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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又把照片递给我:“那么大你会看不见?去,把他带回来,要活的!”
我再次端详照片,似乎不是N市动物园,但肯定是动物园,我没有去过也没有通过其他任何方式见过的动物园,还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此外什么都没有:“你要我绑架老虎?”
“当然。”
“什么!”
听说过,动物园跑了一只老虎。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过动物园的老虎,动物园的老虎看过我,此外哥们儿没来往,我找它干吗?
“地方求援,军民关系嘛。再说跑只老虎也闹得人心惶惶的,搜了一昼夜没搜到,现在上头都知道了,叫我们抓活的。万一老虎饿了,吃掉个把孩子,算你的算我的?”
“……那,老虎在哪儿?”
“废话!我知道还要你干什么?快去市口口局,都在等你呢!”
“我还没吃饭……”
政委要来一大包牛肉干,就用这个把我打发走了。
市口口局如临大敌。也是,连武警、驻军都出动了,居然没找到,怎么回事嘛!“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老虎太狡猾了。”也是,千万人的大城市找个把老虎,难。
我听他们胡扯半个小时,看那些个电子图看得头昏昏的,终于坐不住了:“给我一架直升机,上去看看!”
他们特警分局的一个大队长也要去,飞机是人家的么,再说那家伙比我还高,身上膘也挺厚,假如遇上老虎可以把他牺牲掉……
“走吧,”我点点头,带着我的两个人上了机。
他也上来了。
绕着动物园飞了几圈,又是湖又是公路还有那么高的围墙,怎么可能!“你们真的按规定搜遍了了?”
“完全按规定”大个子说。我让飞机在绕一圈,然后和口口局联系,问那个介绍情况的人,这一问问出来了,那家伙只是凭电话记录和人们的传说在介绍情况。我咽下一句问候他母亲的话,不管人们的目光,在动物园停下飞机,把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全部找来。
“老问老问!”他们很不耐烦地说“问了十几遍,象审犯人!”但还是说了。
“起飞!去江对面的林场!”
“为什么?”大个子有点疑惑。
“当时有一辆林场送蜂蜜的卡车在。那辆车有蓬!”
驾驶员无论如何也不肯把飞机降下去,“没学过复杂地形降落。”他声称。于是我和我的两个人利用绳索降下去,大个子也降下来了,只是弄断了绳子,他把绳子盘成一圈背在肩头,一面问我:“老虎真的会在这附近?老虎真的会上汽车?”
“惟一可能。”
“那,老虎会在哪里?”
“附近。”
“我连手枪都没带!”
我没理他,笑。因为他连自己的骨头和肉都带来了,这就够了。
看来老虎的听觉嗅觉比我们好多了,我们还根本没有发现它,它就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直到离我们十五公尺左右才停下来,一面不停地嗅着鼻子。说不慌是假的,毕竟没和这么大宠物打过交道,我一面慌乱地命令“不许开枪!”一面挡在警察大个子面前,拿出我的手枪在腿上擦了一下,上了膛。
四个人一只虎就这样对视着。
“嘿!嘿!老虎!虎老弟!虎兄(是不是男的?)大家都在等你呢,回去好不好,老虎?”我发现喊老虎的时候对面有点反应,另外……它为什么老朝我嗅呢?觉得我比大个子更有“咬口”?
他们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老虎甚至威胁老虎,大个子参加了:“回去吧,回去请你吃牛肉!”
哈哈!牛肉!牛肉干!
于是四个人,一根套住老虎脖子的绳子,还有一袋牛肉干(我的饭!)和一只老虎很快就下了山。在牛肉干面前丧失立场的老虎被我们带进了包围圈……
“伙计,我们不能上电视,你辛苦了!”我拍拍大个子肩膀,带着人开溜。
他一把拉住我:“大个子,带我一起走!”
“老虎,就这么窝囊?”一位弟兄悲哀地往车后看了一眼。
第五十一章 无
……果然,那辆劫来的“桑塔那”汽车猛地一震,车头一歪,扎进了小树丛里再也开不出来了。我把手架在树岔上等待着,黑衬杉出来了,拉着那个孩子,接着是胖子,提着那支“六四式”手枪,没看见那个大个子亡命徒。机会!我毫不犹豫地射击!再射击!黑衬衫两手一张,直挺挺地扑在地上。胖子的身体转了半个圈,手枪落在地下,他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又一发子弹把他钉到地下,只有两条腿在微微抽搐。“舒舒(他母亲的什么怪名字!)快到车里去!把门关上!”这孩子反而向我这边跑来。我的小爷爷呀,真要命!我暗骂了一句,拼命向舒舒——不,爷爷那里奔去。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突然什么东西打在头上,眼前一黑,接着是重重的一拳,肺里的空气象全部被挤了出去。我拉住一棵小树,下意识地让体重把自己转到树后,勾着腰大口地呼吸:一、二、三!
大个子叉开两腿稳稳地站在那里,学着电影上的姿势,伸直双臂,右手握着我的枪左手握住手腕( *** !),嘴角咧着一丝残忍的笑容……。我右晃、猛然左闪,凌空横着弹起!大个子连续扣动扳机,然后腹部中了一脚,现在轮到他弯腰了。我还没有完全落到地上左脚又蹬在大个子太阳穴上,接下来是肋部、胃部连续的重击,大个子先还象个蹒跚的醉汉,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滩泥,只有大口喘息的份了。我一手抱着吓傻了的孩子(舒舒!他母亲的!),一手象拖死狗一样拖着大个子下到了路上。
小子真结实,就这么点工夫就醒了,看着我打过了手机,咧嘴一笑:“警察同志,优待俘虏帮点颗烟行不行?我兜里有,还有钱——都归你,我不说,就要一颗烟!别看我呀,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的?”
我笑笑,拿出自己的烟点了两支,塞一支在大个子嘴里:“你还真能捱揍,这会就没事人一样了。”
“你这是中华呀?正宗!——别给你老哥脸上贴金了。一对一,不,三对一栽你手上,我他母亲服!大家都下过黑手,扯平!”
“哟,老瘾!一上口就知道什么牌子,佩服!喂,请教你。你这烟在嘴里动来动去,你还说话,怎么不掉?”
“瞧瞧!”黑大个灵活地在嘴里把眼倒来倒去,“练的!嘴皮子夹着,舌头动,练长了就行!——哎,大个子警察同志,老哥哥也请教你呀,你那枪我怎么扣不动?”
“……以前玩过?”
“我当过兵。这枪没玩过。哎,能说么?”
“没啥。这枪是反保险,下来时怕伤着孩子,关了。”
“嗯,好人有好报。你这枪精致,漂亮!手感特好!好枪!你配使!”
“配不配使么,得他们说。”我学着用烟头指指地下的两位,烟掉了。
大个子哈哈大笑“警察老弟,这你还得练!——我兜里有,续一颗?别介呀,主犯首犯都倒你枪下了,我这顶天十年,自己表现好点,再托托人,几年就出来了,那时咱哥们好好交一交!哟,老弟,你大队人马来了!”
…………
梦中的风雪里。
几道雪亮的手电光罩住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钻出的人影凶猛地扑了上去,撕打着、咒骂着、喘息着。有人喊起来:
“是个女的!”
“他母亲的还咬人!叫你咬!”
透过风雪,另一处传来微弱的喊声:
“还有一个!站住!”
“别让他过去!开枪!妈卖X的开枪!”
两声短促的点射。
女人的挣扎声、哭号声……
……………………
父亲把靠在沙发上的我推醒:“电话。你的!”
接完电话,我凝在那里几秒种,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上楼去。几分钟后,提着一个小箱子下来,同时让父亲看手上的勃朗宁手枪:“爸,我没带。借用一下。”然后用报纸把手枪包起来,塞进大衣口袋。
父亲似乎没有看见我,伸手去够茶几上的香烟罐,我为他取出一支长滤嘴香烟,同时单手划着了火柴。父亲咳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箱子:“爸,我走了。”
父亲不说话,默默地摆摆手。
我提着手枪走出越野车,把四个车门仔细地锁上,只留下微微斜开的两个后窥镜口,对里面缩成一团的几个“文工团”说:“不许到前面!不论我求救、受伤、死了,都不许开门!”
一、二、三……八头狼,不,九头,差不多九头吧。狼群很少到十头,哪儿有东西够十头狼吃呢?算大狼群了,而且似乎都很健壮。
我检查了一下手枪。新枪。新枪不好,好枪不新,那天边防总队派给我的通讯员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