在十数米外警戒,守卫他们的
林中,上官敏华忍着恶心的呕吐,拿刀挖出吉莫王背上深扎的铁箭,在血箭喷她一头时,她手指不抖地把药粉全数倒上,轻轻地用白布条包扎,呼吸间,能嗅到男子身上浓浓的气息。
收拾好所有东西后,她靠着吉莫王未受伤的身体闭目休歇。
吉莫王失了血色的脸,在她上方缓缓绽放出笑容,伸手抚上她的发,渐渐地抚过她忧虑的眉,低声叹道:“此情此景,羽某在梦中曾幻想过无数次。”
上官敏华很累,但知道只有这人才能救走自己,强打起精神回道:“传闻北漠王庭佳丽如云,你我不过数面之缘,吉莫王切莫寻敏华开吉莫王仰头叹息一声,大掌抚上怀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