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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么?莫要吓我!”胤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而已!”想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有时候,不切实际的幻想,并不代表真的不可能。
九月初九,重阳登高。前一天,胤就和我说好,如今我们俩年岁不小,身子又都不怎样,登高就免了。但他许我,会抽出下午的时间,陪我在宫中地势较高的凉亭内小聚小饮一番。
初八晚,不知为何,才过酉时,我便觉得困顿得不行,禀退周围一干人,身子才一沾床,就好像终于等到某种回归一样,舒服地没有了任何直觉。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面前的情形竟有几分熟悉,倒是印证了我原先的猜测。因为在我的记忆中,胤的皇后也大约是在九年九月的时候去世的。虽然我来到这里后,改过一些人的生死,但基本上没太大出
我面前一派威严坐着的,正式不久前才想起过的那个猛点鼠标的阎王爷。阎王爷在场,判官就只能站着,手中还拿着一支笔,还有几个小鬼分站两旁。敢情审我来了?
怨念,怨念,怨念!居然一点预示都不给我们,胤若是猛然发现,身边的人就这样去了,又该如何伤心?凭什么他们就能把人,哦,不,鬼抓来抓去,错了也不补偿?
阎王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不由嘟囔:“本王没有亏待你啊,怎么这么大怨念?”
“是吗?”我冷冷地看着阎王。阎王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清了清喉咙:“你改了一些人的命运便也罢了,可居然还改了一些人的生死。本王依旧让你荣华富贵不少,依旧让你寿终正寝,功绩簿上也未记上你的恶行。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无所谓,那些恶名,你要记得话,尽管记!就不知阎王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记?”我习惯性地半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阎王,“也不知道是谁先让我投错胎,为了纠正他自己的错误,让我无辜身死。好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认了!可又是是心慌慌,急乱乱地踹我去投胎,连梦婆汤也没给我喝就推入了转生通道,是转生通道,不是转生池!要不阎王大人也去试一下,有意识的灵魂经过转生通道内,时间和空间能量撕扯的滋味?”原先,我只是想引起阎王的内疚,好增加和他谈判的筹码,我所求的不多,只四年寿命,好陪着胤走到最后。可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惨烈,不由委屈万分。
“这个……这个……我们也对你作出了补偿了呀!你以为你那样受伤折腾,就在那要医术没医术,要设备没设备的年代,怎么一次次地活过来的?”阎王冷汗澄澄,为自己分辨着,其实心里想着,要不是她灵魂内有凤的印记,早就把她灭了百八十次,好将自己的那些错误全消掉。
“可是,原先的舒兰不该是一生平安顺畅的吗?我还在奇怪,怎么我会有那么多劫难?还不是因为我没有投到乌喇纳拉家,而投到了富察家引起的……”我看着阎王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觉着该差不多了,语声一转,很是幽怨地道:“其实,小女子所求真的不多,只要四年寿命而已,和我家夫君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对阎王是小事一桩吧!”
后来经过几次讨价还价,阎王终于同意,再给我四年阳寿,但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不能居那人间凤位,不然,让他顶头上司知道,他和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下篇 沫沫相濡锁重浪 第百五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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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入耳的是胤沙哑悲凄的哭声,而身子被他搂着怀里,嘞得死紧:“胤,放……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还处在震惊当中的胤,傻楞了片刻后,满脸惊喜,刚想出声唤人进来,被我捂住了口。我把阎王说的,再给我四年阳寿,只是不能居凤位的事和胤说了。胤沉吟了半晌,居然也没有怀疑,只坚定地告诉我:“回来就好。”
然后说起,他晚间批完折子,想着还未到子时,比往日早了些,便往我宫殿来看我。听宫女说我早歇下了,但他总觉心慌不安,便急急进屋来。谁想,我的身体竟是比常人凉了那么几分,惊慌失措的他唤了太医,却只得了我已经去了的诊断。看着我依旧如生一般的面容,胤无法接受,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只一个人在屋里呆抱着我,从来流泪都是默默地胤,第一次痛哭出声。
“一人吓一次,扯平了!”我极力想装出轻松的样子,怕自己心里满满的感动溢了出来,怕自己忍不住抱着他痛哭,告诉他,其实在和阎王讨价还价的时候,我也是很害怕的,怕他一个不爽直接打得我魂消魄散,杀鬼灭口,更怕。莫说这一世不能相守到最后,怕连来生都没有了再见的机会。可是看着这个因为我的假死,一夜间又苍老了不少地脸。怎么忍心再让他担忧?
已经传出的丧讯就一错到底了,反正。按照那个阎王的说法,我不能再做皇后,乐得以宫中姑姑地身份,去了胤的养心殿,整日和他亲亲我我。将过去十年被这江山蹉跎掉地岁月补回来。原来,去掉那华丽的衣装,我也就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也许是因为,雍正九年一前一后,胤和我两人都算是死过一回。胤不再执着于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而且,这江山,总要交到弘历手上的,所以现在很多朝中的事务。能让弘历处理地就让他处理。只有一些实在紧要的,父子俩才商量着来,再由胤定夺。
所以胤才有不少空闲时间和我玩亲亲。其实说整日亲亲我我也不对。毕竟上了些年纪,亲亲我我也是要体力的。胤和我。有空的时候。也就把下人打发走了,冬晒太阳夏乘凉。两人有话没话东拉西扯,顺带依依靠靠,搂搂抱抱两下,再发几声人生的感慨。
到了十一年的时候,胤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除了早朝时候,是胤坐在龙椅上外,很多事情,大臣找人商量定夺,基本都找弘历的。胤不时也去检查一下近况。原本,胤琢磨着,是不是过了年,直接传位给弘历。但看着他自己写下的洋洋洒洒的改革计划,叹了一声:“这恶人,还是我来做吧!”毕竟每一种新政推行下去,总要经历那么些或大或小地动荡,甚至流血事件。
胤继位十多年,避暑也好,秋也好,一次都没有去过。一是没时间,二是怕劳命伤财,毕竟经过十三和他两人数十年的努力,如今的国库,虽然将原先地白条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但还不算丰盈。
不过,平日里,倒也还算空闲了些。胤常常感叹:“我少年青年时,随皇阿玛走边大江南北,也曾许诺着你,带你看看这片江山,却一直未能实践。如今,你我都是年岁已高,你可愿陪我在京城河北等附近直省走走看看去?”只是叹了良久,等真正出行已经是十二年春。
倒不是有什么事耽误,只是,我们俩地身子都不算好,自然尽量将养好身子,挑易出行地季节,在弘历送上的太医侍卫陪伴下,才换上便服,出发看风景去。
可是,可是现在,我们是在看风景吗?我看着不远处,一头扎在几个老少中间聊天地胤,满头黑线乱飘,怨念丛生,这是路上第几次了?
我叹了口气,聊完天后的结果是:两成可能,这几人将胤引为知己良朋,有学识的大家,说不定还会邀我们共进晚饭;两成的可能是,脾气好耐心好点的年轻人劝解胤,老人家不必太过在意,大家只是就事论事,有时候只是发表个人看法,不代表他们说的就是对的;但有五六成可能,却是在一伙人或略带怒气,或叹息中,某只倔强老头黑着脸,回到我身边,闷哼一句:“回去了!”
等回到临时住的地方,用膳时,胤会不时用筷子猛戳碗里的小菜,也不知和谁较劲,在一边自个儿嘀咕:“我俯仰不愧天地,是功是过,自有后来人来评,他们目光短浅,只知眼前,不知将来,哼哼!”
开始几次我还老担心着他,劝解几句,几次下来,我也习以为常。只管逼着他吃了一定量的饭菜,对他的自言自语当作未听见。
但不一会儿,胤就会拉着我的手,或从身后抱着我:“舒兰,你说我真象他们说的那么残忍吗?”或者“舒兰,你说我为了这整个天下的百姓,对那些不法份子严惩,难道还有错了?”语气中虽有不忿,却也只是委屈到极点。
那时,我只能象哄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手,劝慰道:“这世上最贪的便是人心。普通老百姓心最平些,想着吃饱穿暖;能吃饱穿暖的,想着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