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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取下自己腰间的龙佩,“谁胜了,我就将这龙佩赐给谁。”
四下顿时一片寂静,这龙佩乃是先帝顺治爷之物。当年康熙即位时,由孝庄文皇后亲手为他系上,数十年来,这龙佩从未离身,是康熙极为看重之物。这会居然拿了出来,当成比拼酒量的彩头,众人不由心中一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胤祥。
胤祥荣宠日渐,那年告发太子窥视时,康熙曾当着众人面夸他“忠勇非常,机敏全智”。此刻他说要和胤禟拼酒,康熙便拿了龙佩当彩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场中却传来呼喝之声,两人的拼酒已经拉开序幕。
胤祥定定的看了胤禟一眼,猛的举起杯子,一仰而尽。酒液顺着他的口角微的流出些许,浸湿他身前的衣襟。胤禟也毫不示弱,同样一饮而尽,眼神中写满挑畔。
一边的宫女急忙为两人手中的金杯加满酒,两人隔着桌子对望,目光交会在半空,似乎激出了点点火光。
男人的战争,并不止限于战场。女人、酒量,以及眼神,都会是男人比拼的东西。
“第七杯!”边上不知道谁在数。
“第十七杯!”战争进行到了白热化。
“第二十七杯!”声音变成了惊呼,两人酒量竟然都如此之大,二十七杯下肚,竟然没有一个人倒下。
终于在第二十九杯的时候,胤禟一个脚步不稳,跌坐在椅子上。胤祥顿时满脸带笑,有些口齿不清:“你……输了……”
满堂喝彩。
即使两人此刻都狼狈不已,但如此烈酒连喝二十九大杯,却也是不得了的事。康熙更是面有得色,命一边的李德全将玉佩给了胤祥之后,又令人扶两人下去休息。
宴席散去之后,本应各自回府,却因胤祥同胤禟两人酩酊大醉,康熙便特许两人在景阳宫歇下。胤禛叮嘱夜羽小心看护胤祥后,便偕同云钰离开。
只是天还未曾亮,房门便被人敲响,高无庸颤抖的声音从外面传入,一下子将云钰和胤禛从梦中震醒。
“主子,十三阿哥被皇上关进宗人府了!!爷!!”
胤禛衣服也顾不得穿,跳下床便冲了出去,高无庸正跪在外间,满面惊惶。
“你说什么?”胤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说仔细点,怎么回事?”
“宫里传来消息,十三爷企图毒杀皇上,却误毒了太后。此刻太后生死未卜,皇上已将十三爷关入宗人府,等候发落。”高无庸不敢怠慢,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将宫里传来的消息捡要紧的说了。
这消息如惊雷般将胤禛和云钰震在当场,前一刻还是中秋月明,这会却一下子变了疾风骤雨。云钰怎么也不信胤祥会去毒杀康熙,况且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这件事。她心头一片烦乱,突然想到夜羽,开口道:“十三福晋呢?”
“福晋同十三爷一道被关进宗人府了。”高无庸连忙回道。
胤禛紧紧拧了眉,将自己的信物交给云钰:“我要进宫一趟,你替我去趟宗人府,看照下十三弟他们。”
云钰点了头,将手中的信物握紧,那信物被她握的几乎陷入肉中,手心中隐隐透出一丝血色。她却丝毫不觉,不停的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狂乱的心情。
此时夜已深,京城中人泰半已经陷入甜美的梦乡。马车疾驰而过,发出破碎的声响,云钰手中紧握着那块象征着胤禛的玉佩,心中却如同被火焚烧,又像是被猫抓,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毒杀皇帝,这是多么重的罪名。如果这罪名确实了,胤祥怕是难逃一死。但怎么可能呢?现在康熙表面上是对他极为看重的,之前拼酒时,不是连顺治的龙佩都给了他么?他怎么可能去谋杀康熙?他杀了康熙能有什么好处?顶多是让太子提前即位而已。
心中突然一空,难道……云钰脑中突然闪过酒宴上胤礽得意的笑容,胤祥和胤禟酒醉之后,正是住在景阳宫。莫非这事情和胤礽有关?
无数的想法如潮水般涌来,在心中乱成一团。云钰咬了唇,用力甩头,一切等胤禛从宫中探明情况后才能知道,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去打点。宗人府的那帮奴才势利无比,若不好好打点,恐怕胤祥和夜羽会吃不少苦。
车子在宗人府门口停住,云钰不等车稳,就心急的跳了下来。落地时微歪了脚,她也不在乎,扶了水色便匆匆向前。
这宗人府建的极为高大,此时又是黑夜,却像是一只吃人的猛兽。云钰眼皮突的微跳一下,她抚了抚胸口,压住从心底传来的不安,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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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唯见长江天际流 为营步步嗟何及(1)
从门口到大厅需要经过一个长长的走道,她从未觉得走道会有如此的压抑。以前曾经也走过地宫那长长的走道,介乎于阴阳之间的走道都没有给她过如此的压抑感。云钰深吸了口气,用力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
眼前一片光明,有人点了灯,云钰不由又闭了眼,突然的光明让眼睛一下子睁不开,冷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来者何人?”
“乌拉那拉。云钰,奉雍亲王命,特来看望十三阿哥及福晋。”云钰清了嗓子,报出自己的名号,并出示了胤禛给她的玉牌。
那人却没有想像中殷勤的样子,倒是冷笑了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四哥身边的人。”
云钰一愣,“四哥”?面前这人是皇子?
眼睛此刻缓了过来,她凝神看去,只见面前那人穿着威武,面露得色的站在眼前。她微愣了下,这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却突然想起,这正是十四阿哥胤祯。
她对这个十四阿哥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他也并不如史书上记常与胤禟、胤禩他们一起活动,至少自己并未见得几次。
可是,他此刻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胤祯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唇角微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皇阿玛命我带人看守宗人府,以防有人动不轨之心。”
云钰心中暗自叫苦,这胤祯素来脾气怪异,胤禛私下叫他别扭小孩,这会居然是他在看守宗人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胤祥。她心底虽然如此想,面上却是带了笑,弯腰福了一福:“云钰给贝子爷请安。”
胤祯冷哼一声,倒也没有为难她:“你确定现在要见胤祥和他福晋?这会他可是祸头子,众家唯恐避之不及的。”
云钰点了点头:“要见。”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再无多话,她直视胤祯的眼睛,目光如水,平静而无波澜。
胤祯偏头看了她一眼,居然侧身让开:“一直向里走,最后一间牢房就是。”
云钰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微的道了谢,便快步向里走去。这一错身,却正巧错过胤祯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
眼前的通道深远黯黑,仿佛通向吃人的陷井,云钰越走,越觉得不安,心脏跳的狂快,眼皮也不停的跳动,仿佛在预警着什么。她的步子越来越慢,终于在走到一半时停下:“水色。”她轻唤了一声,一边的水色忙低声应和。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用力的嗅了几下,总觉得这股味道十万分的熟悉。
“有。”水色肯定的回答,“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格格……会不会是老鼠的味道啊……”水色有些害怕的往云钰身边挪了挪。
云钰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皱了眉,警惕的看向四周,却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可心底那股莫名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正困扰着,却听通道尽头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云钰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是什么,她总得到前面去看看。否则,万一胤祥和夜羽有什么不测,她这辈子都难心安。
强忍着那股强烈的不安,她和水色慢慢前行,不过数十步,便已到了通道的尽头。牢房同平常在电视里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昏暗的多,只有墙上一盏油灯微微的散发着光明。取了些银子交给带她进来的牢头,云钰踏入牢门。
她轻轻跪在胤祥边上,透过那油灯微弱的光亮,她清楚的看清了胤祥的样子,这一看,她差一点便泪流满面。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怕自己痛哭出声。
胤祥倒卧在地上,已经处在昏迷的阶段,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及见骨,显然是利器所砍,到现在仍旧在不停的流血。他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如果再不止血,恐怕连性命也保不住。云钰强迫着自己稳住心神,多亏胤禛有先见之明,让她带了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