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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天滨恼怒怨恨的想,梅异并不喜欢自己。受到温柔的对待他不会表示开心,受到苛刻的对待也不会表示难过。他的顺从和迎合都是因为对梅家的感激和忠诚。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飞快的冷却,像是无形的筑了一道冰墙。谁都没有办法逾越过去看清对方的心意。
他们对彼此深刻的了解,却也有著无比的陌生。并且因此彼此的骄傲和自负,谁也不肯向前迈一步。
在他们的沈默中飞机很快降落在小岛上。这座私人小岛是梅家在六十年前购买的。现在这类小岛的价格都已翻了许多倍。
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岛上有菜园粮田,饲养家畜家禽,生活上已经可以自给自足。
梅异很喜欢这里,感觉这就是世外桃源。踏上小岛,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和缓了。他在岛上有专门的房屋。是一座真正的唐风建筑,朴素大方。在他们来之前,房屋已经被彻底的清洁过了。
梅天滨去找岛上的负责人。梅异先回自己的住处,他脱了鞋在铺著木质地板的游廊里走。
游廊是悬空在一个小的人工湖上的,他坐下去,把袜子也脱了,伸脚在清凉的水里。
水里的锦鲤看见有人来,纷纷游动过来,啜吻他的脚心。梅异伸手进去,那些鱼儿又吻他的手。这些鱼都是定时有人喂的,看见人就讨东西吃,其实并不饿。
梅异缓缓躺倒,只把脚泡在水里,感受水的温柔和清凉。用水来平息心里的渴望和痛楚。
岛上的负责人是梅天滨父亲的好友宋卜。二十年前他心爱的妻子患绝症离开人世。宋卜心灰意冷下退出一切生活圈子,来到梅家在海外的小岛。要永远在这里陪伴妻子的墓,终老此生。
宋卜不在妻子墓边的住所,梅天滨去他的实验室找他。宋卜并不怨天尤人,时间慢慢把痛苦带走。如今这两个地方都是他的最爱,无论哪一个都可以抚慰他的心灵。
宋卜看见他来了,笑著站起来:“天滨。”
梅天滨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宋叔叔。”
宋卜打趣他:“怎麽了,脸色这麽黑?”
梅天滨真的叹了一口气,意气消沈。
能让梅天滨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宋卜对他的事情了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走,和叔叔出去走走。”
青山葱茏,梅天滨深吸一口气。
宋卜带他到自己住所处的凉亭。亲自燃炭,煮泉水,烹茶请他喝。梅天滨瘫软在凉亭里的软榻上,轻轻叹息。
宋卜把凉亭的纱帘系住,坐在桌边刻一枚印章,过一会问梅天滨:“小异和你吵架了?”
梅天滨摇头:“他根本不会吵架。”声音里有怨怼之意。
宋卜笑了笑:“吵架不好。”
梅天滨怨恨:“不要说吵架,他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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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式三十
宋卜停下手里的工作:“告诉小异你喜欢他。”
梅天滨无奈:“我说过几十次。”
宋卜笑:“小异不相信?”
梅异摇头:“我不知道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他完全没有反应。他的表情就像听到我和他说:梅异,去把茶杯拿来给我一样。”
宋卜安慰他:“慢慢来,不用急。”
梅天滨仰面躺在竹枕上,过一会梦呓似的开口:“宋叔叔,给我一套纹身的针和梅花醉。”
宋卜走过去,看他是睡了还是醒著。
梅天滨睁开眼睛:“是我要,我要证明他是我的。”
宋卜只问:“小异愿意麽?”
梅天滨嗯了一声:“他答应了。”
宋卜给他长辈安抚的微笑:“他肯答应,就是喜欢你了。”
梅天滨摇头:“不,他什麽都肯答应我。这里面没有一点点属於我个人的特别。他的忠诚是给梅家的。我专门送他去外面读书,可是他还是没有变。”
宋卜坐在他对面:“天滨,你想要的他一时给不了,不要这麽失望。小异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大孩子。”
梅天滨轻轻叹息,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有时候看见他的眼睛,我会觉得是我只有十八岁。”
宋卜笑著说:“十八岁是多麽难得的心情,好好珍惜。”
岛上的生活是舒服自在的,梅异每天都躺在清风吹拂的游廊里。阳光隔著纱,温暖的像情人的手贴在胸口。
梅天滨在飞机上放肆的言辞伤了他的心,没有试探出他真正的心意,反而把他吓的退的更远。
梅异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把自己的爱情奉献出去。守望注定不能得到的爱情是痛苦的,也是完全失去了自尊的。
他不相信梅天滨的爱情,即便那爱情是真的,两个人一样没有未来。爱情这种事物到底能维持多久,谁又能说的清。
我只能选择追随,做我爱你的方式。无论我的生命我的身体,只要你伸出手来,全部可以拿去。但我不能吐露出爱的字眼,把感情送到任凭你宰割的砧板上。
住了半个月,梅异的气色养的大好,之前因为急剧的消瘦,脸色也有些黯淡。在岛上渐渐恢复过来,一派少年的清新明媚。
他房间前的游廊里铺著宽大的唐式榻,梅天滨把梅花醉放在那里。和梅异商量那天谈的纹身事情。
“梅异,你要纹我哪里?”
“……”
“怎麽不说话?”
“肩。”
“给你一次後悔的机会,真的不考虑别的位置麽,纹额头我也答应。”
“不。”
“我要纹你後面。”
“嗯。”
两个人趴在榻上画样子,各自画了几朵梅花。彼此看了都认为画的还不错。
梅异先动手,他把被堆起来给梅天滨趴著,在梅天滨的肩选了一处位置,先拿笔虚虚的勾画出痕迹。然後梅异把针蘸了梅花醉刺进去。
血珠不断的渗出来,然後被擦拭干净。
梅天滨的声音里听不出痛楚,他问梅异:“怎麽纹在这里,平时我都看不见。”
梅异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梅花醉的颜色本来就只有酒醉的时候才能看出来,纹在哪里平时都看不到。”
梅天滨邪笑:“动情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啊……”
有一针刺的稍微重了。
爱式三十一
梅异是个心细的人,做事一丝不苟,务求完美。他耐心的刺自己的标志在梅天滨的身上。根据图案更换使用的针。
刺了一上午,一个并不烦琐的图案,只完成了十分之一。被一针针刺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梅天滨疼的皱眉,始终没有出声。
鲜血染红了擦拭的手帕,梅异把手帕放在盆里清洗,一滴眼泪落在水盆里。纹身像是属於彼此的标志。可能根本是梅天滨一时兴起,自己却似乎在悄悄沈醉不能自拔。
图案在没完成时有针痕可看,梅异用五天时间,把代表自己的图案纹在了梅天滨的身上。梅天滨借助镜子欣赏,十分满意。
接下来换梅异趴在那里,等待梅天滨在他身上挑选位置。梅天滨恶意的分开他的腿,抚摸臀瓣间隐藏者的入口。
手接触到的身体变得僵硬,但是没有躲闪。说好了的事情梅异是绝对不逃避的。就算真的要纹在那里,相信他也不会反抗。
梅天滨的手向上滑行,停在椎骨的最後腰臀相接处。先把手消毒,再拿酒精给梅异擦拭了。酒精涂抹在身上的感觉很清凉。凉意还没有散尽,就传来尖锐的疼痛。
梅异轻轻吸气,努力让身体放松。绷紧只会让疼痛更敏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紧张多受痛苦。
梅天滨选的位置十分敏感,每一针刺下去痛觉都很分明。他们两个都不擅长此道,梅花醉又只有用最传统的方式才能深入肌肤。过了几天梅异的才纹好。他们两个都为这个梅天滨的突发奇想吃苦不少。
针很细,刺破的痕迹渐渐消失,重修成为光滑无暇的肌肤。想看图案,需要喝些酒,有些薄醺微醉,图案就会悄悄出现。
梅天滨喜欢用另一种方法让图案浮现,湖里的锦鲤没少听见销魂的呻吟。
他们两个有时会和宋卜一起吃晚饭。
宋卜担心梅异和周屹石的事情:“小异的事情是不是一点危险也没有?”
梅异点头:“没有,我不偷他的秘密。只要知道周家选了谁做合作对象就可以。”
梅天滨给梅异夹菜:“他能从唇形看得出来别人在说什麽,其他事情不要他做。”
宋卜心里隐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