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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栏杆的沉重柱子,唐春色从挪出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白晚照完完全全的抱住他,两个人耳鬓厮磨。唐春色躺在他怀里,笑着亲他,搂住他的腰。
昨天唐春色走时留了随身的伤药给他,一夜的时间伤口已好了许多,唐春色彻底放下心来。白晚照坐在床上,唐春色枕着他的腿,亲亲密密的聊天。
他们是情人,又都是少年,自然也不能完全那么简单的只是说话。虽然担心着有人会忽然过来,亲亲吻吻总是难免。白晚照解开唐春色的衣带,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听见通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他们才听见就已经离的不远了。来人的武功不如白晚照和唐春色,却也不会差的太远。唐春色飞奔到柱子边上,才探出头去,已经看见了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一个人,又缩了回去躲在白晚照的身后。
李惜远能料到很多种他们看见自己的反应,就是想不到居然是这种。唐春色藏在白晚照的身后,跟着白晚照一起跪下,却连脸都不露出来让自己看看。
李惜远咳嗽了一声,冷道:“唐春色。”
唐春色犹豫了再犹豫,把头探出来一点点,带着怀疑望着他。
李惜远冷哼道:“廷尉府是什么地方,你竟敢欺上瞒下,暗渡陈仓。”
唐春色撅嘴没有回答,又把脸藏回去了。李惜远曾经轻薄过他,唐春色一方面知道李惜远不会真的借势伤人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另一方面因为从前被抓去李惜远的行宫,心里是非常厌恶他的。虽然不敢表露出来,要毕恭毕敬亦或略微亲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晚照悄悄握住唐春色伸在自己身侧的手,唐春色把脸贴在他背上,死心塌地的不出去了。
李惜远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不禁为之愠怒,重重的哼了一声。
唐春色吓了一跳,白晚照握紧他的手,两个人都一声不出。
李惜远心里动怒,自己也很意外,将怒气压下去淡然道:“也罢,你是江湖中的人,我不管你便是。”
白晚照始终没有开口,唐春色也不说话,一时间都感觉空荡荡的寂静。
唐春色想了想,低声道:“皇上来这里做什么?”
李惜远心中有些开心,仍旧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来看白晚照只是个迷惑对手的布置,让急于得到更多白家王家让出权力的对手担心白家有机会翻身。抓到唐春色只是个意外的收获。
唐春色有孩子脾气,他本来也是知道的,唐春色躲着自己的态度他一时意外也不觉得太奇怪。但白晚照向来是个乖巧懂事,如今由着唐春色放肆不出一言,比唐春色躲避自己更令人意外。
李惜远想到这里,柔声道:“晚照,再过十天,朕就让你去探望你的姐姐。”
白晚照恭敬道:“谢圣上隆恩。”
无论声音和表情,都完全没有当初去行宫冒险救唐春色时的亲近和活泼。那时的白晚照是冒着被问罪的危险去的,可他毕竟没有真的记恨自己。现在李惜远仔细看他的神色,判断不出来白晚照的心里在想什么。至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悦。
被白晚照和唐春色这样的两个人厌恶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即使是九五之尊,也会被这聪明美丽人中龙凤的两个人吸引。
李惜远走过去坐在床上,柔声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唐春色先站起来,白晚照随后站起来,唐春色退了一步站在白晚照的身边。两个人都低着头,只有手握在一起。
李惜远叹了口气道:“晚照,你身上的伤好了么,朕令你委屈吃苦了。”
白晚照回道:“皇上如此说,臣无地自容。”
这句话李惜远这一生中当然听过很多次,有的人说的很恭敬惶恐,有的人则是在献媚邀宠,有的人心怀鬼胎。白晚照却与他们全都不同,他不再露出真诚的面目对待自己,完全是官样的敷衍和应付。
李惜远望着他,柔声道:“晚照,你姐姐很想念你。”
白晚照心中酸楚,提到姐姐,他实在有太多的伤心难过。唐春色握住他的手,温柔的依偎他。
李惜远微微叹了口气:“朕说十天后就让你们姐弟见面,绝不会食言的。”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皇帝的话,自然出口无悔。他又说了一次,只不过是希望白晚照会因为这件事略微开心些。白晚照神色没有什么大变化,眼神里却有许多黯然。李惜远早就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稀罕爵位的人。他有心让白晚照做官为国效力,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对官位无所喜好。
李惜远坐在床上,想让他们两个坐下,却发现这简陋的牢房里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他看着唐春色身上的衣裙,对他道:“春色,过来。”
唐春色很想当作没听见,但那也未免太假了,他一步步蹭到李惜远附近,还有一尺多的距离无论如何也不上前了。
李惜远皱眉道:“朕让你到我面前来。”
唐春色犹豫了又犹豫,迈出一步,一脚踩在裙子边上,栽倒在李惜远怀里。李惜远伸手扶住他,笑道:“干什么这么慌?”
唐春色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
李惜远打趣他:“你不觉得朕长得好看了么,当初你还来招惹朕呢?”
唐春色叹了口气道:“我再也不敢了。”
李惜远松开他,冷道:“怎么这么没意思,你混进廷尉府,我没有要治你们的罪,你可真不知道好歹。”
唐春色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李惜远伸手捏住他的下颌,玩味道:“朕让白晚照入宫怎么样,我也不抢你的人,就让他当个大内总管吧。”
唐春色脸色白了,嘴唇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一直在哆嗦,过了半天道:“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把头转到一边去,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跟唐春色赌气,本来想的是开开心心的,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得到些聊天的快乐。因为他们两个不是那种畏惧皇权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还在记恨他。
世上的人,就算在皇帝面前受了委屈,只要皇帝肯说几句表彰的话,不但从前的委屈忘了,还会加倍感激皇恩浩荡。但也一直有宁死不改气节,一身骨气凛然的人。唐春色和白晚照当然不是那种听两句好话就忘记东南西北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为了骨气就拼至玉石俱焚的人。他们两个既要活的好,也不肯一直受委屈。所以唐春色服软了,但是服软的表示也只有一句辩解式的“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李惜远不知道白晚照伤成什么样子,现在的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又不好让白晚照解开衣服给自己看。对于白晚照这样的少年来说,大约尊严上的伤害比身体的伤害更厉害,李惜远有心安慰他几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家族没落了,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很虚伪。
李惜远大觉挫败,唐春色这种人,看起来像是很天真,只是让你不容易对他发脾气而已。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敢轻飘飘的说出来,你要是真和他计较,倒好像是你小题大做了。什么好皇帝坏皇帝,唐春色蒙人是不打草稿的,难道我就那么容易上当。
唐春色在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悄悄退到白晚照身边去,拉住白晚照的手。李惜远拿眼睛扫了他一眼,唐春色又往前迈了一步,和白晚照保持点距离。
李惜远忽然笑了出来,微微摇了摇头:“你胡闹去吧,朕这就走了。”他喜欢眼前这两个人不假,却也不会在他们身上放太多的精力。略微的触动情绪,也会很快把自己拉回到原路上去。
唐春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和白晚照并排在床上坐下。白晚照依偎在他身上,脸上流露出让人难过的脆弱神色来。唐春色抱紧他,也不说话,轻轻的把脸贴在白晚照的脸上。两个人相拥而坐,良久唐春色道:“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白晚照望着他晶亮的眼睛:“春色,先别来了。”他亲了亲唐春色,低声道:“明天皇上不会允许别人再来探望,今天晚上他要钓的鱼就会上钩了,怎么都要做做样子对白家狠些的。”李惜远在的时候,他们不担心隔墙有耳。李惜远已经走了,白晚照出身官宦人家,对这些事情都警醒的很。
唐春色听见会对白家狠些,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又变得黯淡,悄声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