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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东或者西。
铁木刺判断沙陀人会向东,因为往东是振武军地盘,那边不但距离振武军远,而且地广人稀,难以补给,容易被骑兵追上。而向西,只要能越过长城,便可进入到蔚州境内,那里如今是李璟的地盘。
往东,二十里内,只有这一个路口。
他们直接在此伏下重兵,不管沙陀人会如何突围,可面对两万余兵马的包围圈,他们就算冲出来也只是溃散而逃。因此,铁木刺向包围的诸部落首领提出六千鞑靼联盟的部落兵马到此埋伏时,其余首领们同意了。
他们在此等候,目的就是全歼李嗣源所部,一个不留。
隐隐听到远处主战场上的喊杀声,可以想象到那边的战况极其激烈,二人都忍不住暗暗祈祷,但愿这些沙陀人没有那么倒霉,无论如何,他们也要支撑着逃出来成为他们的俘虏才好。
二人很耐心的等待着,就如同在草原上围猎。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边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低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铁木刺和鬼赤儿甚至都以为沙陀人已经被干掉了。但零星不断的杀伐之声,始终没有停下来,却又让他们多了几分期待。
终于在他们耐心将要丧尽的时候,一阵骤风暴雨般的铁蹄奔腾之声传入耳中,星光之下,大队的黑色骑兵直冲而来。
铁木剌一阵激动,死死的盯着这支沙陀军。他转头望了眼鬼赤儿那边一眼,他们都同属于鞑靼联盟中的部落,但这个联盟在被契丹征服之前就十分松散,更不用说如今的这个新联盟。铁木刺和鬼赤儿并没有统属关系,二人身份地位相当,各领着本部族勇士,他担心着鬼赤儿会忍不住冲动而提前行动。
好在鬼赤儿所部并无异动,铁木刺放下心来。继续观察着这支突围的沙陀军。
是的,他已经看出来,这是突围,而非溃散。虽然在黑夜中,可只要听声音,看队伍的前进整体的势头,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支沙陀军此时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阵势,而且他们的数量超出他的预料。
起码三千以上,有可能达到四千左右。
这支队伍明显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骑战,他们一边奔驰,一边还在调整着队列,但却无人惊慌,无人掉队,也无人逃离脱队。
铁木刺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了一声,沙陀骑兵,果然天下精锐!
“李嗣源还没死!”铁木刺马上得出了一个判断,如果李嗣源战死了,就算是沙陀人,也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如此的凝聚力。只看此时沙陀人的势头,他就知道,李嗣源绝对没死,而且就在这支军中。他难掩心中的狂喜,李嗣源的人头归我了。三千汉人奴隶,外加三千匹战马,都是我的。三千汉人奴隶,三千战马,这才是李克用真正向诸部落首领们开出的斩获李嗣源首级的赏格。哪怕是对铁木刺这样的部族首领来说,这也是一笔**心动的赏格。
李嗣源率马狂奔在黑夜笼罩的茫茫草原上,夏风习习,吹在脸上,让他感觉到一种解除束缚般的快意。当冲出重围,回到原野的那一刻,他便有了种龙归大海,虎入山林的畅**。
到了这里,脱离了包围圈,他们沙陀人单打独斗决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不过李嗣源没有敢丝毫放松警惕,战斗还未结束,危险依然存在,在这草原上,随时可能会有敌军冲出来!
“向东,继续前进!”(未完待续。)
第862章 残酷
羊河北岸,断云岭军寨。
一身红色戎装的公孙兰指着羊皮军事地图,向李璟道:“秦王若执意要冒险出长城救援李嗣源,眼下有三条路线可供选择。其一,自黑石堡出西北面,顺爱阳川出长城,到达塞上的燕子城,那里是我们如今最北面的据点军城。也许李嗣源突围之后,会向那里靠拢。这条路线好走,遇到的敌军会少,但,我不认为李嗣源能突围之后一路逃到那里去,那里离他兵败的地方太远了。”
“除了北面这条线路,我们还可心沿着羊河直接往西,那段是东羊河,我们先从断云岭往南到怀安,从这里出长城,然后从河岔口沿东羊河西进,最终到达兴和,那里距离李嗣源兵败之地最近,不过那里以前也只是我们的游骑到达的最远范围,我们在长城外连据点都没有。而且,现在那一带,有大量的胡兵,冒然出塞,这是直接闯入胡人心腹之中,十分危险。”
李璟若有所思,捏着下巴道:“不用说,你要说的第三条路线,一定是顺着羊河和桑干河前进,一路稳扎稳打的推进,夺取天成、清寨,长青,然后进入云州,是吧?”
敬翔提醒李璟:“这是最稳妥的计划,先打通与云州的通道,解云州之围,然后在云州城下阻击胡人,等刘寻将军稳住了金城,守住了朔州通道,那时我们就能全面稳住代北局势,再等到我们后续的兵马到来,那时就可乘势发起**,将胡人赶出长城,逐过阴山。”
“子振!”李璟思忖了许久,再次开口打破沉默,一张嘴就是叹气,“如今李嗣源之事,孤也是势成骑虎啊。”
“孤策反了李嗣源,若是如今却见死不救,这将来谁还敢投奔我李璟?”李璟无奈的说道,“李嗣源的投诚,可以说让孤看到了一举解决整个沙陀乃至代北大麻烦的希望。若李嗣源死了,这次我们就算能击退胡人,可想要乘机把代北纳入秦藩治下,也是极难的。代北民风彪悍,人心难治,若是用李嗣源和刘夫人的威望,再辅以仁政,恩威并济,相信最终还是能把他们纳入我们秦藩。李嗣源很关键啊,换了其它人来,只怕都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因此说,李嗣源,真的是很重要,真的不能死。”
“用沙陀人对付沙陀人,用代北人治理代北,这是孤的长远计划,而这个计划,李嗣源是关键人物。”
“依我看,李嗣源未必就真的能有如此大的作用。这个李嗣源有勇有谋,比李克用缺的不过是威望稍有不足。如今他反李克用,虽有李克用逼迫之意,可未必不见得他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你看李嗣昭,难道他会看不出半点异常?可他最后仍然什么也没做,李嗣昭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李嗣源,狼崽子,早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王若是对他太过信任,只怕将来难免受其反噬。代北之地,确实民风彪悍,可难道李克用能活到今天,是秦王打不过他?非也,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我们以前一直没有余力来收拾他罢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河北只剩下了成德、魏博两藩,而且都实力大损,王景崇已被我们斩首,如今连新帅都未选出来,而成德镇的韩简,不也刚刚被我们的中情局刺客干掉了吗?听说眼下魏博镇诸将正在为帅位摩拳擦掌。”
“殿下,今时不同往曰了。昔曰的河北诸藩,已经不足为惧了,义武、卢龙都被我们灭了,成德、魏博也大为削弱,势不如前,加之他们的主帅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眼下更加缺少威胁了。区区一个李克用,还真以为他能飞上天?看看他吧,这几年刚愎自用,跋扈骄傲,结果却是自剪羽翼,势力越混越倒退。现在被殿下几封书信就给困在了河中,回都回不来了。虽然说代北现在有胡人南下,引起一些麻烦。但终究,胡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代北,还是我们和李克用之间的争斗。可现在的李克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斗呢?”
敬翔继续道:“要某说,乱世用重典,对代北这样的地方,干脆就来个破而后立。当初殿下代北之战后的手段某就很佩服,我们完全可以继续。把所有的代北的蕃汉边民,全都强制迁入秦藩各行省州县,打乱安置,交各地官府看管。然后重新移民代北,驻军、流官,修路,不需要几年,这里就将完全变一个天。代北,终究还一直是唐土,难道还会比当初高句丽人占据的辽东还难治理?说到底,秦王过于仁慈了,传递是好事,可有的时候,该断则断。菩萨低眉,金刚怒目啊。”
李璟道:“先生之意?”
“李嗣源若能突出重围,我们自然是高兴的。但若是他不幸没能突围,战死塞外,我们也只能对此抱憾了。秦王的目光,还是应当回到当前大同局势上来。李克用已经被我们困在河中,一回不得返回。而大同虽有二十万南下,但不过是数目惊人,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精锐之兵并不多,多数是乌合之众而已。而我们现在可用之兵,加起来,却能在大同战场上投入三十万人。光凭数量,我们就远超胡人了。更何况,这次咱们是以守对攻,有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