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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望望床上,两个孩子抱成一团,玩得正欢,想想皇后说的也在理,看着自己的孙辈,慈爱地说道:“好吧,好吧,再玩会。”
皇后轻轻一笑,德妃,你就当太后今日抱走孩子,是特意安排的罢。
“该走了,不然你娘要着急了。”太后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决定将皇长子送回去。
“在自己奶奶这里,又什么好担心的?”皇后知道已经不能再挽留,怕太后起疑心,于是笑道:“那就早点走吧,心慈,来跟弟弟再见,你跟娘就留在这里陪奶奶进膳。”
“好,心慈最乖了,”太后高兴地吩咐宫女:“弄点好吃的,把我孙儿伺候好了,让她下次还想来——”回头又将皇长子递到宫女手上:“给德妃送过去罢。”
“太后,不好了——”一公公跌跌撞撞跑进来,颤声报:“德妃娘娘,自缢了——”
“怎么会这样?”太后惊问。
“德妃娘娘这几日都神情恍惚,今日太后抱走皇长子后,她一个人紧闭宫门,不准任何人进去,待到奴才们觉得不对,撞开门时,娘娘,已经没了。”
“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太后痛惜道,自己虽然不喜欢德妃,但也不想让德妃死。德妃好歹也生下了皇长子,就算将皇长子指给别的妃子,她也还是会妥善安置德妃,既不会让德妃死,也不会将德妃打入冷宫,最多是降为嫔,禁止他们母子相见而已,那,也比她原来封为美人的级别高啊。
“唉,”太后叹道:“那日我在御花园斥责她,不过是想给她个警醒,不料这孩子,竟当了真。”
“都怨我!”皇后忽然顿足道:“早上见她情形不对,我就应该警觉的……”
“算了,没了就没了罢,就她这个样子,这副脾气,以后在宫里也没好日子过。”太后想起德妃平日为人,忽然有些恼了,不耐烦地说:“反正都这样了,就操办后事吧,又没人逼迫她,真是自己找死!做错了事还这么矫情,敢情我连教训她一下都不行了,寻死觅活给谁看啊?!现如今,弄得倒好象是被我赐死的一样,我还冤得慌呢!”想想又要在背后被人说闲话,传出宫去还不知变成什么模样,太后极有脾气地将手一挥,断然道:“真是招人讨厌,临到死了,还不让人省心,偏还要给我找一大堆麻烦!”
见太后大怒,众人都不敢言语了。
皇后站在那里,禀声静气,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空气里弥漫着怒气,沉静中,忽然听到心慈一声哭叫“啊——”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转向床上,正好看见皇长子拿了玩具朝心慈猛砸,皇后急忙冲过去,还没到床前,太后已经一个箭步赶在前面,铁青着脸,抢过皇长子手中的玩具狠狠地对地上一摔,吼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哪个都不让人省心,把他给我抱走!”
两个孩子都还没有一岁,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皇长子当场吓得哇哇大哭被抱了出去,那头心慈却吓得连哭都不会了,愣愣地坐在床上。
太后又有些不忍,抱起心慈,连连抚摩她的头,轻声道:“我的乖乖,我的乖乖,奶奶疼,不怕,不怕……”
皇后望着太后怀里的心慈,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女儿啊,你真是娘亲的福星,如此乖巧,惹人怜爱,只是可惜你,为什么不是男孩啊——
德妃丧事已毕,太后召见皇上,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安排皇长子?”
皇上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听了太后的话,半天不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举儿,你想什么呢?”太后关切地问:“是不是朝堂出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俯身斜躺下来,叹一口气。
还是因为清扬啊,太后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
“你说皇长子么?”皇上忽又问起,未待太后开口,又说:“这件事还是母后做主吧。”
“给清扬如何?”太后说。
皇上猛地直起身子,认真地看母亲一眼,片刻之后又无力地倒下去:“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太后笃定地说道。
“至少现在不合适。”皇上并没有强烈反对,只说了句:“缓缓再说吧。”
太后斜儿子一眼,见他愁眉紧索,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清扬已经如此消沉,太让人担心了,怎么还能抚育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她想了想,说:“那就我先带着吧,等清扬振作些再说吧……”
再去看皇上,竟然已经睡着了,太后端详着他睡梦中还不释然的面孔,陡然见心疼,儿子啊,该操心的事太多了,谁能为你分担啊——
她轻轻地展开暖被,盖在文举身上,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四喜探头张望,发现那个宫女还在门口徘徊,她终于忍不住了,冲出去揪住她:“喂,你是哪个宫里,老在这里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那宫女被吓了一跳,惶然道:“我找清妃娘娘……”
“找什么借口?!想偷东西是不是?!”四喜眼睛一瞪,声音也粗了。
“不是……”宫女急得汗都出来了,张口结舌:“我,有东西要给清妃娘娘……”
“什么东西?”四喜哼一声:“拿不出来要你好看!”
“我,我……”宫女却坚持:“我要亲手交给清妃娘娘……”
“你反了你!”四喜扬手就要打她,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让她进来吧。”
四喜讪讪地放了手,推搡着将那宫女撵进院子。宫女抬头,见清妃娘娘站在房门口,一头扑过去,声泪俱下:“娘娘,冤枉啊——”
清扬将她扶进内堂,细细询问,方知德妃之死,并非所见,原来还是有隐情的。德妃写明了当日的情形,待到她读完德妃的遗书,心中已经了然。
皇后啊,如此精明,虽没有明的假传懿旨,却分明言辞凿凿,是在替太后传话。德妃如何能及皇后的精明,竟这样冤里冤枉、糊里糊涂地自行了断了,倒是让皇后撇了个干干净净,任何话柄都抓不到。
清扬深深地叹了口气,香儿啊,你究竟要何时才打算收手?留人家一条生路吧。
她的眼光停留在宫女的脸上,小声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宫女顷刻间脸色苍白,心中恐惧,难道要杀我灭口?
清扬见她这般表情,知道她害怕丢命,猜想做为一个老宫女,定然不会告诉别人,那岂不是惹祸上身?当下轻轻一笑,安慰她:“不要怕,我即刻送你出宫。但这件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无论走多远,都将小命不保。”
宫女连连点头,口里说道:“奴婢就当从未进过宫。”
清扬抬头四处望望,确信房间四周无人,匆匆地将手中德妃的遗书塞到床褥底下,这才唤起宫女:“你跟我来。”
一路领着宫女到了太监值事房,叫道:“许公公——”
许公公应声而出,见清扬领着一个面生的宫女,不知何事,便问:“娘娘要找奴才,传唤一声就行了,怎么屈尊亲自来了?”
“我要你即刻带她出宫替我置办点东西,”清扬扬声道:“我要得急的!”语调故意高了些,好叫屋内的公公们都听见。
许公公急忙就凑了过来。
清扬也不多说,提脚就走,拐过角到僻静处,才回头小声吩咐许公公:“即刻送她出宫,晌午之前平安送她出城。”复又回头叮嘱宫女:“走得越远越好,两百两银子保你后半生无忧,公公会安排好一切,但你要永远忘记这一切。”
宫女激动得嘴唇哆嗦,倒头要拜,清扬一把拉住她,往前一推:“事不宜迟,快走!”
眼见着许公公带着宫女直奔西门而去,身影渐渐不见,清扬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慢慢地顺着宫墙往回走,心事,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皇后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高明。
妹妹啊,香儿,你实在太聪明,却给姐姐真真出了个难题。将宫女送出宫,虽是保全了这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免你对她下毒手,可是与此同时,也是替你消灭的罪证。至此,要指证你谋害德妃已经是毫无人证了,仅凭德妃的遗书,你仍可反咬一口,说德妃死到临头还要拖你垫背。
我已经对不起玉妃,如今又将对不起德妃,无形之中,我怎么,竟成了妹妹的帮凶?!
香儿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告发你,我于心不忍,包庇你,我良心何安啊——
想到这里,清扬左右为难,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德妃啊,你为何独独要将遗书留给我?你的冤屈要人申诉,可我又如何能做到手足相残?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明禧宫,一双暗处的眼睛。
那头清扬刚领着宫女离开,这头寝宫内,一幅宫女的群摆,悄无声息地移近床边,一双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