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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过去三个月,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这日,宋清瞳下了早朝,乘着龙辇先去了御书房,上官潋月还像往常一样,坐在太师椅上批阅奏折,见宋清瞳走进来,早已起身上去搀扶,玉儿承影退出御书房,宋清瞳扶着上官潋月的手臂,缓慢走到龙椅前坐下,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六个多月,她平时倍加小心,作息也很有规律。现在,她经常能够觉出胎动,看样子孩子很健康,水镜也是这样说的。
上官潋月看着宋清瞳略显笨拙的动作,不由蹙眉,“身子不方便就不要来这里了。”
宋清瞳闻言面色一沉,他在嫌弃她?其实上官潋月完全出自一片好心,但是听到她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宋清瞳平时是不大照镜子的,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是现在这种自信随着腰围的增长在一点点流逝。
那日,她无意间照镜子发现,她的脸变圆了,白嫩的脸颊上生出了难看的斑纹,她变丑了,她的脸成了活脱脱一张芝麻饼,这让她情何以堪。上官潋月一定是厌烦看到自己这张脸,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光是他,水镜也这样,他昨天晚上就不辞而别。
其实是宋清瞳想多了,这也许就是女人怀孕的过度反应吧。今天是三月初三,这在北秦不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但是对于道士而言,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水镜是回道观去主持一年一度的真武大帝寿诞盛典,之前水镜跟她提起过,不过,早被她望到了脑后。
宋清瞳沉着脸扫一眼桌案上的奏折,冷冷地问:“有从辽国发来的消息?”
上官潋月早已适应宋清瞳越来越古怪的脾气,微笑回答:“还没有。”
宋清瞳的心又是一沉,冷红菱嫁过去两个多月了,她派赤霄鱼肠保护她,一个月前赤霄传信来,右院大王表示愿意与她合作,又称冷红菱很得宠,这无疑是好消息,冷红菱若能怀上身孕,萧煜便没有必要留着了。
“还有什么大事?”宋清瞳依然沉着脸问。
“没有了。”上官潋月的笑容越发温柔,她生气的模样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知她将来如何当人家的娘亲,眼见宋清瞳眼锋扫来,上官潋月的心跳漏了半拍,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楚相和安南王发来折子,定于这个月初十返京。”
“什么?”宋清瞳腾地站起身,这个消息对于她敏感脆弱的神经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这个样子不能见他们!
上官潋月连忙伸手去扶,“你慢点——”牙根有点泛酸,至于这么兴奋?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清瞳神色不安,反手拉住上官潋月的手臂,“南朝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没有未办的了?”
上官潋月微微一怔,一时间没明白宋清瞳的意思。
宋清瞳启发道:“南朝的货币计量跟北秦有很大不同,还有汉字语言,让他们把这些处理妥当了,再回来吧。”
上官潋月诧异地看着宋清瞳,他没听错吧?这些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办完的,他越来越猜不透她的想法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不想尽快看到他们,他的内心还是雀跃的。
“皇上说的是,臣这就拟旨。”
宋清瞳长长呼出一口气,可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五天后,楚天墨和风凌雪提前归来!
接风宴是上官潋月主持的,气氛还算热烈,席间众臣频频举杯,楚天墨温和含笑,耐心回答每一位大臣的提问,风凌雪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朝臣的敬酒也很有风度的一一饮下。
上官潋月端坐在御座上,注意到楚天墨和风凌雪的话都很少,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心中明白他们是想见宋清瞳,唇角暗暗勾起,今晚他们恐怕见不到她了。
铜雀宫
宋清瞳走到床前,看向平卧在床上的冷君邪,这些日子待在宫里,他的面颊恢复红润,方才铜雀宫的太监过来禀告,冷君邪胸口痛,所以赴宴之前特意赶来看望。那个坏消息她还没有告诉他,只告诉他还需静养暂时先不要练武。
“阿邪,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说话间,宋清瞳坐到床边。
冷君邪的目光望向宋清瞳,她一身盛装打扮,头顶戴着精致的冕旒,她穿得这样隆重是去为楚天墨和风凌雪接风吧,想到她有事务在身,还抽出时间来看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抬手握住宋清瞳的小手,低声说:“瞳儿,我想你了。”
宋清瞳一笑:“阿邪,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我。”面容因这一笑变得异常柔和。
冷君邪望着眼前明艳的笑脸,心神早已荡漾,此刻他只想将她揽入怀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就被冷君邪付诸实践,手上用力一带,宋清瞳微微一怔,以她目前的武功,对付冷君邪根本不在话下,但是她怕她伤到他,只是护住腹部,没做任何反抗,躺倒在冷君邪怀里。
“留下来陪我!”
冷君邪说着,似乎是怕她跑掉,紧抱住怀里的人,宋清瞳忽然想到,他或许不是胸口痛吧,无论是楚天墨还是风凌雪,在他内心深处都是排斥的。心底涌起怜悯,是不是受伤的人心灵会变得脆弱?
“好的,阿邪,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冷君邪本来对自己无理的要求没抱希望,不成想宋清瞳竟然应下,惊喜之余,心中幸福流溢,饱含感情说道:“瞳儿,不论过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这一辈子,即使你厌倦我了,我都不会离开你。”
宋清瞳一阵感动,她能够给他的太少,仰起头轻啄冷君邪的嘴唇。
冷君邪心中荡漾,见她的手极是轻柔的放在浑圆的腹部,轻叹一声:“瞳儿,我希望你怀的下一个孩子,是我们的。”
宋清瞳听了满怀柔情,生一群小孩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辛苦的样子,这辈子她再也不想怀小孩了!
冷君邪继续憧憬:“希望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那样等他大一些,我就可以亲手教他武艺,带他上战场!”
宋清瞳暗暗叹息,她该怎么对他讲?现在气氛温馨,她还是不要破坏了,改天吧,心里寻思着,这个时辰宴会大概结束了,他们归来她连面都不见,有些说不过去,撩起眼皮瞧一眼唇边挂着微笑的冷君邪,那两个人公然违抗她的旨意提前归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吧。
内廷宫门处,上官潋月挡住楚天墨和风凌雪的去路,淡淡一笑:“皇上吩咐,楚相和安南王皆是外臣,不方便进出后宫。”
楚天墨的心不由一沉,他刚一剿灭庆王大军,宋清瞳便要他马不停蹄赶往南朝,前些天,他同正准备启程,又收到飞鸽传书来要他整合货币统一汉字,这明摆着是不想他回来。
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是他让她失望了,可是那种严峻的局势,北秦军队的士气越来越低迷,通州眼看不保,他不得不另立新君,他计算着,水镜的丹丸大概炼成以风凌雪的效率应该送到,所以他才决定出兵突袭!
上官潋月见楚天墨沉吟不语,宽慰道:“本宫对皇上解释过,相信皇上心中有数。”
风凌雪长目眯起,他自然明白宋清瞳对他是不满的,虽然此次收复南朝他的功劳最大,但是他故意欺瞒她罪状也不小,他现在尝到害人害己的滋味了,不过,他成功将楚天墨拉下水,心里一点儿不后悔。
转过天
宋清瞳登上金銮殿,眼睛扫一眼大殿上,在朝列前排位置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绛紫朝服的楚天墨和白衣翩跹的风凌雪,一个沉稳肃穆,一个清绝出尘,宋清瞳的心跳不禁加速。
群臣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后,开始今日的朝议。
风凌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宋清瞳,视线跃过她凸起的腹部,投在她的面庞上,她的脸变得丰盈红润,她正俯视群臣,目光温和中透着威严,当触及他抛去的魅惑眼神时,长睫明显一颤,快速移开视线,风凌雪见状心情大好。
楚天墨首先出列,此时他的心情激荡难抑,自宋清瞳从帷幕后走上金銮殿,他的眼尾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历尽磨难,他们终于劫后重逢,她穿着厚重的龙袍,腹部明显隆起,那是他跟她的骨肉!
稳了稳激动的心绪,楚天墨禀告:“启禀皇上,臣收缴南朝兵权,巡视南方,已将南朝所有官员重新造册,录入北秦官牒,同时整顿吏治,并将其中清廉干练的官员举荐来京城……”末了说道,“臣自作主张免去南朝三年赋税平定民心,请皇上降罪。”
宋清瞳颌首,楚天墨办事她是放心的,免去南朝百姓赋税,楚天墨早就发来折子,她也同大臣们商议好了,但是她故意刁难迟迟未传下圣旨,因为她明白,以楚天墨的魄力,即使没有皇帝的圣旨,他认为对的也会照做不误。
朱栗出列道:“启禀皇上,南朝刚刚收复,民心不稳,臣以为楚相虽是擅作决定,但是有效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