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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司徒兄妹分开后,盈盈与莫小川并肩前行,朝着梅府走去,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莫小川知道,盈盈是有话对自己说的,故而,他在等着。而盈盈不知怎地,一项爽快的她,此刻却爽快不起来。就在即将到达梅府门前之时,盈盈突然驻足不前。
站在她的身旁,莫小川看着她,忽然,轻声一笑,道:“不好开口吧。吃我的,住我的,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的确有些不妥。”
“嗯!”盈盈瞅了瞅他,眉毛微垂,低下了头,道:“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什么好人。”莫小川笑着摆了摆手道:“被人说好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事,要么是身边的姑娘要离开,要么就是被人怜悯,反正好人不好活,王八蛋才做好人呢。”
盈盈愣了一下神,随即露出了笑容,道:“那好吧,我什么都不说了,和你在一起的这两天,是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两天,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你!”莫小川点头。
“嗯!”盈盈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抬起眼皮,她那虽然俊俏却算不的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就要走了,你难道不打算告诉我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结局吗?”昨日夜间,莫小川与她讲了这个故事,虽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始于魏晋时代,但这个世界的历史从那里就被改写了,那五十年空白没有记载的历史,足以埋没很多事,而且,这故事完整流传还是始于宋代,故而,莫小川试着一讲,盈盈果然觉得很新奇,只是,昨晚他并未讲完,只说到祝英台被抓回了家中,便没有了下文。
莫小川没想到盈盈临走还对此事念念不忘,看着她期待的模样,不忍让她失望,轻声说道:“他们两个,后来在一起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我信你!”盈盈用力地点了点头,展颜一笑,就如莫小川今早对她说这句话时的笑容一样,满是真诚。
看着盈盈的笑容,莫小川心中突然又几分伤感,打了个哈哈,掩饰一下后,将小三子叫了过来,把他身上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递给盈盈,道:“别推辞,你欠我的不止这些,一起还吧。”
盈盈没有矫情,伸手接过,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小手紧了紧,道:“我会还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还。”
“我会的。”莫小川想和她握一握手,又觉有些不妥,伸了半截的手,讪讪地放了回去。
他的动作,自然逃不脱盈盈的眼睛,伸出手来,最终未能放到她的身前,而是抓在了缰绳上,道:“既然已经如此大方了,便再借我一匹马吧。”
“这个自然。”莫小川很爽快。
盈盈翻身上马,猛地一拍马背,马儿撒开四蹄,朝着街头狂奔而去,只留下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记得等我还你!”
看着那消失在视线之内的身影,莫小川喃喃自语,道:“会的。”
“大少爷,我们回吧。”小三子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嗯!”莫小川点了点头,又朝着盈盈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回过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只不过相处了两天,萍水相逢之人,注定是要离开的,长舒一口气,高声道:“小三子,回家……”
“哎!”小三子急忙答应一声。
莫小川仰起头,迈开大步,朝府中走去。小三子紧随其后,将马扔给另一个家丁,也是脑袋高扬,迈着大步。
……
梅府中已经装饰完毕,夜幕降临时,各色灯笼高挂,梅府中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晚宴上,唐恩礼紧挨着梅世昌而坐,在他下手是王管家,而莫小川和夏雏月却在另外一边。按理说,这种安排,有欠妥当,但唐恩礼和夏雏月两人却均是面色正常,丝毫不以为意,唐恩礼甚至还露出几分轻松状。
梅世昌与王管家对望一眼,两人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
看着一切就绪,梅世昌轻咳一声,举起杯来,道:“今日晚宴,一来是为贤伉俪接风,二来是为昨日梅某的招待不周赔罪,若是贤伉俪不怪,我们尽饮此杯如何?”说罢,梅世昌仰头一饮而尽。
莫小川随之举起了杯,夏雏月看了他一眼,也同时举杯,随后是王管家。唐恩礼虽然还有些拿捏,但众人已经都先举了杯,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何况梅世昌的品阶还比他高,算是上官,只是他挂着一个钦使的身份而已。
“梅统领厚意,下官感激,不过,现在南线十万火急,还望梅统领可以以大局为重。”打完了官腔,唐恩礼将酒杯放到了唇边又道:“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没有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今日下官便借花献佛,回敬梅统领一杯。”言罢,也仰头饮了。
“唐大人果然学识渊博,这句借花献佛用的当真是妙不可言。”王管家那没有表情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他说这句话,倒不是完全做作,现在佛教虽已经有了,但是多在西南的吐蕃国中,中土四国,西梁、燕国、南唐和楚国之中佛教只是偶尔有几个散僧,寺庙并没有几座,而且躲在靠近西南与吐蕃接壤的楚国境内,作为一个燕国人能够引出佛经中的妙语,得确也算得上是学识不错了。
王管家这一番话说到了唐恩礼的得意之处,顿时让他脸上的笑容又增了几分。
莫小川看了看夏雏月,道:“夫人,小子也不会说话,千言万语尽在酒中,敬夫人。”
夏雏月微微点头,抿嘴一笑,也不做作,淡然,道:“梅公子客气。”话音刚落,酒已到了唇边,微微仰头,酒顺唇入,两排贝齿,一条香舌正好落入莫小川眼中,半眯着的双眼更透无尽风情,饮罢之后,纤细的手指捏着杯角,喉咙微动,酒水顺之咽下,道:“入口绵甜,果然好酒,只是酒杯已空,欲要再饮,却等不的梅公子饮下这杯。”
方才看着夏雏月的动作,只觉得美不胜收,莫小川不由得顿下观看,但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没想到夏雏月杯还没有放下,便出言相激了。至于这话中有没有其他意思,莫小川却是听不出来的,将酒饮下,拿起酒壶,才说道:“夫人莫怪,在下失礼了,为夫人斟酒算是赔罪吧。”
夏雏月将酒杯伸上前来,笑道:“听闻梅公子是个好酒之人,不知那极乐园可藏有极品?”
如此一语双关,让莫小川不禁想起了当日在极乐园时被众女围在浴盆的事来,借着酒力,一张脸微微有些泛红,尴尬一笑,道:“夫人莫要取笑,在下那里算的上好酒,只是胡饮罢了,只求半醉之态,可以少想烦恼,多睡一觉。”
“好一个少想烦恼,多睡一觉。”夏雏月收回已经斟满的酒杯,在手中攥了攥,半眯的眼皮抬起,睫毛随之闪动,这一眼若放在昨日初见之时,定然会让莫小川呆望,但现在显然没有了这种功效。夏雏月也不以为意,接着道:“看来,梅公子很恋床啊。”
“让夫人见笑。”莫小川提着酒壶,道:“在下胸无大志,心里想的只是这辈子能吃得饱腹,睡得踏实,如此足矣,恋床恐怕是所有我这种人的通病吧。”
莫小川其实说的都是心里话,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愿望只是这么简单,便是现在也仍旧如此,只是现在的世界总是让他感觉到距离如此简单的愿望却越来越是遥远了。而他这番实话,落在夏雏月的耳中,对方并不如此认为,在夏雏月看来,梅少川在外如此声名狼藉,简直就是不学无术和视色如命的代言,但本人非但言谈得当,便是与好色二字也相距甚远,她对眼前的少年越来越有兴趣了。
仔细看着莫小川那依旧泛红的脸,夏雏月捏着酒杯,道:“梅公子太过自谦了,年纪轻轻便已负盛名,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呵呵!”莫小川自嘲地一笑,道:“我这盛名,倒是想送给别人,但没有人要啊。”
夏雏月抿嘴微笑,不置可否,将杯子送到唇边自饮起来。
梅世昌在给唐恩礼劝酒的同时,目光瞟向这里,看着莫小川应对自如,默默点头,很是满意,趁着唐恩礼仰头饮酒之际,悄悄地对身旁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匆匆的去了。看着唐恩礼被自己给足了面子,暂时已经无碍,而夏雏月已经完全被莫小川吸引住了目光,梅世昌觉得时候差不都了,便举杯,道:“唐大人,夫人,今日……”
梅世昌的话还没说完,方才离去之人急冲冲地跑了过来,沉声说道:“统领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没看着我这里有贵客吗?”梅世昌眉头一蹙,面露不快,自己方才示意他出去备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