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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这丫头心思单纯,又口快心直,凤鸳弯弯唇角,提步欲走,却因皇后的话攸然停下脚步。
“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医仙地叫她,当初皇上稀里糊涂地就信了她,还依她的意思办了什么祈福大典,结果呢?福没祈来,身子反倒比从前更不好了。”
“依我看,她也就是个会些偏方的民间草芥,若将皇上治得好了我们就姑且赏她尊荣,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要她陪葬!”
房里的绿衣被皇后的话吓了一跳,也不知皇后究竟是怎么了,自打太子死在北疆,皇上又病重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动辄就说一些狠戾的话。
“……娘娘,奴婢……奴婢去给您煮碗粥来。”
绿衣逃也似地走了出来,凤鸳迅速从二门出去,转到廊道上。
皇宫里面,向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无论是谁成了江山之主只要住进这个华丽无比的地方,到最后都会变成相同的摸样。
还好,她也不是真心相待的,而今,她只能庆幸这一件事情。
皇后病了,她只能一个人去见皇上,却不料刚迈进寝殿,就见皇上精神矍铄地倚枕而坐。
“皇上……”
“啊,医仙你来了?朕刚刚醒来,刚想叫人你就过来了,哈哈,正好正好,朕饿了,快替朕传些吃的过来。”
苏浣朝她招了招手,眼睛瞠得溜圆,且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完全不像刚刚生了重病几近大去之人。
凤鸳走上前去,发怔地看着他的脸,这太不正常了,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皇上……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吗?”
她忙为苏浣诊起脉,苏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不适?朕好得很,医仙若是不信的话就替朕把把脉。”
搏动自指间传来,凤鸳心弦一紧,猛地抬起头。
“哈哈,看你惊讶的,怎么?不相信朕已经好了?”
苏浣的状态比往常还要兴奋,他大笑几声,一副自得的神态。
凤鸳顿了顿,点头道:“皇上说得没错,小女这就叫人给皇上传膳。”
这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突然……
心下想着这些,凤鸳迈出殿门,和同样有些出神的苏砚撞了个正着。
就在方才,苏砚解决了北疆割地交接之事,并且收到了楚轩派人送过来的礼物。。一个长方形的红漆鎏金盒,里面是个卷轴。
而卷轴打开,是一张女子的画像,那人穿着一身阙白的衣裳站在枫树下,只侧过头来露出半张精致的容颜。
旁书:红叶声秋色,妆掩迷雾中,不知昔人依旧在,笑将痴人,作弄。
前两句字首相接为“红妆”,那楚轩所指的昔人就是鸳儿了,可是那句“笑将痴人作弄”又是什么意思?
。。苏砚,告诉你个秘密,那天被我一箭刺穿头颅的女人,不是她。。
。。她没有死。。
忽地想起在北疆时楚轩说的话,苏砚握住卷轴的手指一僵,画中女子眉眼精致,唇如红樱颊似白玉,眉精致而狭长,眼睛明亮,回眸间带着勾人的冷艳。
这明明不是鸳儿,鸳儿不可能会露出这样的神态……可如果不是的话,楚轩又为什么要提这行字呢?
他思索许久也未想出个结果,直到在殿门前撞上女子时才回过神来。他凝眸一看,但见医仙挑着眉眼看他。
这神情似在别处见过,他一时看出了神。
“大皇子今儿个应该没喝酒吧,怎么青天白日的就用这种眼神瞧着小女?”
凤鸳故意出言讥讽,眼前男子霎时沉下表情,冷冷看了她一眼便要举步入殿。
“大皇子。”
她拉住他。
他连头都没有回,“何事?”
“皇上他……醒了。”
苏砚讶然回身,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他神色惊讶,却瞧不出这惊讶之下到底是喜悦还是愤怒,手腕被捏得生疼,凤鸳微蹙娥眉,“皇上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只不过这实际上。。却是大去之兆。大皇子要做好准备,皇上他绝对熬不过今天晚上了。”
。。
皇上醒来的消息传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不过大皇子说为了皇上的安康,诸位亲眷和大臣待日后才可来探望。
皇后娘娘一听这事儿,也顾不上自己身子了,让绿衣叫了轿子这才勉强到了殿门外。她':。。ORG'整 理好自己的妆容,故作无事地踏入殿中,可扶着绿衣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皇上。”
话刚出口,眼眶就已红了,苏浣握住她的手,与其一同用膳。
凤鸳、苏砚、绿衣和贵喜就在桌旁侍候着,同样一个房间里,有人欢欣雀跃喜极而泣,也有人看穿结局心绪复杂,漫长的时间里,天色由白昼变成黑夜,殿里四处点了烛火,灯光明灭,照得清每个人的脸,却照不见所有人的心。
第三章 人心难辨爱恨两难 131 仇怨落幕
用过饭后,皇上与皇后又在房里说了许久的话,他们摒去众人,就连绿衣和贵喜都只能站在门外候着,而苏砚与凤鸳就只能守在殿外了。
苏砚抬首瞧了瞧夜色,估计了下时间,转身便要入殿,凤鸳拉住他,“大皇子这是要做什么?”他恨他们,她知道的。
“与你何干?”
他冷视她一眼,拂袖,却被女子更用力地拉住,“结局已定,大皇子又何必苦苦纠缠?”既然苏浣已经注定要死,她不希望他做出不值当的举动。
她的话仿若箴言,一种被窥探内心的感觉袭上苏砚心头,他警敏地钳住她的手腕,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你究竟知道什么?”
后背压在墙板上,她毫不退缩地迎上目光,“我只知道你恨他们。”
苏砚眉头一凛,“是谁告诉你的?”
“对一个人是爱是恨还需要别人告诉吗?你在他们面前每一个恭敬的眼神每一个屈卑的动作都在诉说着你的恨意。”
她说得真挚,苏砚找不出一丝可以怀疑的缺口,他的声音归于平静与冷漠:“别胡乱揣测,宣国的大皇子对皇上与皇后,向来只有仰慕与尊敬。”
他放开她,再度向殿内走去,一只脚刚迈入门槛时却停了下来,道:“就算还有其他的,他们今天所要面对的比起我所遭受的,也根本算不得什么,我所做的事,又算得上什么罪过?”
想起他讲过的过往,“罪过”二字像根针似地扎进凤鸳的心里,她停下脚步,目送那抹背影离开,直至被廊中的漆黑淹没。其实有恨的人何止他一个呢?今晚,数年来纠缠于她的仇怨也终将与他的,一同湮灭。
不多时,绿衣扶着皇后娘娘走了出来,由极哀转为极喜,她显得有些情难自已,“医仙,皇上这次九死一生战胜了病魔,医仙功不可没,本宫已经和皇上说了要重重赏赐医仙,就请医仙等好消息吧。”
此番话语与白日所听之话如此大相径庭,凤鸳笑了笑,只是眼里无半分真挚的喜悦,“多谢皇后娘娘美言,小女恭送娘娘。”
皇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凤鸳这才收回笑容,她突然明白过来苏砚所说的那话的意思。。他所选择的报复的方式,是让苏浣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人世,没有心爱女人的陪伴,让生命静静地枯死在这座金色的宫殿里。
苏砚要他在死前尝一尝自己所经受的刻骨的孤独。
这也许对苏浣来说,是最残忍的终结方式了,但对苏砚而言,苏浣给他的孤独是一生一世的,而他要苏浣体味的却只是一时一刻。
可即便如此,他那颗看似冰冷的心还是多少不忍,不然他不会说自己所做的并不是罪过,这话是说与凤鸳的,也是劝解自己的。
凤鸳缓步走了回去,却没有进去,只听苏浣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还伴有呕血的声音。
“快……快叫医仙来……快……叫医仙来!快!”
苏浣躺在床上,一边重重地喘气,一边呼喊,恍惚中终于有个人影出现,求生的意志霎时升腾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朝那人喊:“给……给朕把医仙叫来……快……”
苏砚没有丝毫动容,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最后站在他跟前低着头俯瞰他。
看清来人,苏浣一笑,“是……是你啊,好……快叫……”
“父皇要儿臣叫谁?”
“医……医仙……”
苏砚蹲下来,擦了擦他唇际的血,道:“医仙她已经走了,儿臣也找不到她。”
“走了?”苏砚眼睛一瞪,“不可能……不可能……你……你去把她给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