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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祖宅容身,虽然连老爷盛情邀请,令狐喜一家还是住在自己家中,只每日早早起身去一线牵上工。
热情的(想要把自家女儿嫁进令狐家)的连老爷听闻阿喜说要隔出庭院外赁给人,立刻拍着胸脯说这些琐碎事就交给他这个退居二线的老人家来做,让年轻人自去忙事业不用担心家里。一面嘱咐连百合多多向阿喜请教,一面又让福头、高斐多做些事情,好给阿喜时间适应私媒生活,被全家福不满地吐槽他是想嫁女儿想疯了,搞得一屋子人有些尴尬。
亥时初刻,令狐喜终于忙完了交接,拖着一身疲惫进了家门。虽然早已明月升空,但她却还不能休息,穿过半个令狐府去看施工的情况。
一看之下,很是满意。连老爷的确是能干之人,这么一天光景,墙已经起得差不多了,看来她明日就得先去牙行报备一下,早一日赁出也好早一日缓解如今窘迫的情况。
梳洗过后,阿喜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疏枝之上的一弯新月怔怔出神。自小到大,她时常这样再无人之时陷入另一个世界,她的思维世界。原因无他,她敏感的身份令她无法向旁人倾诉心事。对大娘,她素来报喜不报忧;娘亲,本就是毫无心机之人,守不住事,就连身世之谜都没有让她了解,阿喜有什么话也不会对她讲;而至于朋友们……她又能对谁说什么呢?哪怕是一鳞半爪的隐晦之语也怕带来祸患,万般心事,无法开口,无人可开口。
‘就连一线牵都知道了我家财散尽,阿峰,你怎么可能没有收到消息?是你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还是这次重又热闹起来的裕王府令你生出了追逐权力之心,自然也就不再愿意与我这个可能会拖累你的白身相交呢?’阿喜有些黯然地想着。
虽然他心中极为清楚,只要自己还保持令狐公子这个身份一天,她就不可能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然而,和李云峰相处的点点滴滴总在脑中浮现,她会抛下家业责任与他同生共死,那时候她便明白,自己心中已有了李云峰的位置。只可惜,恐怕是,情深缘浅。
‘不知道若有一日我令狐家事发,你可会为我在你父皇面前求个情?’她痛苦闭目,抬手欲关窗。
“咔。”
窗扇被人牢牢扣住,熟悉的面庞在她眼前出现,带着那标志性的笑容。“阿喜。”他唤,带着和以往不同的感觉,一种令阿喜觉得有些脸热心跳,却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感觉。
她松开窗扇,侧身转向书桌。“你怎么会来的?”
李云峰一身玄色劲装,手一撑翻入屋中。逆着月光,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笑意。“阿喜,你这样问,似乎是很不想看到我呢?”
“你……”阿喜气结,是谁自分别至今快十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如今反而说这样的话!
不过我们阿喜是个老实孩子,虽然说起道理来极有条理,引经据典援引唐律更是不在话下,可惜就是从来学不会该怎么和人吵架。偏偏她和李云峰之间这相处怎么看也没办法拿道理说事儿,所以她也只好兀自气苦却不知如何反驳。
李云峰一看佳人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前顺毛:“对不住,阿喜,我开玩笑的。”
暗暗后悔自己讲笑也不看时机,如今这个时候,阿喜哪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抱歉,这么多天也没传个信儿给你,让你挂心了。还有你家里的事情……”李云峰正正经经地诚恳道歉,不过说到令狐家的事情倒卡了壳——不是他不想或者不愿意帮令狐家这个忙,而是在此时,令狐家这个状态倒是最安全不过的!
阿喜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男人,“我家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想来想去,如今这样子也好,起码三个姐夫彻底离开了朝堂,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而且,他们三个经这一事,倒也长进了不少。”
李云峰顿时觉得心中松快了些,又觉得阿喜能和他想到一处,心中说不出的开心。“你能这般想便是最好。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让令狐家重振声威的!”他斩钉截铁地发下誓言,把对方的责任转接过来。
令狐喜一怔,忽而一笑,顿时满室如春日花开。
“多谢,不过不需要,这是我的责任,我令狐喜必不负祖宗,必定要将我令狐家冰人世家的威名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满天繁星,比不上她坚定的双眸闪亮;清风朗月,不及她周身无与伦比的气质!
一时间,李云峰看得痴了,到得回神,复又想起面前这个总显得单薄的俊朗人儿却原来并不需要肩负振兴一个家族的重任,只需要觅得一个有情有义的夫君,过上有人依靠有人关心的日子,心中更是又觉得酸涩又觉得骄傲。
看!这是他中意的女子,天地间一等一的奇女子,一等一的巾帼英雄!
吐蕃使团
院中石桌边上,阿喜和李云峰各自持剑站着,阿喜缓了缓呼吸,灿烂一笑,抬手请道:“坐。看来你的功夫又精进了几分。”
两人刚才过了几招,活动活动筋骨,阿喜这几日事情多心里烦乱没怎么好好吃饭休息,体力先输了一筹,即使两人只是演练,百来招之后也有些体力不支,李云峰便停了手,将手往她背上一搭,缓缓送了些内力。
“有吗?我看是你状态不佳,倒显得我进步了。”李云峰笑着,心下暗道:阿喜,如今我方知师父所言极是,情之一字,乃是世间第一催人奋进之灵药。
作为能以皇宫透明人身份活到成年封王出宫的李云峰,绝非没有谋略之人,不论是阴谋阳谋。只是他性子极像他的母亲,先皇后,重情念旧又不喜勾心斗角,所以素来是站在守位,只化解对方的陷害攻击而不主动出击。本以为做个一世被皇帝忌惮的富贵闲王也就是了,却没想到爱上了这个从小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的令狐喜,不得不为两人的未来好好打算一下。
被皇帝忌惮的富贵闲王可是没有能力从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救出“欺君”的令狐家的,唯有,成为那天下最高权力执掌人,那么,即便是罪犯欺君的阶下囚,也可以成为至纯至孝、天下间有才女儿争相效仿的第一贤德女子。
反守为攻。
“阿喜,近日秦党抓住丁派不少把柄,两派正斗得激烈,朝中形势一日三变。我父皇乐见其成,两派争斗牵涉的官员不少。你以为你家的事情就只是屈仁和荣显想要报复吗?没有这么简单的。”李云峰摇了摇头,“秦熙是个极能忍的人,如今又是两派争斗的关键时期,他不会授人以柄,我舅舅说,他大概在谋划什么,而在他的谋划之中,官媒这个位子应该是个关键,所以他绝不能让你对官媒还有影响力,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你们家破人亡。再加上包将军素来和丁大人交好,也算半个丁派……”
“而和蔚蓝交好的我,自己也被划入了丁派行列?”阿喜沉声道,嘲讽一笑,“朋党误国,圣人难道就眼看着他们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吗?”
李云峰眸中暗了暗,微微翘起唇角,“父皇乐见其成。帝王道,说到底,不过是‘制衡’两字罢了。两派闹得越凶,父皇的位子坐得越稳。”他压低声音,“二弟三弟渐大了,圣人也想看看这两个儿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有多通天的手段。”
阿喜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般地看着李云峰,得了他的点头做再次肯定,她在心中叹了声“天家无情”,越发为李云峰忧虑起来。
“那你呢?你可有参与到朝廷上的博弈中?”阿喜急切地问道,忧虑满溢在脸上。她也知自己求的这个答案必然会让她继续担心着,只是,还是怀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希望,希冀于李云峰还是保持着一颗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淡泊之心。
李云峰眼中含着温柔的笑,看着令狐喜不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已经传达了一切。
阿喜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两位有母家支持,经营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搅进去,不是成了两派的靶子了吗?”
“没办法,这也是父皇的意思。他是不会看我独善其身的。在父皇眼里,可能只有女儿才是他的孩子,儿子都是要跟他争权力的敌手罢了。”李云峰苦笑,虽还叫那人一声父皇,其实心里实在没办法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阿喜,可会觉得我凉薄不孝?”
令狐喜无声摇头,她从梅逸澜那里也打听到不少旧年事,知道李云峰九岁之前连冷宫都没出过,九岁到了朝臣眼前,却是皇帝想为当时很喜欢的二皇子树个挡箭牌;略大一些又出宫风餐露宿,对皇帝没感情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