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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走后,原处独留沈碧寒和聂沧洛两人,抬眼看向他,见他正一脸沉思的注视着自己。沈碧寒的嘴角噙着笑:“夫君打算要忍到什么时候?”
“嗯?”聂沧洛仍是佯装一脸的疑惑。
转身看向轩园的大门,沈碧寒顿了顿脚步,然后转身便顺着小路向着锦翰院门前的那座竹林走去。
沈碧寒承认在聂沧杭死后,她将自己关闭在了自己的心房内。但是聂沧洛又何尝不是呢?他明明担心着她,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与她讲,但是他却总是一脸温润的笑着,将心中的深沉悉数压下。
看着这样的聂沧洛,沈碧寒觉得压抑……这该是与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一样吧?
心中暗暗思忖着,沈碧寒与聂沧洛已然慢慢步入绿意盎然的竹林之内。
白驹过隙,入夏了,她腹中的胎儿在不停的长大,周围的环境也在渐渐的发生着变化。天气炎炎,竹林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避暑圣地。月光如银一般,透过竹叶缝隙穿透而入,落的一地斑驳灿白。
行走在竹影婆娑的竹林之中,感觉着迎面而来的清凉之色,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碎木轻踩声。沈碧寒没有开口问聂沧洛什么,而是就那么静静的走着,直到她走到他上次练剑的地方。
“你我曾经立誓要同生共死,如今誓言言犹在耳,是什么改变了?”知道聂沧洛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背对着聂沧洛沈碧寒轻声喃道。
“在我眼中,什么都未曾改变……”静谧许久,聂沧洛低哑出声,“若一定要说有什么改变,怕是我们都看清了各自的心。同生同死并不可怕,我们怕的是对方比自个儿先死。”
聂沧洛一语中的。
沈碧寒仰头望着头顶来回摇曳的竹叶,心中一片凄然。
“你不是一个容易在别人眼前显示软弱的人,从来都不是。当年蓝毅死的时候,你只是将他给你的信物交给了望春,却从来不曾大声的在我面前哭泣过。我以为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将心交给我,故此便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但是如今……三弟没了,你却依然如此,你将你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心房之内,不想面对外界,也不想让人靠近,这其中也包括我和蓝毅。”
其实在卧龙庄见到蓝毅的时候,聂沧洛的心中的思绪便是十分复杂的。他与沈碧寒都是前世之人,对感觉看的重过婚姻。当年蓝毅为她的不顾一切,他记忆犹新。为了她他可以对慕凝下跪,可以义无反顾的从容赴死。在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前,他不知沈碧寒会如何选择。
因为即便她选择了蓝毅,他也会将同生同死的誓言埋在心底。
这是他对那个男人的尊重。
沈碧寒曾经问过他,若是当年在大火之后,她未曾回来,而是与聂沧杭远走天涯了他会怎么做。
他的回答是天涯海角都会找到她。
此言出的时候,他所想的是以前的时候,并未曾与沈碧寒说过现在的心绪。
又是一个为她而死的男人,他的兄弟用自己的性命证明了对沈碧寒的感情。世间任何感情都无法与可以为心爱之人赴死的感情来的重要,来的应该受到别人的尊重。
即使他们是叔嫂,即使他们之中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妻子。
聂沧洛的坦白之言令沈碧寒心中一动:“沧杭死了,我身中剧毒,进宫之后前景不明。我身上中毒在身,能不能生下孩子还是两说,你想要我说些什么?”
莫说她中的毒是天下无解的幽潭香之毒,就算这毒有人解了。在面对与楚后的斗争之中,她9沈碧寒又怎会知道后果会如何?死了一个聂沧杭已然足够了,她不想看着聂沧洛和蓝毅之间又有哪一个人为她而死。
那将是她心中无法承受之痛!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最后斗赢了楚后,但是她身上的毒无解,她无法欺骗自己去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她此刻所能顾及的便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内将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在与楚后的斗争中获胜。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了!
双眼微眯,上前两步将沈碧寒紧紧的从身后圈进怀中,聂沧洛低声道:“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即使你选择了他,我心中亦是无怨的。”
若是其他人,聂沧洛一定不会放手。不过若对方是蓝毅,那便另当别论了。当今世上,他可以容忍留在沈碧寒身边的男人只有一个,那个人便是蓝毅。
心中划过一道暖流,伸手抚着聂沧洛的手臂,沈碧寒的嘴角微微荡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沈家我要,你我也要!
以前的聂沧洛是何等的霸道,可是如今呢?他却能对她做到如此。
回想过往,她想要找出自己与他是如何生情的,但是想来想去,沈碧寒放弃了,她不知,他怕是也是不知的吧!
感觉到沈碧寒嘴角的笑意,聂沧洛也是抿嘴一笑。
再强势的男人在感情两字面前,也该是懦弱的吧?
以蓝毅的身份正式回归之后,蓝毅便重新回到了沈家。
第二日一早,命人将蓝毅请到了聂府之中,沈碧寒与他和聂沧洛商议好将沈家和白家的商号完全交到他们两人手中。以前的计划不变,商号的生意继续做下去,拢财也将继续,而她则在宫中做他们的坚实后盾。
仔细想起来,沈碧寒不禁心中暗叹:沈家有蓝毅,聂家有聂沧洛,白家是聂沧杭的。她的一生难道注定是由这三个男人所支撑么?
商议完商号的事情之后,聂沧洛本想独留沈碧寒与蓝毅两人在书房。但是他的话还未曾开口,蓝毅便起身先行告辞了。见蓝毅要走,沈碧寒不但未留,反倒让聂沧洛去送了。
去送蓝毅离开的路上,行走在长长的走廓之中,聂沧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与她几年未曾仔细的说过话,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想要说的么?”
依然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儒雅笑容,蓝毅淡淡的看了聂沧洛一眼,蹙眉问道:“你想要我与她谈些什么?”
谈感情啊!
心中默默的说着这四个字,聂沧洛沉吟片刻,叹道:“她明日便要进宫了,到时候你们相处的机会还有许多,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蓝毅在为皇上做事,他日后见沈碧寒的机会自然很多。
蓝毅睨了他一眼,静了一会儿低语道:“可还记得我们那次在沈园的促膝长谈?”
面色深沉,聂沧洛点了点头。
就是在那个时候,蓝毅的举动撼动了他的心。
蓝毅继续道:“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对她的脾性自然晓得。那个时候我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心中除了对我的感情之外,怕是早已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了。眼下我还活着,却瞒着她,她心中的气闷更甚。若是与她长谈,她定然会肝火大动,这对她的身子不好。”
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她好。
“蓝毅!”又与蓝毅拐入一个别院之中,聂沧洛突然喊了他一声。
看着聂沧洛有些诡异的表情,蓝毅眉头轻皱了下:“你到底想要与我说什么?”
聂沧洛直接道:“若是日后她身上的毒有解,无论她选择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不要有异议如何?”说话间聂沧洛抬起自己的右掌。
蓝毅微愣了一睛,略微扬起头看着眼前曾经不可一世的聂沧洛。
两年多以前他为了沈碧寒曾经将她交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对的。她在他心中只怕不会比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低。不过他眼前所做的一切与他当初所做的一切不是很相似么?
对聂沧洛欣赏的一笑,蓝毅抬手与他的手掌相击,而后洒然转身离去。
在进宫之前,沈碧寒并未乖乖的在聂府待着,而是又出门了,不过她这次出门与上次不同,除了带着青衣和红衣之外,她这次还带上了望音和聂沧洛同行。
马车顺着金陵的街道一路南行,出了金陵的南城门之后仍然继续向着南方行驶着。马不停蹄的行进了两三个时辰,大约在申时的时候,马车终于抵达了浦口。
夕阳落幕,红霞映天。奇彩的霞景儿将众人的身上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铂之色。
静静的与聂沧洛等人簇立在一座坟茔前,沈碧寒脸上的神情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倒是与她同行的望音一脸的凄迷之色,眼中还不停的泛着盈盈泪光。
“爷!奴婢来看您了!”哭着蹲下身来掬起一把黄土,望音将黄土堆在了坟茔之上。
这里是聂沧杭的死后归所!
今日她本来是在西苑收拾着聂沧杭遗物时,但是沈碧寒却差人来道说要来拜祭她的主子。那可是她的主子啊,她怎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