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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蜂蜜!!
剧毒!!!
醉酒!!!!
她明白了,几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在这一刻被顺理成章的串联在一起。原来在她中毒的那一刻,阴谋的战车便已经开始转动,可笑她们却浑然不知。
她中了万蚁毒,需用百酿蜂毒才可救回。这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所有人说她嫁了个好丈夫,肯为她出入火海。
自然也有人怀疑胤祥怎么搞到这苗彊特有的毒药,这百酿蜂毒可是苗彊也极难见到的。更莫要说这京城。但这也就怀疑怀疑,反正她的毒是解了,也没有人将心思放在这上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太后中了毒。
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但很明显,无论是什么毒,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更不要说,这毒原本是下在康熙的蜂蜜里的……若非太后误食,此刻奄奄一息的就是康熙。
毒杀天子,以谋逆罪论。
所有的人都会想,如果毒杀天子一事成功,谁是最终的得益者?
自然是胤礽,当朝太子。康熙已经日渐疏远太子,他的再度被废,也就是早晚的事情。更不要说,今天在家宴上,康熙连看也没有看太子一眼。
而太子与胤祥、胤禛两人交好,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康熙哪天不被投毒,偏偏今天被投了毒……胤祥今天却也在宫内……
几件事混在一起,不难让人浮想连翩。
十三阿哥同太子合谋,毒杀皇上,助太子登基……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如果那毒再检查出是百酿蜂毒的话……恐怕这个推论就会变成事实。
“不用这么防着我。已经要发生的事情,你再防,也已经来不及了。”先前胤禟的话如电光火石般窜入她的脑海,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谋划的?!!
夜羽的背后冒出一滴滴冷汗,她暗自将指甲掐入自己的手心,不能慌,绝不能慌!!她暗自诫谕自己,胤祥此刻还是大醉中,如果自己慌了神,恐怕再也没有谁能救的了自己了。
现在一切都在未明中,她不能先乱了阵脚。
“参领!!”一名士兵从房中出来,将一个润白的瓶子递到班布巴颜的手中,“这是属下在十三阿哥的贴袋中找到的。”
贴袋!!
夜羽不由又惊又怒,他们竟然敢搜身!!
班布巴颜看了夜羽一眼,接过瓶子,拔开上面的软木塞,轻轻嗅了嗅,一挥手:“请十三阿哥和福晋同奴才走一趟,有些事情,还是福晋亲自说明白的好。”
夜羽刚要说话,却见那两个士兵已经将烂醉的胤祥抬了出来,一抹苦笑浮上她的脸庞:她还有不去的理由么?
心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总是要护得胤祥周全。
她抬手抚了抚额角的珠花,优雅的挺直背脊,缓缓随着班布巴颜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寂静无声。
第四卷,唯见长江天际流 为营步步嗟何及(3)
越向前走,夜羽的脸色便愈发的苍白。
沿途布满了禁卫亲兵,每一个都是全幅武装,气氛越发的冷凝,仿佛她要去的不是乾清宫,而是候斩的午门。
脚步越发的沉重起来,仿佛腿上绑了七八个沙袋,每挪动一步,都觉得沉重的抬不起。夜羽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呼吸越发的急促,手心也冰冷湿滑一片。
“吱呀”随着刺耳的推门声,夜羽眼前突然明亮起来。与外面的昏暗灯光不同,乾清宫里灯火通明,李德全在门口站着,一见她来,不由双目一亮,迎上前来。
“奴才给福晋问安。”他长吁了一口气,“皇上吩咐了,您和十三阿哥一来,便立即进去见他。”他的目光落在烂醉如泥的胤祥身上,波澜不惊,“来人,把十三阿哥抬进去。”
夜羽一惊,抬头看向李德全,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她提了心,跟着李德全缓缓踏入了内殿的殿门。
大门旋即在身后关上,呯的一声,仿佛击打在她的心上。
康熙在正中坐了,面无表情,手中不断的摩梭着那柄蒙古刚刚进贡的玉如意,眼神落在被人抬进来的胤祥身上,复杂到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含义。
班布巴颜也跟了进来,只见他上前一步,在康熙的右下首跪了下来,双手递上从胤祥身上搜出的玉瓶。李德全接了玉瓶,递给康熙。康熙却看也不看,手微一挡,目光扫过夜羽,清咳了两声,缓缓开口:“你可知道,朕为何唤你前来?”
仍旧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声调,夜羽跪在地上:“臣媳知道。”她本欲答不知道,转念一想,那班布巴颜已经将事情大致和自己说了一遍,若自己说不知道,反而不好。
康熙点了头:“既然知道,那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夜羽猛的抬头,目光带着无数的疑惑:“臣媳不知道要怎么说。”
康熙淡淡看了她一眼,轻道:“不知道怎么说,便先听听别人怎么说。”他挥了挥手,李德全连忙上前,尖声道:“班布巴颜,将调查情况详尽奏来,不得隐瞒。”
班布巴颜重重磕了个头,应道:“嗻。”他指了那瓶子,“回皇上的话,这瓶东西是从十三阿哥处搜到,味道同先前太后误食的蜂蜜相同。据臣所知,百酿蜂毒虽然是毒,但却必须加在蜂蜜中才会起作用。苗疆自顺治六年朝廷派员驻扎后,百酿蜂毒这种剧毒每年所产以及用处均记录在案。奴才之前派人去调了档,”班布巴颜又取出一册书简,交到李德全的手中,“这书简便是近年来的记录。根据记录所载,京城三年来,并无百酿蜂毒的进入。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四阿哥派人去索了一瓶。”
夜羽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们不光是要陷害胤祥,竟然连胤禛也要一并拉下水么?她不由抬头看向康熙,康熙的眸子黯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那班布巴颜跪在地上,继续说着:“时间过于紧迫,奴才没有能去四阿哥的府上调查蜂毒的去处。只是前阵子,十三阿哥福晋中的万蚁毒必须百酿蜂毒来解,想来是从四阿哥府上取了百酿蜂毒,否则福晋此刻也不会安好的站在这里了。”他的眼睛瞥向夜羽,似乎在指责她便是凶手。
康熙的目光从班布巴颜身上挪到夜羽身上,停驻片刻,又落在了胤祥身上:“来人,把他弄醒!!”
一桶冰水瞬时泼在胤祥身上,多亏不是冬日,否则这一下有他好受。
夜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似乎这桶水泼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如果不是康熙授意,谁敢如此做?恐怕他已经认定胤祥是下毒的凶手,那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吧?
胤祥确是喝的太多,纵使泼了冰水,却只是皱了眉,还是不曾醒来。
康熙眉头深深的皱起,一声冷哼从鼻腔中传出:“堂堂皇子,居然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闻听此言,夜羽不由愣在当场,也不知道先前是谁赞赏他,还赐了龙佩。这便是天家的父亲么?夜羽心中一片冰冷,上前扶住胤祥。
康熙没有想到夜羽会起身,眉头皱的更深。他一声喝斥,冷然道:“你告诉朕,是不是太子让你们下的毒?”他说到太子二字时,语气沉痛,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
夜羽瞬时反应过来,此时的康熙,恐怕是被太子下毒一事打击过深。云钰曾和她说过,康熙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便是胤礽。其它的人,不过是皇子而已。
爱之深,责之切。
最心爱的儿子,竟然要杀自己,这是多大的打击。任谁也受不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臣媳完全不知。若非班布巴颜前来搜查,臣媳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太子殿下对皇阿玛一直忠心耿耿,更无下毒可能。请皇阿玛明查,不要中了奸人的诡计。”
她眼下也只盼着这招有用,是生是死,已经不由她了。
康熙冷冷看了她一眼,刚欲说话,却听门口有人通传:“太医院史穆特尔求见。”他凝了眼神,轻道,“宣。”
大门再一次被打开,那穆特尔在班布巴颜身边跪下,磕了头:“奴才回皇上的话,经奴才们试验,太后所中之毒……正是百酿蜂毒。”
穆特尔小心的低了声,那声音虽然低,但听在夜羽的耳朵里,却如同震雷:“奴才们还解剖了先前送百酿蜂毒的侍女尸体,在她的尸体里……奴才们发现了……发现了……”
康熙突然一拍桌子,声音显得极为不耐:“发现什么?说!!”
穆特尔一惊,伏在地上:“嗻。奴才们在她的尸体里发现了一枚荔枝的核。”
现场顿时静谧下来,就连站在康熙边上的李德全身子也微微有些发颤。这荔枝是极为珍贵之物,今年统共不过得了五十枚,除去太后处二十枚,康熙处二十枚,德妃处五枚,其余的五枚都赐给了太子。德妃的五枚在赐的时候,德妃便剥与康熙吃了二枚。其余三枚一枚给了四阿哥,一枚给了十四阿哥,另一枚便给了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