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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探进一张笑得妖娆的脸。
凤鸳向他招招手让他进來坐在椅子上。他却一屁股坐上了桌子。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摆弄着她刚写好的药方。
“你这一觉也未免睡太久了。”
那晚大醉之后。他就一直呆在房里。她每次去看他。他都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不时还扁扁嘴巴。委屈地嘟囔一番。那娇艳动人的脸哪怕是男人看了。也会动心呢。
“我看你啊。再睡下去都能成神仙了。哪有人能连着睡三天还不醒的。就算是饿也该饿醒了啊。”
花玉容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咱商量商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那贼眉贼眼的摸样还真教人无奈。凤鸳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你耍酒疯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
花玉容眼睛一睁。指着自己的鼻尖。“耍酒疯。你说我。”他这个人一旦真的醉了。可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心虚地眨眨眼睛。“我……我洠Ц墒裁淳於氐氖露伞!
原來抓他的把柄还挺有意思的。凤鸳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往窗边走了走。边道:“呃。惊天动地倒不至于。就是在廊子里抱着我哭來着……”
本想拿这事儿打趣打趣。洠氲剿诖扒耙蛔怼H纯醇ㄓ袢菀凰布浔涞冒档纳袂椤
“你怎么了。”
一句话的功夫。暗淡已然退去。花玉容笑了笑。道:“我饿了。陪我去找点吃的。”
凤鸳一直知道。别看花玉容长得身材瘦削。却是个十足的吃货。但当她站在厨房里看着他坐在灶台上猛塞东西的摸样还是吓了一跳。可更令人诧异的是。一个人怎么会连暴饮暴食都做的这么公子款款。
“别光看着。你也吃点啊。要不我怎么好意思吃啊。”
“……”我怎么洠Э闯鰜砟悴缓靡馑寄亍
凤鸳嘴角一抽。摇了摇头。面上的白纱轻轻颤动。
“啊”花玉容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怕吃东西时候被我看见你的脸。洠聸'事。我转过去吃就好了。”
一块桂花糕嘎嘣一声放到她跟前的盘子上。他不由分说地扭着身子转了过去。一边转还不忘一边优雅地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
依旧是浅粉色的衫子。弯下去的时候后背上印出一条条肋骨。似乎比当年更瘦了。凤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暖。笑容已然无声地蔓延在唇边。
她捧起桂花糕。大口地咬了一口。挺甜的。却甜得她鼻子发酸。再开口时已带上了浅浅的鼻音。
“玉容。桂花糕好好吃哦。”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20 马走长坡
秋风簌簌,枯蒿央央,夕阳斜照,红霞罩云。
用过饭,凤鸳走在秋色的长坡上,一身素白被斜阳镶得暖红。
远远的,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她回过身去,花玉容正牵着两匹马往这边走来。
“哎。医仙。”
他用力地招了招手,生怕凤鸳瞧不见他似的,她笑了笑,站在风里,任凭微凉的风卷起她的长襟。
“这是谁家的马,生得倒是漂亮。”
两匹马都是棕色的,毛发整齐而发亮,精壮的身子高扬的长颈,让人跃跃欲试。
花玉容抓着缰绳,贼笑道:“从马厩里偷出来的,这两匹可是里面最好的了,要不要试试?”
两个人翻身而上,一夹马腹,嘶鸣声悠长响起,两匹马儿飞速地朝前奔去。
更为猛烈的风迎面吹来,将额前的发吹得凌乱,花玉容跑得更快,浅粉的身影随风而动,纤瘦的摸样给人一种会随时消散的感觉。
凤鸳在后面看着他,对于他不同寻常的兴奋有些讶然,从前无论做什么,花玉容总是从旁而观,即便是笑着也是一种看戏的表情,但现在他好像有点变了。
他扬鞭策马飞驰而归时脸上的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凤鸳不禁弯唇一笑,迎上前去。
马儿渐渐慢了下来,花玉容勒住缰绳停在他的面前,方才的笑容依旧荡漾在脸上,只是从近处看去,凤鸳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几乎是趴在马背上的,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他看起来很累,连眼皮都半睁着,凤鸳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他缓了好半晌才回过些力气,再次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的笑里带着半分无奈,“没想到现在骑个马也累成这副鬼样儿,你可别告诉苏砚,他若是知道了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才罢。”
凤鸳默默地点点头,和他一道在长坡上徐徐而行,马蹄踩在草中,发出沙沙的声音,红阳就在身旁,将脸庞雕琢得柔软且温润。
花玉容瞧了瞧那张半掩的面庞,道:“医仙,你真的没有名字吗?”
凤鸳侧目,“我不是没有名字,而是有过太多的名字,所以反而不知自己到底应该叫什么了。”
凤宫中天真懵懂的凤鸳,浮世宫里真心真意的鸳儿,宣宫里一心复仇的沈红妆,北疆宫里虚情假意的新娘……
经历得越多,她却越发找不到真正的那个自己了,她到底为什么而活,她到底为什么留在这,她又到底为什么选择最痛苦的一条路,折磨别人也不放过自己?
凤鸳想得出神,马儿走得快了些,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花玉容跟上来,道:“其实我的名字也不是父母给的,你猜猜看,倒是什么人起的?”
这倒没听他说过,凤鸳摇摇头。
“你猜也是猜不到的,是京城从前一家很有名的青楼老鸨子给起的。”
“老鸨子?”
“嗯。”他抿抿嘴角,“我娘当时是那青楼里的头牌姑娘,后来无意中遇到了一位官老爷,我娘芳心暗许,违着楼里的规矩怀了官老爷的孩子,哪知那官老爷对她根本就是虚情假意,不只不认孩子,还说她是烟花巷里的**,只会痴心妄想。”
“我娘悲痛欲绝,但为了腹中孩子,忍受了多少常人不可忍受之苦才在青楼里生下了我,可不久之后还是不堪众人折辱服毒而去了。”
青楼女子本就不易,何况是身怀六甲被人抛弃的旧人,苦苦真心换不回一丝暖意,她才会选择去冰冷的地下吧。
凤鸳心里有点难过,“所以你自小就在青楼长大,连名字也是那老鸨子起的?”
他点点头,道:“其实我娘临终前曾留给了我一个名字,叫柳无心,可老鸨见我生得实在可爱便不忍给我用这样冰冷的名字,但自我始终将这三个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柳是我娘的姓,无心便是无情,所以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做一个过客,不在任何的故事里登场。”
说到这,他勾了勾唇,无奈一笑:
“可实际上,没有人能够真的无心,也没有人能够躲开所有的故事,我在人旁看着笑着,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身陷其中抽离不得,我已经有了离不开的兄弟,还有了想要保护的女人,尤其是身子废了之后,我甚至觉得这马这风这夕阳,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骨髓里,我舍不得它们,舍不得他们。”
多情看似无情客,多少愁云烟雨知。
原来他的心里竟埋着这么多细腻的心思,她竟从来没有留心过。
“玉容……对不起……”下意识的,她将心声吐露出来。
花玉容微微一怔,揉了揉她额前的发,“你对不起什么?反倒是我,让你听一个根本不相关的人的前尘旧事,该是我欠你的了。”
凤鸳摆摆手,“怎么会不相关?你不是我朋友嘛?”
她的眸子发亮,纯净得像是初春的溪潭,某个熟悉的面庞突然出现在花玉容的脑海中,一瞬间他回到了浮世宫中的那片梨树下。
女子从背后喊着:“花玉容,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想要后悔已经晚了!”
那时的他其实有些惊慌失措,因为从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两个字就像根绳索牵着他步入他本不想投入的故事里。
只是没想到,鸳儿死去的六年后,他会再听到这两个字,他看着白衣女子的眸子突然心弦一动,一种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也许,他会再一次陷入到某个不可预料的故事中去。
“别发呆了,我们快回去吧,我还得去看看大皇子,不然他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花玉容回过神,“哦,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呆会。”
马儿再次狂奔起来,凤鸳顺着长坡而下,她一心惦记着苏砚的身子直奔城楼,始终都没有回过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身后那双灼灼的眸子。
有些故事往往是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