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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的停云居,表面上疏于防范,人烟稀少,暗地里,恐怕布下了天罗地网,容不得分毫进犯,真是龙潭虎穴,稍有差池,就会成为剑下亡魂。
“大胆,这院子是女人能进的么?”那人的脸,瞬间狰狞阴森,剑往回一收,化作一道寒芒,刺向卫思辰胸口。
剑气弥漫,卫思辰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道寒光袭来……
“住手!”
熟悉的声音传来,卫思辰第一次觉得庄主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笼罩全身的剑气瞬间消失,卫思辰头也不回,就往屋内冲去。
“主子!”
卫思辰狗腿地扑上去,抱住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庄主空出的那只手臂。
“主子救命!”
“放手!”
庄主眉头一皱,看着纸上一团墨迹,面色不愉,卫思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拽住庄主的袖子,不经意间晃动了几下,便不止是纸上被染上墨迹,就连庄主的袖子上,也沾上了几个黑点。
“放手!”
庄主这时倒是真的恼了,眉梢都带着煞气。
卫思辰讪讪地松开手,刚刚才死里逃生,她可不想下一刻就奔赴黄泉。
“主子,我帮你擦擦!”
卫思辰拿出怀中一方帕子,使劲地在庄主的袖子上擦拭,因为低着头,所以错过了庄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
那墨点哪里是一方帕子就能擦掉的,庄主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望卫思辰一眼,那一眼,让卫思辰浑身一个激灵,立即跟了上去,却不敢跟得太近,只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庄主转身进了书房旁边的一件大屋子,屋里的四角点着瑞香,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的明珠,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靠窗处,挂着一把古朴的长剑,长剑正对的方向,有一张古木大床,床柱上雕龙画凤,卫思辰第一次进男子的卧室,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不敢再看。
“阿花!”庄主准确无误地叫出卫思辰卖身契那俗不可耐的名字,指了指屏风上搭着的衣裳。
卫思辰明白,他是叫自己替他更衣,虽然在王府里做惯了奴仆的事情,可是这样侍候一个陌生男子,是从未有过的,纵然卫思辰爽朗大方,也有些羞赧。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依言拿起其中一件袍子,走过去。
“还不快点?”
庄主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卫思辰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替庄主将外面的袍子换掉,最后系上腰间锦带时,卫思辰有意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勒带子,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庄主随意一动,卫思辰就整个人扑到庄主身上。
“我不介意我的丫鬟投怀送抱!”庄主看着面红耳赤,还贴在自己身上的卫思辰,勾起她的下巴,让那张红肿溃烂的脸面对自己,“所以你不用怕背上狐媚主子的罪名!”
“你……”卫思辰慌乱地推开莫淮笑,恨不得手上指甲变长,去抓烂那张让人生恨的脸。
庄主却不再理会卫思辰,眉眼间尽是倦意,走向那张床,也不看卫思辰一眼,躺上去眯起眼睛。卫思辰站在原地,听着床上传来的平稳呼吸声,一时也有些摸不准他是真的在酣睡,还是只是假寐。
这些年在鱼龙混杂的后巷里生活,卫思辰养成了随遇而安的个性,既来之则安之,脑袋里瞬间想了数千种讨好庄主的法子,来让自己以后过的舒坦!
目光在房内打着转,卫思辰无聊地转身往门口去,想在院子里走走,顺便看下,是否方便溜出去,继续给凌天送些吃食,哪知走到门口,刚刚差点让自己成为剑下亡魂的剑气若有若无,生生让卫思辰顿住脚步,缩回屋内。
偌大的屋子,除了那扇屏风,就只有床前有一张小榻,两把椅子。卫思辰选了一张铺着柔软毛皮的椅子坐上去,百无聊赖地环顾着屋子打发时间。最后,目光落在了床上的男人身上。
只见他额头饱满,鼻翼挺直,随意地躺在床上,慵懒中风情尽显,自成一副画卷。那扇贝一般的眼睑,将他的精明戏谑全数遮住,看起来单纯而无害,卫思辰的脸颊,有些隐隐发热。
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额头,就好像有无尽的烦心事,满脸的倦态,让他的俊美中,添了几分邪魅和孤寂。
卫思辰看着看着,不由得有些发呆,冷不丁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心头大窘,卫思辰慌忙别过眼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这个帕子,你自己绣的?”
庄主翻身坐起,漆黑的眸子,笑意浮动,望着卫思辰。
下一刻,手中的绣帕被抽走,那根绣帕其实很平凡,绣线是最普通的一种。庄主的目光最后落在绣帕边角上,那里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还给我!“
卫思辰伸出手,慌张地想要抢回来。
“回答我的问题!“
庄主伸出一只手,捏住卫思辰的下颚,逼视着。
“我自己胡乱绣着玩的,庄主,痛!“
“给我也绣一条,一摸一样的!“不是请求,是命令。
卫思辰无奈点头,目光瞟过那张挂着戏谑笑容的脸。
庄主说完后,直勾勾地看着卫思辰,直看得卫思辰心里打鼓,暗道,他该不会是要自己马上绣一条帕子给他吧?
两人对视良久,庄主终于无言地拉了下床头的一根细绳。门外鱼贯而入两排小厮,捧着金盆、丝帕等物事。卫思辰恍然大悟,敢情是让自己侍候他起床。
好不容易侍候完这位金贵的庄主起床,卫思辰发现自己居然累出一身汗水。可惜庄主根本容不得她喘气,修长的手指朝着她微微一勾。
卫思辰认命地走上前去,可怜巴巴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庄主一觉睡醒,似乎心情尚好,闲闲地坐在卫思辰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拿着一卷书准备看。
“去书房里,帮我找这本书的上卷过来!”庄主将手中的书页翻转出来,给卫思辰看了一眼,便埋头苦读。
走进刚刚的房间,这时候的卫思辰,才有空注意到书房的布局,竟是分成两间,里面的那间,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摆放满了整齐的书卷。
卫思辰在里面找了一个转,总算找到了庄主指定要的那本书,心中一乐,拿在手里,就退到外间去。
外间的窗子大开,吹得桌子上的纸张飘落得满屋都是,卫思辰便顺带着,将那些纸一张张捡起来,用镇纸压住,正准备离开时,瞥到桌子腿边,躺着一封信函。
弯腰拾起,随意地放在桌上,卫思辰正准备离去,哪知随意的一眼,目光刚好落在信函上……
整个人如遭雷击,卫思辰的脸红红白白……
天意弄人
卫思辰呆呆地看着信上的落款,眨眨眼,恨不得眼睛顿时瞎了,所见的不过是错觉!然而,那落款的字,和大门上停云居三字的风格一致,毋庸置疑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是停云居,庄主亲自题的字,你看看如何?”阿汀自豪的声音犹在耳际。
死死地抓着那薄薄的信函,卫思辰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云庄,云庄,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云庄,云翳山庄,想是庄子里的人这样称呼惯了,而卫思辰,本是出嫁之前,才匆匆听过几次庄名,在庄子里呆着的这段日子,从来也没将云庄和那个名满天下的云翳山庄联系起来过!
大名鼎鼎的云翳山庄庄主,纵横南北国,地位举足轻重的莫淮笑!有人甚至盛传,莫淮笑是北国皇帝的私生子,北国皇帝有十一子,皆不成器,是以才如此偏爱这个不够光明正大的儿子。
卫思辰捏着那封信函,恨不得将那封信函捏碎捏烂,她想笑,想哭……
福王爷费尽心机,不惜下毒,折了卫思辰的羽翼,废了她的武功,就是为了讨好云翳山庄庄主!
卫思辰费尽心机,强颜欢笑,拼着每月发作一次的剧痛逃了出来,就是不想再受福王爷的摆布,从今以后,为自己而活!
她竟然自投罗网……
收起那封信,卫思辰在屋内冰冷的地上坐了好一会,才拿起找到的那本书,缓缓地往回走。
他不一定就知道她的身份……他未必就清楚她的身份!
卫思辰在回莫淮笑房间的那条短短的路上,一个劲的催眠自己。
卧室门口,先前拿剑指着卫思辰的那名黑衣人恭敬地垂手立着,看着卫思辰急匆匆跑过来,眼珠子稍微动了那么一下,随即又是一片死寂。
踏入屋内的脚,瞬间想要收回来,慌乱的目光,瞟过屋内时,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
“主子,我……我……”卫思辰慌乱地将手中的书递过去,“这是主子你要的书!主子,我还有些东西在紫云那里,能否告个假,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