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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黑马来的并不意外。小瑶的口哨还是管些用的。当初在洛城之时,小瑶的白马和小黑马拴在一起,小瑶经常用口哨唤白马,小黑马便也学懂了。当然,小瑶的口哨声不单唤来了小黑马,那狼群也是被她的口哨唤过来的。只是它们更近一些,马又天生会避着这些凶悍的野兽,故而,直到最后关头,小黑马才跑了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地停了下来。莫小川和小瑶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生着了火。烘烤着衣服。小瑶现在身上只比莫小川多了一件肚兜,少了那惊心的场面,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在火堆旁,莫小川的身子略微好了一些。只是不时还有些头晕发烧,右边的这半个身子还是疼的厉害。
他的身下铺了张皮垫静静地躺着,伤口已经被小瑶处理过了,两颗拔出来的狼牙放在一旁,高烧让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发抖。
小瑶似乎已经不再避讳与他,坐在他身旁,用白布给他拭擦着身上的雨水,低着头不说话。
小黑马身上的包裹现在起了大作用,里面的剩余的一些食物、饮水、药物和衣服都是他们现在急需的东西。只是外面也不知下了多久的雨,已经垫了一层油毡的包裹还是被浸湿了。里面的衣服均得烤干了才能穿。
莫小川左手上的铁盒还锁在上面,现在是无法将它砍掉了。看了看那铁盒,莫小川觉得眼皮十分的沉重,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莫小川皱了皱眉,睁开了双眼,天空的黑云已经散去,碧空万里,在草原这种视野开阔之地望来,更是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感受,整个心神都似乎随着高飞而起。望了一会儿,他低了头,只见自己的身上已经盖了一件烘干的衣服,小瑶伏在他的胸口睡着正香。长长的睫毛上一对弯眉伴着几丝乱发,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很是干净的脸上,高鼻、小口均十分的精致。尤其是这张圆圆的俏脸和尖尖下巴,更显可爱。
小瑶的长相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丽,而是给人一种很纯,很可爱的感觉,只可惜这丫头好似并不单纯,反倒不如长相有些美艳的司徒玉儿更加单纯。
以前莫小川也注意过这章精致的面庞,只是这次看来却与以往不同。
在古墓之中,发生的种种回想起来,都让人很难忘记。难道待小瑶醒来,穿好衣服后,两人都能够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吗?显然是不能的。之前在古墓里,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莫小川却有些觉得对不住盈盈。
可看着小瑶的模样,又有些觉得对不住她。
想着这个问题,他有些头大,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任凭小瑶还在江湖上漂泊,自然这些烦恼也就抛去了。若是以前还不觉得如何,可现在却不知怎地,觉得有些心疼。
莫小川轻声叹了口气。
小瑶的睫毛微微动弹一下睁开了双眼,两人四目相对,小瑶面色一红,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莫小川点了点头,道:“小瑶,跟我回上京吧。”
“跟你吗……”这是他第三次对小瑶说出这句话,前两次小瑶都没有答应,这次却盯着他看了良久,面色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章 小酒馆
2012…08…03
上京城的细雨还是不断,天气阴冷,酒馆里的人也多了些,每家都挤得满满的。但是,距离莫府不远处新开了一家酒馆,却是门庭冷清,没有几个人。照理说,新开的酒家一般当天都会门庭若市,这家酒馆着实有些反常。
其实,说白了,倒也好理解。这酒馆的门面一般,装饰也很普通,破旧的饭桌,破旧的屋子,这些都似乎昭示着这里的酒很便宜,可事实恰恰相反,这里的酒很贵,贵到连上京第一酒楼,凤楼都比不上。
如此,能去得起凤楼的人,自然不会自降身份来这里饮酒。能来这里的人,又买不起这里的酒,因此,导致开张三天以来,这里只有两个人在喝酒。这两人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有三天了,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道士,两人同桌而坐,却极少交谈,大多时候都是各饮各的,中年人有时候会出去走走,转悠上半日再回来。道士干脆不挪窝,一直半躺半坐在长凳上,后背靠着墙,行为举止也很是奇怪,有时手提着酒坛子,喝着便响起了鼾声,再过一会儿,却发现他的嘴里依旧灌着酒。
三日过去,中年人似乎忍不住了。放下了酒碗,轻声说道:“道长为何事而来?”
老道士手提酒坛,捋了捋胡子上的酒水,道:“白先生为何事而来?”
“白某自然是为齐心之事,想必以道长的智慧,不难猜出来。”那中年人正是齐心堂代堂主白易风,半年未出现的他,面容没有什么改变,还是一身儒生打扮,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说话间嘴角带着一丝很自然的淡笑,手掌轻轻攥着酒碗,不急不缓的模样。
老道士摆了摆手,将腿抬起,放在了桌面上,落声极重,震得一盘牛仁洒出了半盘去,只见他恍若没有看到般,随口说道:“老道没什么智慧,便是有,也懒得关心你们齐心堂的事。老道来此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那个……”说着他指了指柜台旁放着的酒,说罢,嘿嘿一笑,又提起了酒坛子,道:“二是为了这个。”说罢悠闲地仰头灌起酒来。
白易风显然不会相信,但也不急躁,面带笑容,缓缓地说道:“道长玩笑了。向道长这般高人,几坛子酒又算得了什么。”
老道士放下了腿,一脸认真,道:“老道从不开玩笑的。这里的酒不差,又有人付钱,为何不饮?”
“若是别人知道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青玄道长,竟变成了酒鬼,也不知他人信是不信。”白易风似笑非笑看着老道士道。若是梅世昌听到的这个名字的话,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当初他决心认下莫小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位青玄道长当年为他卜了一卦。
“名字只是一代号而已,老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名字了。至于什么青玄,那也只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游方道士,与老道没有什么关系。”老道士不为所动,闭眼微笑,细品着酒,脑袋微微晃动着,很是享受的模样,道:“再说,白先生既不说实话,老道为何要对你将实话?”
白易风微微一愣,随即愕然一笑,道:“平日间与那些虚伪之人打交道多了,习惯了。道长莫怪。”
“老道对你的事没兴趣。何怪之有,再说,这两天喝了你这么多酒,还未道谢,便相抵了吧。”老道士又灌了两口酒,放下了酒坛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样子似乎又要睡过去一般。
“不管道长有没有兴趣,白某都不打算瞒着道长。”白易风深吸了口气,道:“白某来此,只为齐王世子,想必道长已经知道此人是谁,白某也就不必说出来了。”
“那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来?”老道士不为所动。
“说来惭愧。”白易风摇了摇头,道:“白某一来不想给他惹出祸端来,二来也想看看此子能否继承齐王遗志。故而耽搁到了现在。”
老道士看了看白易风,微微摇头,道:“白先生既然冒着与猎鹰堂正面冲突的危险到此,看来是打算有一番作为了。”
白易风摇了摇,苦笑一声,白净的面容充满了无奈,道:“道长见笑。话已至此,道长能不能告诉在下,道长此行的目的?”
老道士摆了摆手,道:“老道我已经不理世俗多年,只想清静饮酒,今日所来只为探望一位小友,只可惜他不在家,你这里又有美酒,便多耽搁几日,仅此而已。”
白易风皱了皱眉头,微微摇头,不再追问,拿起桌上的酒碗仰头饮了进去。
老道士提着酒坛子也仰头灌了几口,轻声一笑,道:“好酒。你这等伴着心思饮酒,却是糟蹋了这酒了……”
白易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面的细语敲打着地面,溅起点点水花,莫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林风带着几个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对面小酒馆的小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悄然地退了回来,借着上酒的空档,对白易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白易风面色微变,站起了身来。
“道长慢饮,在下还有事,便不作陪了。”白易风对老道士说了一句,便扭头行出了小酒馆。
老道士也不理会,自顾自地喝着酒,一坛子酒进去后,他又提起了一坛没有拆封的,打着酒嗝,道:“掌柜的,酒钱算在你们白先生的头上……”说罢,晃晃悠悠地朝外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