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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忐忑。这是美好的事。
他们接吻了好//。久才分开。
无双倒在他胸膛前乱蹭,感觉到他伸手搂住自己,以防跌下床,还轻轻地拍背后,像在安抚女儿。
一直知道他是温厚的人。不过被他照顾关怀之后才知道有多好。她忽然唉了一声,目光灼灼盯着他,“你常常给富贵人家的奶奶、夫人们看病吧?”
王孟英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跳到这上头来,纳闷地回答:“是的。”
“那你有没有被她们欺负?”
“没有啊。好端端的欺负我干嘛?”王孟英压根不懂她在暗示什么。
无双附在他耳边,小小声说:“以后你要跟她们保持距离。我是醋坛子。”这样的男人,肯定会有深宅怨妇看上的。
王孟英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双趴在他腿上,他用手指慢慢地梳理那凌乱的长发。
安静了好一会儿,无双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然后是迟疑的压低的声音,“双双……你,你有没有不舒服?”
无双脸红了,犹豫了一下,也小小声回答:“啊……额,还好吧。”最初她是痛得发疯,但是忍过阵痛就很好了。
她抬眼看到他忐忑不安的模样,叹口气:“我们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吧。”
王孟英用力点头,严肃地说:“恩。你别担心。”
其实……她只是不想看见他成天挂着这负罪的表情……这个老古董的呆子!
她恨不得立即成亲。但是婚礼不是一两日之内想准备就能准备好的。在那之前,他们不方便睡在一起。每晚独自躺在闺房里,无双辗转反侧,实在受不了,就起床点灯,看温庭筠柳三郎的闺怨词。
*
日子定在三月初三。所有人都认为稳稳当当,就等着过门了。
二月下旬的一个中午,无双在院子里帮王母磨豆。阿心蹲在旁边不吵不闹,乖乖看着她们忙碌。王母还和无双打趣,说阿心平时最顽皮好动的,今天难得这么安静。
她们磨完豆子,到厨房做菜。忽然听见定宜在外头惊叫:“奶奶!弟弟吐了!”
“怎么回事?”无双急急忙忙跑出来。
阿心还是蹲在原地,表情呆呆的,面前有一摊呕吐物。
无双连忙抱起他,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阿心依偎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闭着眼睛小声说:“娘……我难受。”
无双立即将他抱进屋子,放在床上。
阿心又说:“我冷。”
摸他的手脚,果然冰凉冰凉的。无双焦急地打开被子裹住孩童,心里升起一阵惶恐。王母过来一看,也着急地说:“好好地怎么又发烧了?可能昨晚踢被子着凉了。”
阿心体质一向不太好。大病小病不断,所以王母只是着急,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无双让定宜快去找王孟英回来。定宜反而撇撇嘴:“眼下是吃饭时辰了。爹很快就回来,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似的,王孟英果然就从外头冲进来。定宜由此更加不屑她的吩咐。
“你们先吃饭。我有一个急诊!”王孟英匆匆忙忙打了声招呼,找出药箱就要往外走。
无双连忙拉住他,忧形于色:“孟英,阿心发烧呕吐。你先给他看看再走吧!”
王孟英听了,就问:“重不重?”
王母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着凉了。”
王孟英于是就先到外面给人看病,口中说着很快回来,回来就给儿子诊脉。
作者有话要说:
64
64、殁 。。。
无双见留不住他,急得要蹦起来。她回屋拧了凉毛巾给阿心敷上,又给他喂了点热开水。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王孟英那急诊的地方也不远。再等等他回来吧。
但是期间阿心又吐了一次。等王孟英回来,他的病就重了许多,嘴唇都白了。
王孟英刚想给儿子诊脉,可是这时,又有人来急诊。无双拼命拦着他,尖声道:“你别出去!这是你儿子啊!你先给他开方子再走!”
来人在另一边苦苦哀求:“王大夫,我母亲已经泻了三天了,如今奄奄一息,求您快去看看!夫人,求您行行好吧!”
王孟英望着病中的孩子,心如刀绞,犹豫不决。终于,他咬咬牙,对无双说:“我很快就回来。”
无双一刹那瞪大眼睛,“王孟英,你太过分了!”她死死拽住他,不顾一切说了出来,“你别走!阿心要不行了!他会死的!”
定宜忽然冷笑一声,盯住她的抓住父亲的那只手:“姑姑,你做什么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弟弟又不是你生的,你却装得比我们家谁都要着急,假不假?”
这话一出,大家都僵住了。连那求诊的人也面露尴尬。他刚才还以为这是王孟英妻子,称呼“夫人”呢。看眼下情形,是搞错了。
无双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她竟会说出这种刻薄的话。她浑身发抖,一口血含在心口,竟是一点都发作不出来。
王孟英沉下脸斥道:“小孩子胡说什么!”
王母把定宜赶回房间,走过来揽住无双,转头对儿子说,“你快去快回。家里有我看着,阿心应该一时半会儿差错不了。”
王孟英艰难地点点头,深深望了一眼无双,硬起心肠走了。
无双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家门,进退维谷。无论她做什么,都像个跳梁小丑。
“王孟英,你会后悔的!”
王孟英的背影顿了顿,然而很快又坚定地迈开了步伐。
王母拖她回到里屋,一起看护阿心。阿心不哭也不闹,脸颊烧得红红的,半睁着眼睛,只偶尔呢喃一声难受。无双抱着他,心都要碎了。
到了戌时初刻,阿心突然开始大泄。王母这才慌起来,不住地绕圈:“哎呀怎么一下子严重了,孟英怎么还不回来呢?”
无双下定决心出门找别的医生,不能坐以待毙。她匆匆跑出门,走了三条街方才找到另一家医馆。她请了一位白发苍苍、看上去就很有经验的老中医。
偏生那老大夫老胳膊老腿儿,动作忒慢腾腾,急得她直上火,干脆当街雇了顶轿子,直接把人抬回去。
一路催促轿夫紧赶慢赶,回到王家。
老大夫下轿抬头一看,哟,好大好闪的“王氏医馆”,这不是聋子的耳朵——多此一举吗?既然是王大夫的医馆,还请人干啥啊?
无双没空跟他啰嗦,一把拽住他胳膊往里屋拖。
老大夫惊得颤巍巍道:“男女有别,男女……有别!哎!”
无双将他拎到床前,指着阿心,“我们家孩子病了,您老快给看看!”
老大夫看到孩子,“啧”了声,弯腰扒开眼皮,看了看瞳孔,然后手从衣摆里伸进去,按了按肚子。最后,摆好孩子的胳膊,用一根手指头给他诊脉。
诊脉完毕,他给开了一副药。阿心喝下去后,安静了一会儿。
无双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结果,半个小时之后,阿心大吐特吐,把药都吐了出来。然后,四肢抽搐,眼睛都凸了出来。
无双瘫软在地。王母和其他孩子嚎啕大哭……
王孟英治好那一头的病人之后,开始拼命往回跑。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疯了,光天化日在大街上狂奔。
没有人能体会到他那一刻的心情。历史上也没有记载。
或许,他心里在呐喊,儿子,再坚持一会儿!儿子,等我!
又或许,他已经紧张到脑中一片空白了……
看官们应该也猜得到王孟英小儿子的命运。
据文献记载,当王孟英跑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是儿子“倏然而殇”的消息。
在他留下的医案里,王孟英自己说的,他这个儿子“长成太速,心性太灵”,说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体质不那么壮实。而且,当年阿心患的到底是什么病,已经湮灭在漫漫历史浩瀚中,无从考究了。
在一片哀戚之声中,无双筋疲力尽,麻木地离开了王氏医馆。
她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她不想看到事后才来追悔,甚至不想看到王孟英的脸。
她又气又恨。
她回到紫竹山庄后山,大哭一场。但是没有去参加丧礼。只在家里抄经为他超度,又到寺庙花钱为他点了一盏长明灯,供奉在佛前。跪在佛前对那个乖巧的孩子说,不要怨你爹爹。可是自己却做不到释怀。她开始怀疑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在这种惨淡的日子里,婚事自然耽搁了下来。
下葬的时候,她出席了。却跟王孟英相对无言。
仪式完毕后,临走前,她对王孟英说:“我想……不但婚事要推迟,而且我们也需要重新斟酌一下,是否要走到一起。”
王孟英并没有惊讶。他深深望着无双,沉痛地问:“连你也恨我,是吗?”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同你外面的病人站在对立面,我是否能够接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