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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竟爱他到如此地步。楚轩将她痛恨的眼收入眼中,心跳凝滞了一下,身下的女子已然没了出手的力气,他放开她翻身下床。
正午的阳光很毒,从窗户照射进来将他伟岸的身躯投射成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床上的女子。他无奈地笑笑,语气变得平静:“你可知道他是谁?”
凤鸳没听懂他的意思,默不作声,楚轩回过身道:“你这般爱他,他可曾告诉过你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她知道的,是拿神秘的浮世宫的宫主。想着,凤鸳毫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
谁料楚轩却朗朗大笑起来,道:“红妆啊红妆,你是宣国丞相沈得之之女,而沈得之与太子的拥护者张海全将军是多年的死敌,不知你的老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那位心爱的男子到底为什么要扳倒太子?他到底在这场争权夺位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夜的角色?
凤鸳疑上心头,确实,对于这一点她从未真正地思考过,可那又怎么样?浮世宫与朝廷之间多年的秘密纠葛并不是她所关心的,也并不是那时的她有资格探寻的。
“果然……”楚轩见她神情料定她不知其中原委,便有了信心:“自古以来皇位之争是天下最肮脏也是最难以避免的战争,而他,正是宣国太子苏墨唯一的竞争对手——苏浣的长子,名唤苏砚。”
“你说什么?”凤鸳先是一惊,继而迅速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叫夜,根本不叫什么苏砚,他也不是什么苏浣的长子,他无父无母生在民间,与你所说根本毫无关系,这些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要说这种谎,否则只会让我嘲笑。”
“哈哈哈。”楚轩笑了几声:“无父无母?难道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哈哈哈哈。”
他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个不停,却笑得凤鸳心慌:“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
楚轩收住笑,眼里的讽刺毕露无遗:“笑你自认爱得如此之深却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笑你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棋子却是在完成他一个人的野心,笑你被卷入一场与你无关的权利争夺即便到了最后还要替他说话,我若没救下你,说不定此刻你已命丧黄泉,为一个欺你骗你的男人愚蠢地殉葬……”
“你胡说!”凤鸳腾地坐起来喝道。
“我是不是胡说,不如你自己去问个清楚。相信二十二年前圣国丞相府诞下一怪子的传闻并不难打听到,那可是个会喝人血的妖怪啊,啧啧啧,你与他相处了这般久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二十二年前?……喝人血?……
凤鸳愣了一下,在心中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若他真是仇人之子,想要实现一夺天下之野心,可他那么爱她护她,怎么可能忍心骗她会帮她复仇杀死苏浣,难道就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不,这绝对不可能,他分明那么坚定地允诺一定会为她报仇雪恨,且这四年间,即便她每日冷面相待他也一直暗暗保护着她,若不是她自己坚持入宫,他甚至不会让她参与其中。
直至最后的最后,他也一心护她,舍弃了多年累积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这所有的所有怎么会是一场骗局?她又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他视我如命,不会骗我,你不要再说了。”凤鸳抬首冷冷地瞪着他:“在你死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楚轩愣了愣,道:“为什么,你信他却不能信我?”他所讲句句属实她却嗤之以鼻,而苏砚一直骗她她却深信不疑。
“他肯为我死,我为何不信,你若是也愿意为我死,我便也信你,如何?”
凤鸳抽出头上簪子向他刺去,楚轩信手拦掉,用一只手便拴住她的两只手。凤鸳不肯作罢,手腕一旋攻其胸部,楚轩再出一手死死挡住她的攻势。
“你杀不了我的,放弃吧。”
“我现在杀不了你不等于永远杀不了你,只要我活着,哪怕是苟且偷生也总有一天会亲手割掉你这颗项上人头!”到那时,她再去见夜。
她的眼神如刀,男子心头一滞。
第二章 红妆歌梦醉饮芳华 091 殃国祸水
夜里,天空聚集起密如棉絮的阴云,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没有一丝光亮。
凄静的绮乐宫中,凤鸳独坐石椅,她听着宫门外不曾断绝的守卫声,思绪在脑子里混乱地盘旋。
她静静地看着天际,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沉默得像一幅画。
可她偏偏不能像画中女子那般脱离俗世的烦忧,想他让她痛苦,可这世间的一切哪怕是一阵细微的风拂过,都会勾起有关于他的回忆。
也许,真的和他在一起太久太久了,久到所有的所有都与他有关,都让她想念。
石桌上摆放着些许水果与点心,是惠儿奉楚轩命送过来的。她忍耐住那种被鲜血勾出的恶心感,硬逼着自己吃下一块花糕。
明明是很甜的东西,可入了口却觉得异常苦涩,她苦笑几声,道:“这东西这么难吃,夜怎么会那么喜欢呢?”
她记得夜在浮世宫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都会让侍女带着新鲜的花糕,有梅花的有月季的有玫瑰的,他也曾喂她吃过,可她那时太过气他便执意不肯接受,没想到而今他不再逼她了,她却突然渴望起它的味道来。
自作自受。
她是在嘲讽自己。
嘀嗒嘀嗒,雨点落下在偌大的地面拍打出轻巧的声响,细雨连绵,缠绕住她的发丝,似乎是想洗去她心上厚厚的尘埃。
这时绮乐宫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位半百的姑姑率先走了进来,高喊道:“太后驾到——”
太后?
她这个时间来做什么?
凤鸳正想着,太后的轿子已然被抬了进来,她一身深青色的缎服坐在六人抬的高椅上,藏红色的大伞遮在头顶,垂下的伞翼被风拂起。
太后身边随侍一行足有十五六人,每个人的臂上都系着狭长的白色带子,是北疆人用以送别逝者之物,风突然大了,将一条条带子吹得翩翩而飞,在如斯夜色里看上去有些骇人。
“太后驾到,还不快快跪迎?”老姑姑斥道。
凤鸳顶着小雨走过来,余光里太后看她的眼神比上一次相见还要凛然,她隐忍着跪到地上,叩首道:“奴婢跪迎太后。”
相比于楚轩,太后对她来说要危险得多,在面对楚轩之时她至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这个被岁月打磨数十年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却是分毫不知。
太后没有说话,比了比手势便被抬进绮乐殿外的长廊下,待她好不容易下了轿子在廊下坐好,才开了口,说的却不是让她起来的话。
“是谁让你住进这里的?”
她所说的这里指的是绮乐宫内的正殿,张清楠死后楚轩便命人迅速':。。ORG'整 理了她的遗物,让凤鸳住了进来。凤鸳本是不愿的,但原本住的地方被楚轩封了起来,她无奈之下只好搬进了这里。
“回太后,是皇上。”她如实答道。
太后低低的笑声传来,话语间带着不屑:“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住在皇妃才能住的正殿?皇上他是我儿,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可没有这么糊涂。”
她说罢看了身旁的老姑姑一眼,那老姑姑侍奉太后多年立刻明白了她的命令。
“大胆贱婢,家主死后婢女为守忠孝本应殉葬,但太后心善特赦你一命,可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谎传圣旨私占宫殿,罪无可恕,依照北疆刑律当当众腰斩!”
原来是来故意找她麻烦的,她就知道,堂堂北疆太后怎么肯亲自移驾至此呢?
凤鸳略略一想便猜出了太后七八分的心意,她无非是知道了是皇上杀死的张清楠而将这份罪过怪到她的头上。
自古以来红颜就免不了成为众口伐善的殃国祸水,何况从一开始她就扮演着魅惑楚轩的角色,而今出了这样荒唐的事情,太后自然饶不了她。
“太后英明,皇妃与奴婢同出宣国,到了北疆之后情同姐妹毫无罅隙,皇妃大去奴婢也十分悲痛,于是便求着皇上到绮乐殿日夜为皇妃守灵,并非私占宫殿,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太后明察。”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又句句在理,太后微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起跪着的女子来,怪不得轩儿会这般喜爱她,竟是个不寻常的人物。
可再怎么不寻常,也不过是个贱人罢了,她这辈子见多了这样的女人,就算不名正言顺地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