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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笑了笑,道:“而且,你不是还在等人么?”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当初不该跟我离开,如今,也不该跟我一起回来。”
李夕瑶淡淡道:“自我出生至今,我还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李寻欢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三人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饭菜很丰盛,李夕瑶却没什么胃口,轻轻咳嗽了几声,面容更加地苍白了。
仿佛受了感染一般,李寻欢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到三个人从后面的一道门走进了这饭铺。
这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胸膛都挺得很高,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就是“金狮镖局”的镖头。如果有可能,他们甚至想将那镖旗插在头上。
李寻欢认得其中那紫红脸的胖子就是“急风剑”,但他却似并不愿意让对方认出自己,便又低下了头,去雕刻手中的松木。
诸葛雷的眼光一转,却停在了李夕瑶脸上,对自己的同伴笑道:“那姑娘长得那般标致,却配给这样一个痨病鬼,着实是可惜。”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李寻欢三人听见。
那虬髯大汉面色一沉,便要上前,却被李寻欢阻止了。
另一名镖师嬉笑道:“那倒也不见得,这姑娘虽然漂亮,身体却也似乎差得很。多半是这二人每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接着三人一同大笑起来。
李夕瑶看似面色冷淡,握着茶杯的手,却已在微微颤抖。
李寻欢紧紧皱起了眉,轻轻握住了李夕瑶的手,他虽不愿透露身份,也并不在乎众人诟病,但那些人的话中既然涉及到了李夕瑶,他便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
那虬髯大汉见李寻欢不再阻止,重重一哼,刚要上前。只见那厚厚的棉布帘子突然被风卷起。
两道人影飘了进来……他们的身法竟似比雪花更加轻盈。
但他们的容貌打扮,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两人都披着鲜红色的披风,面颊枯瘦苍白,但目光却狠毒而锐利。
这两人的容貌极为相似,只不过左面的人脸色苍白,右面的人却脸色漆黑……这两人竟似是一对兄弟。
他们的目光缓缓掠过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诸葛雷的面上。
诸葛雷在他们阴霾的目光注视下,只觉得全身发冷,仿佛自己已成为了响尾蛇口边的猎物。
几乎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两人的面上,他们的衣着打扮、神态行事,的确是极吸引人。
但李寻欢却是例外,他的目光直直越过了两人,停留在那门帘之上,仿佛那门帘上突然长出了花儿一般。
方才门帘掀开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那名少年。
那少年已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全身都已经湿透……他就像是一匹孤独的狼,虽然恋眷着屋内的温暖,却又畏惧着耀眼的火光。
因此他既舍不得走开,也没有胆量闯入门内的世界。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才转到那两人的身上。
他们两人一齐缓缓地脱下了披风,动作整齐划一,便像是习练过许久一般。
然后,两人一齐缓缓地走到了诸葛雷的面前。
他们居然连步伐的节奏都是一样的。
诸葛雷的面色已经发白,站起来勉强笑道:“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碧血双蛇!”
这两个字,宛若魔咒!
近年在黄河一带,若论起心之黑,手段之辣,实在很少有人能在这“碧血双蛇”之上,听说他们身上披的那件红披风,就是用鲜血染成的。
在关外,这“碧血双蛇”的名声,委实是比魔鬼更加可怕!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喧嚣的饭铺,骤然安静了下来。
李寻欢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然在削着木头。
诸葛雷已面色如土,另外那两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镖师,竟然摔到了桌子下。
众人不再吵闹,李夕瑶的心情却似乎好了起来,伸筷夹了一根青菜,送入口中。
那黑蛇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用这柄剑指着诸葛雷,冷笑道:“留下你从关外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的命!”
诸葛雷面色忽青忽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抛在了桌上。
那白蛇仰天大笑,忽然道:“大哥你答应得未免太过轻易……他若肯在地上爬一圈,我们才能放他走!”
他凝视着诸各雷,满面俱是恶意的笑容,大笑道:“你既然愿意在金狮镖局当牛做马,索性作得彻底些……那些牛马可都是在地上爬的。”
诸葛雷面色变得难看之极,他咬了咬牙,忽地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围着桌子爬了一圈。
李寻欢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原来人的脾气当真是会变的……像他这般的人,的确能够活的长些。”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极小,但碧血双蛇的眼睛已一齐向他瞪了过来,他却似乎没有看见一般,还是在雕他的人像。
黑蛇阴恻恻一笑,道:“这包袱是人家心甘情愿送给咱们的,只要有人的剑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愿将这包袱送上。”
白蛇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李夕瑶轻轻一叹,似乎心满意足般地搁下了筷子,低声道:“并不用剑法比你们快,只需能够杀了你们,便已足够。”
众人都骇异地望向这苍白虚弱的美丽少女,似乎看见了鬼一般。
但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道:“你的脑袋值几两银子?”
听到这句话,李寻欢终于抬起了头来。
他的眼中满是惊喜的神色……他委实未料到,那少年竟会走入这间屋子。
那少年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有些地方甚至已结了冰,但他的身子却仍挺得笔直!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令他低下头来。
他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但眼底却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李夕瑶笑了,道:“依我看,最多只值五十两。”
那少年沉默了一下,向白蛇道:“我将你的头颅卖给你,你给我五十两银子。”
白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又瞧了瞧他腰间的剑,忽然纵声狂笑起来。
这几乎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事,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这少年是不是个疯子。
那少年认真地看着他,直到他的笑声渐渐停住。
白蛇再看了一眼那柄剑,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道:“好,只要你能做到这样,我就给你五十两。”
笑声中,他的剑光一闪,柜台上的那根蜡烛已变成了七段,穿在剑上,烛火甚至还没有熄灭。
白蛇傲然道:“我这一剑如何?”
那少年淡淡道:“很快。但我的剑不是用来削蜡烛的。”
白蛇道:“那么你这把破铜烂铁是用来做什么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大笑。窄细的眼眸中满是蔑视之意。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缓缓握上了剑柄,动作温柔的仿佛是在抚摸最心爱的情人。
“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剑本来还插在少年的腰带上,忽然间,这柄剑却已刺入了白蛇的咽喉!
一剑毙命,却没有血流下。
血还未来得及流下!
少年拔出了剑,鲜血就如箭一般地自白蛇的咽喉射了出来。
白蛇死死瞪着他,身躯终于缓缓倒在了地上。
少年探手入了他的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却又塞了回去,只拿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不是他买的酒,他绝不喝,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也绝不拿。
黑蛇颤抖着嘴唇,道:“你真的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了他的么?”
少年淡淡一笑,道:“不错。”
黑蛇的一张脸顿时扭曲了起来,狂吼一声,像个疯子般地狂奔了出去。
少年转身向李寻欢走来,但却未注意到诸葛雷的动作。
诸葛雷已悄无声息地从地上掠起,一剑向少年的后心刺出!
眼看这一剑已要刺入他的心窝,这少年自然决计想不到诸葛雷会暗算他的。
忽地,诸葛雷大吼一声,按住了咽喉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脱手飞出,“叮”地一声插入了房梁上。
他瞪着李寻欢,鲜血一丝丝地自他的指缝中流出。
李寻欢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中的刀已经不见了。
他的刀,钉在了诸葛雷的咽喉上!
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哑声道:“原来是你……”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
那少年只回头瞧了一眼,就走到李寻欢面前,他充满野性的目光中也似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道:“我请你喝酒。”
李夕瑶将桌上的包袱拿起,送到那少年手中,淡淡道:“莫忘记了方才你与白蛇赌的,不光是五十两银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