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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谣不知道南阳为着何来,从低垂的眼帘下悄悄瞧了刘妈一眼,恰好刘妈的眼神也正看过来,两下里一碰,刘妈微微摇头,又忙转开了。
“你就是这庄里的管事刘妈妈么?”南阳放下茶盏,坐得端端正正,一双戴着几枚宝光闪烁的戒指的玉手搁在衣上,手腕上的镯子光华流转,整个人娇艳得令人不敢逼视。
刘妈心下也忍不住暗叹了一声:真好一位人物!嘴上不敢怠慢,忙回答:“正是奴婢。”
南阳微笑说:“王爷曾跟我说起过在这里有个别庄,说是虽然在野外,田园风景却极其迷人。如今王爷出征,我整日闷在王府里也无聊,想起了就过来瞧瞧。”她一边说刘妈一边答应“是,王爷闲暇之时,也来这里散散心。”
南阳却突然看向低头站在一边的阿谣,问刘妈:“这个丫头,在山庄里是做什么的?”
刘妈浑身一震,正待回答,阿谣已经轻轻说:“回禀王妃,奴婢原来是在王府里侍弄荷花的,因王爷说要在这山庄后面开个湖,多种些莲藕,才把奴婢差遣了过来的。”
“哦,那么说,你也是我延陵王府的丫头了。”南阳不置可否的一笑,“看你身子虽单薄,倒好个模样,风姿楚楚,我见犹怜。只如今王爷出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山庄的开湖工程暂且停了罢,你留在这里也无用,今儿就跟了我回王府,做我跟前侍侯的大丫头吧,你可愿意?”
刘妈额上已经逼出细细的汗珠子来,照理说,阿谣目前无名无份,名儿上还是个丫头,王妃让她在自己跟前服侍,已经是高看了她,但谁不知道阿谣在王爷心里的分量,要是真让阿谣跟去做了王妃的丫头,王爷回来,必然迁怒众人,只若不让阿谣跟去,眼面前就先要得罪王妃,只得期期艾艾地欲待挑明了说:“启禀王妃,阿谣她……她是……”
“谢王妃瞧得起阿谣,”不待刘妈说出口,阿谣已经抢先跪下,“阿谣愿意服侍王妃。”
刘妈一惊,南阳已经站起来:“好个知情识趣的丫头。刘妈,你带我再去这山庄各处转转。”走了几步,又转头吩咐自己身边递茶的那个丫头:“紫英,你帮她收拾了,待会就跟我回去。王爷的东西,也帮着归置好,该带回府的就带回去。”说完转身就走,刘妈无奈,只得担忧的看了阿谣一眼,跟了出去。
紫英见阿谣犹自怔怔站着,微微冷笑一声:“怎么,姑娘还等着我请哪,享了这多时候的福了,莫非还舍不得!”
阿谣身边的小丫头嗫嚅了几下,“姑……姑娘,你去王府,我们也跟着去么?”
“好糊涂东西!”紫英已经喝了过来,“她是去侍侯王妃的,你跟了去,还想侍侯奴才不成,乖乖儿帮她收拾东西,把王爷的东西都清点出来,别王爷不在,教下人浑水摸鱼偷了去!还不赶紧的呢!再拖延,把你赶出去,卖给人伢子”她恶狠狠的瞪了那小丫头一眼,话却是冲着阿谣说的。那小丫头吓得一激灵,阿谣微微叹气,握住那小丫头的手,“紫英姑娘,这屋子里所有的都是王爷的东西,阿谣一个丫头,哪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只带几件随身衣裳就是了。”她见那小丫头畏缩着往自己身后躲,便支开她,让她去把自己的衣裳整理了。自己亲自动手,将他送来的这些首饰摆设珍稀之物一样一样收进箱子。
紫英在旁看着,不住冷笑,“王爷倒真是把好东西都搬了这里来了……”言罢又上下打量阿谣,“凭你一个低贱的园子里使唤的丫头,也配穿成这样,咱们王妃不计较,你也想想你配不配!”
阿谣忍气只当没听到,咬了下唇,默默收拾。
第4章:浮云遮明月
回延陵王府已有十数日,阿谣渐觉这南阳郡主绝不单是娇惯成性、端雅单纯的金枝玉叶,她脸上时时微笑,却带了王妃应有的尊贵与骄傲,阿谣在她跟前侍侯,她从未当面给过难堪,表面上对阿谣也极好,然而阿谣却越来越沉默,一日日消瘦下去。
回府那日,王府的大总管萧福见了阿谣也大吃了一惊,他自是比旁人更清楚阿谣与萧乾的关系,一见这个场面,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只暗暗叫苦,见后头使女丫头正服侍南阳下车,忙恭敬的垂了手立在一旁,盯了阿谣一眼:“王妃出了这半日门,原来去了爷的别庄了,这阿谣丫头若是犯了什么错,惹王妃生气,请王妃将她交给小人处置,一个丫头,不值得王妃亲自过问,倒抬举了她。”
南阳似笑非笑,正眼也不看萧福一眼,自顾扶了丫头的手进门,紫英便笑:“萧总管,你在这府里办事几十年了,怎地一些眼色也没有,你看王妃可象是动怒生气的样子么?王妃去别庄散心,瞧这丫头干净,有意让她跟前使唤,这是她修来的福分!莫非总管以为咱们王妃可是刻薄下人的主子么?”
萧福亦步亦趋跟在南阳身边,他是王府的大管家,身上有七品官衔,在这府里除了主子,也就算他最大了,今天受了丫头的排揎,却一些儿不生气,依然笑容满面:“紫英姑娘说的是,是老奴老糊涂了。但只这个丫头,往年在府里,王爷最心爱的那一大片荷花却是非得要她来打理不可,如今既然从别庄调过来,还望王妃让她再回原来的位置去吧。等爷回来,看那荷塘料理的好,心里也高兴不是?王妃缺人使唤,府里有的是聪明伶俐模样又好的丫头,老奴亲自挑选了请王妃过目。”
南阳听到这里,忽然顿住脚步,一大群人呼啦啦全部站住,见萧福兀自在一边赔笑,南阳忽然直视着他,眼神里带出寒色,“萧福,我虽进门日子浅,难道不是你家王爷全副仪仗从王府大门抬进来的当家主母?怎么今天只要一个丫头就有这诸多的不便呢!延陵王府的规矩莫非跟我洛川王府不一样,主子奴才倒掉了个个儿不成!若是大总管你认为我不配管理王府,自去请了你家王爷来和我说!什么时候容得你来跟我罗嗦,还不下去!”
萧福一颤,连忙跪下,“王妃这话,老奴怎么担当得起,既然王妃喜欢阿谣,让她服侍自无不可,就是王爷回来,也必然欢喜。”
南阳听出他话外之意,只微微冷笑,“这才对,正因你王爷在外征战,不宜分心,我才要料理这些琐碎家事,免了你王爷后顾之忧,他才好安心在外。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就该自己勤谨做事,管束家人,别为这些小事情向我絮烦。王爷回来,好坏自有我跟他说话,且轮不到你们头上!下去罢!”一拂袖,再不看跪在地上的萧福。
萧福目送她一行人进去,见阿谣挽着个小小包裹,走在后面,经过时虽则紧锁双眉,却向他微微一笑,又轻轻摆了摆手,他只得长叹一声,旁边家丁忙搀了他起来,他举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忍不住说:“这南阳郡主,竟这般厉害,先前一些儿瞧不出。这阿谣姑娘只怕日子不好过了……”
旁边家丁问:“大总管,咱们要不要给王爷去封信?免得王爷回来怪罪啊。”
萧福瞪了他一眼,“你没听见刚才王妃说的话么?再说王爷此去是去打仗,阿谣姑娘再重要,能与军国大事比么。告诉王爷,他又不得回来,徒增他烦恼,万一分心,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家丁缩了头,连连称是,萧福却疑惑地自语:“只是王爷今天前脚刚出门,王妃后脚就到了山庄带回了阿谣。她才来一月,王爷又曾严令任何人不得提起阿谣的事,她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真是不简单……
第5章:披雪拾园葵(上)
已是半夜,整个延陵王府沉睡在静谧的夜幕之中,只有阿遥房中犹自一灯如豆。
她揉揉发酸的肩膀,一百遍平安咒只抄得了一半。微微叹息一声,她拔下头上玉钗将油灯又剔亮些儿。
自归来后,带的衣裳已经全部换成了丫头仆妇的布衣,身边所有的首饰也被紫英缴去,只有当日挽发的这根玉簪,是故去的父亲留给她的,并不是贵重之物,得以留下。她将玉钗插回发上,重新俯下身子抄写。
一色的竹油纸,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看上去整洁悦目,她并不因这是南阳的命令而有一丝马虎,每一字都带了虔诚,一不小心写错一字,便要整篇重来,皆因这都是为了祈祷那人的平安归来……
那日她又被带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阁之中,怔楞了好大一会,仍是那留下了萧乾与自己无数恩爱的小房间,只是房间里原本极尽精巧的摆设布置已经全部改换,只余藤床纸榻,简陋的一桌一椅。
紫英将一个包裹儿“砰”一声扔在床上,“这是你的衣裳儿,奴婢就该有奴婢的样儿,如今既然作了王妃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