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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借我这把小刀,为他除却大患才是!”
双眼之中尽是湿意,沈碧寒不知自己此刻是在为自己而哭,还是在为她的母亲而哭。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她不甚清楚。所以她不知为何她的母亲放着温文尔雅的越王爷不要,却选择了如此一个自私而懦弱的男人。
这就是爱情么?!
想到这些,沈碧寒便只得无奈的轻叹摇头。
虽然心中有着无限的忿恨,不过沈碧寒知道,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然发生,那她也只有接受的份儿,却没有任何可以将之改变的能力。
注视着沈碧寒伤心的模样,蓝毅抬手抚上她的面容,而后轻声安慰道:“你曾经与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儿个的活法儿。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要站在世上最高的点上,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雄心……皇上在身为帝王的前提下,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啊!”
口中虽然是如是说着,蓝毅的脑海中却并不似语气中那般平静。
倾身靠在蓝毅的胸前,沈碧寒明眸含泪,却终是半睁。
她心中所想的,与蓝毅心中所想,该是如出一辙的才对。
自从皇上走后,沈碧寒的心中便一直出现种种假设。身边虽然有蓝毅相伴,不过他们两人始终都是各有各的心思,却不曾对彼此坦言。
大约到亥时许,经过一日里接连会客,沈碧寒终是十分疲倦的沉沉睡去。
低头看着虽是熟睡,却依旧眉头紧蹙的沈碧寒,蓝毅想要在她额头上印上轻轻一吻,却又在与她近在咫尺之际,再也无法向下半分。
嘴角无奈的弯起,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他苦笑着起身,而后由翠竹和红衣伺候着沈碧寒,匆匆赶往书房去处理公务了。
沈白两家商号的公事本来就多,加之沈碧寒接手了宫中内需这单生意,他与慕凝在沈园之中平日里根本就是在超负荷运转。今日荒废了足足一日,此刻事情告一段落了,他心中却有种难言的滋味儿。
不过不管心绪如何,该去做的事情,此刻他还是要去做的。
夏日里的昼夜交替是日长夜短,大约在寅时的时候,天际便开始亮了起来。
寅时过,未时未半之时,沈碧寒便醒了。由翠竹伺候着穿了件薄衫,在仔细的梳洗过后,她在卧床一日之后,试探着下了床。
夏日清晨的空气,是让人倍感舒爽的。在屋子里闷了一日之后,待到沈碧寒由翠竹搀扶着走出屋子之时,清风徐徐铺面,让她感觉格外亮堂。
在院子里的花圃前站定,吩咐翠竹从屋子里搬来一把藤椅,沈碧寒便安坐于藤椅之上,开始静静的赏起了花儿来。
昨夜的时候,在皇上走后,翠竹和红衣再见沈碧寒的时候,她已然一脸泪水。但是经过一夜之后,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与昨夜里根本就判若两人。
“此刻时辰尚早,不过主子大概起早儿就会饿,奴婢特意到厨房与您熬了碗参汤。”伸手探了探汤碗的温度,觉得温度适宜之后,将参汤从托盘上取下,翠竹将之递给了沈碧寒:“主子请用吧!”
对翠竹微微一笑,并未多言,沈碧寒收回正在扫着花露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汤碗:“还是你这丫头细心,什么都能够想到了。”
沈碧寒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淡淡,但是看着参汤的双眼,却微微黯然了几分。
“伺候好主子是奴婢的本份!”点头一笑之后,翠竹将托盘上的汤匙复又递了出去。看着沈碧寒一下下的舀着参汤送入口中,翠竹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昨儿个夜里皇上过来之后,主子便一脸的心伤之色,本来奴婢还在担心您,不过今儿一早儿见您如此,便也就放心了。”
舀着参汤的手顿了顿,沈碧寒轻笑了一声,而后将盛满参汤的汤匙又送到了嘴边喝了一口:“你跟在我身边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我昨儿个见到父皇的时候不过是因为身子不适而觉得委屈而已!没碍的!”
前世的时候,沈碧寒十分羡慕有父母相伴的同学们。那个时候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在父母的眼里,儿女就算多大,也都还是个孩子。此刻她这样与翠竹解释,该是合情合理的。不过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却心中泛着酸涩之感。
嘴上虽然说是见到父亲之后觉得受了委屈,不过只有沈碧寒心中明白,她与当今圣上这对父女,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找到那种感觉了。
低眉微微思量片刻,翠竹浅笑着轻声问道:“皇上对主子宠爱有佳,一听说您身子不适,便直接过来探望,这可是其他皇子和公主们从未遇到过的。”
当今圣上子嗣虽然不是太多,却也不算少。他的这些子女们并非同一个女人所生,却个个都想要争宠。身为皇上的唐骏天很理性,她对每个女人的子女都不算太过亲昵,因为如此,宫中的女人们虽然个个都在较劲,却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未闹出过什么大乱子。
你想啊!
皇上对哪个子女都不亲昵,那她们自然就没有要斗争的目标。虽然太子之位早早便落在了唐季云的身上,但是他的母亲是楚后,这便注定了不会有人胆敢对他如何!
连皇上都推不倒的女人,她们这些宫妃若是想要与之一较高下,那无非是飞蛾扑火了。
但是这一切,随着沈碧寒的出现,却出现了一些微妙的转机。
自从沈碧寒进宫之后,皇上对她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若说皇上宠她,必遭人妒忌,但是因她是女子,便没有什么人会将她视为眼中钉。无论是宫妃还是儿女,只要在皇上面前得了宠,那她所说的话必然会对皇上产生一些影响。
就沈碧寒而言,皇上的那些子女只会围着她转,以向她示好来博得皇上欢心,却不会对她做出任何排挤的事情来。
“高处不胜寒呐!”轻轻喟叹一句,沈碧寒将手中喝了一半的参汤递回给了翠竹。
经过了昨夜的事情之后,此刻的沈碧寒总算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之后,蓝毅头束冠玉,身着一身黑色锦线薄衫来到沈碧寒所在的院子。一进院门便见沈碧寒身着夏衫坐在花圃前的藤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蹙眉来到沈碧寒身边,而后十分自然的蹲下身来,与沈碧寒平视:“此刻天色还早,你怎的便坐在外面了?这里晨露很重,且快些回屋子里歇着吧!”
一边说着话,蓝毅一边从红衣手里接过一件薄絮披风为沈碧寒披在肩头。
转身侧面,上下打量着蓝毅的一身正式装扮,沈碧寒一笑道:“时辰还早,这会儿你便要进宫了么?”
轻点了点头,蓝毅解释道:“此刻宫里事情繁多,陛下命我早些过去好辅助安排太子大婚的事宜!”
微微蹙了蹙眉头,沈碧寒深叹了口气,仰头观望着天际的东方,却不见有朝阳升起,她语气幽幽的道:“好日子与天争,看来今儿个真的是好日子,所以才会东无朝阳,天气闷热了。”
蓝毅一笑:“所以你更应该回屋子里去歇着!”
“里面太闷了!”轻摇了摇头,沈碧寒对蓝毅说道:“你且速速进宫吧,此刻越王府内禁卫军应该已然集结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那边的消息。”
看着沈碧寒的表情,知她是主意已定。蓝毅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对一边的翠竹吩咐了要好好照顾好沈碧寒。
在蓝毅离开后没多久,负责天眼的徐放便过来与沈碧寒辞行了。给了他越王爷所给的令牌,沈碧寒嘱咐他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之后,方才让他赶往越王府。待到徐放离开之后,沈碧寒又恢复了一早时候的模样。
好似没有情绪,却眼光隐隐而动。
仔细的观察了沈碧寒片刻,翠竹实在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她既然说了要在院子里等,那她便依着她的意思,与她沏好了茶,然后在藤椅的一边又摆上了一张小桌儿。
“翠竹,你在我身边儿伺候了这么久了,我却从未问过你,你家里可有父兄或是姐妹?”在沉寂半晌儿之后,沈碧寒低眉敛目的为面前的花草裁剪着多余的叶子,一边貌似无意的问道。
适才在徐放来辞行的时候,沈碧寒并未让翠竹回避。反正她与徐放所说的无非就是让他去救唐雪晴出来,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从来都没有提到要唐雪晴假死的事情。
被沈碧寒突然的一问问得一愣,翠竹微微欠身道:“回主子的话儿,奴婢自小便被卖到沈家为奴,对于家里的事情只有零散记忆而已。”
停了裁剪花枝的动作,沈碧寒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翠竹,继而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大?”
沈碧寒此刻是想知道,她与楚后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嘴角微微动了动,翠竹轻声回道:“九岁!”
当初翠竹被卖到沈府的时候,沈碧寒与蓝毅已然相处了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在沈家老爷沈兼之收蓝毅为义子之后,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