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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队伍已经到达一万两千人,他们都戴起了这位阿訇的黑巾,自称为“学生”。在普什图语中,“学生”叫做塔利博,复数就是“塔利班”。他们从乡间的自卫队变成了一场运动,当他们拿下坎大哈,他们已成问鼎之势。
(狐狸:奥马尔以塾生三十人,甲仗十六具,直蹈军寨,以寡击众,流矢中目不为退,竟大破之,获其将,缢杀之,悬诸辕门。南人闻之,皆附之请援,马尔徇而抚之,势大震。其军戒淫掠,禁蹂稼穑,有所请,辄为仗义。乡人爱之。四年十二月,众至万二千人,人皆裹黑巾,自号塾生,南人多以土语呼之,遂曰“塔利班”@_@)
巴基斯坦曾打算通过让构谋已久的三军情报局去支持希克马蒂亚尔来搞垮喀布尔的塔吉克人,但他一次次地失败。随着三军情报局逐渐被极端穆斯林所渗透,巴基斯坦开始转而支持塔利班。在坎大哈,发动新运动的组织得到了大量的枪支、装甲车辆、卡车、火炮、六架米格21和退役的苏军飞行员以及六架重型直升机。他们开始席卷北方。1995年,伊兹马特汗拥抱妻子,吻别孩子,下山加入了塔利班。
后来,在古巴囚室的地板上,他会记起高山农场里和妻儿共度的日子,那是他此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当时,他二十二岁。
当他了解到塔利班黑暗的一面已经太迟了。在坎大哈,尽管普什图人以前就是虔诚的,但他们还是受到伊斯兰世界前所未有的最野蛮最严厉的约束。
所有女子学校都立即关门。禁止女人在没有男性亲属陪同的情况下出门。法律要求她们全天包裹在全封闭的波卡袍里,女性凉鞋在砖面上的哒哒声也被视为过于性感而遭到法律禁止。
所有的歌唱、舞蹈、音乐演奏、体育运动以及这个国家里流行的放风筝都被禁止了。人们要一天五次地祈祷。男人必须蓄须。执法者往往是年轻的狂热分子,他们身着黑袍,所学的只有剑之篇章、残忍和战争。他们由解放者变成了新的暴君,不过他们发展也变得不可阻挡。他们的任务是要摧毁军阀的统治,而这些军阀也同样为人民所憎恨,人们默默接受了新的严规。至少这还是法律,秩序,而不再是贪污腐败、奸淫掳掠、不再是桩桩罪行,只是狂热的卫道罢了。
奥马尔毛拉只是战士们的精神领袖。从他把强奸犯吊上炮管,开始了革命后,他就退回南部坎大哈的堡垒转为隐居状态。他的追随者仿佛处于中世纪,他们分不清何为恐惧。他们崇拜着城墙后独目的毛拉,到塔利班倒台,有一万八千人为他而死。
在遥远的苏丹,一个高大的沙特人正控制着阿富汗境内的两万阿拉伯人,他观察着,等待着。
伊兹马特汗加入了一支由他们楠哥哈尔省人组成的“拉什克”。他很快赢得了尊重,因为他成熟老道,也因为他跟俄国人打过仗,还受过伤。
塔利班的武装并不是真正的军队;它没有将军司令,没有参谋部,没有军官团,没有军衔,也没有基层组织。每个“拉什克”就是以半独立的状态由自己的部落首领率领着,这些首领多靠自己的个人魅力和战斗中的勇气——再加上对宗教的虔诚——来控制自己的部队。就像最早期哈里发的原始穆斯林战士一样,他们靠狂热横扫前敌,这种狂热为他们增添了不败之名,威名之盛常令对手不战而降。而当他们最终遇到真正的军人——那位天才领导者塔吉克人沙尔·马苏德的部队——时,他们付出了难以言表的损失。他们没有医疗部门,伤员只能放在路边等死。但尽管如此,他们仍在继续推进。
当兵临喀布尔城下,他们和马苏德谈判了,但马苏德拒绝听从他们的命令,撤往了自己的北部山区——当年他就是在那里挑战俄国人并与俄国人战斗。又一场内战就这样开始了,战争一方是塔利班,另一方是马苏德、塔吉克人、阿卜杜尔·拉希德·杜斯塔姆和乌兹别克人组成的北方联盟。当时是1996年。世界上承认这个古怪荒谬的阿富汗新政府的只有一手把它组织起来的巴基斯坦和为它出钱的沙特阿拉伯。
对伊兹马特汗来说,木已成舟——他曾经的盟友沙尔·马苏德现在成了他的敌人。而在遥远的南方,一架飞机着陆。飞机带回了八年前在加吉山洞里跟他说话的高达沙特人,还有那个从他腿里取出苏联弹片的圆胖医生。两人立即向奥马尔毛拉施礼致敬,并献上巨额的金钱、装备,以及对他毕生不渝的忠诚。
喀布尔一战后,战争暂时停顿了下来。塔利班在喀布尔干的差不多头一件事就是把被推翻的前总统从住所里拖出来——逮捕他,拷打他、残戕他、处死他,把他的尸体挂在路灯上。这定下了未来专制的趋势。幸运的是伊兹马特汗并没尝到那野蛮的味道。他在开国之战里英勇战斗,从志愿者被提拔到所在“拉什克”的指挥官,随着他有领导之才的名声传播,队伍又不断壮大,最终成了塔利班的四个师之一。然后他请求把自己派回故乡楠哥哈尔省作地方官。他驻节在贾拉拉巴德,以后就可以去看望自己的家庭、妻子和孩子。
他从未听说过内罗毕或达累斯萨拉姆。他也从未听说过有个什么威廉·杰斐逊·克林顿。但他对以他国家为基地的一个叫“基地”的组织却所知不少,他还知道这个组织的追随者对所有的不信教者发动了全面的圣战,尤其是对西方,更尤其是针对一个叫美国的地方。可这不是他的圣战。
他在和北方联盟打仗,试图统一他的祖国以求一劳永逸,而北方联盟已经被打退压缩在两小块互不相连的偏远飞地。一伙是蜷缩在达拉…伊…苏甫的哈扎拉抵抗组织,另一部分是马苏德本身,他的队伍据守在固若金汤的潘杰希尔谷地和被称为巴达赫尚的东北部角落。
八月7日,美国在两个非洲国家首都的大使馆发生了爆炸。伊兹马特汗对此一无所知。收听外国广播是被禁止的,他不违令。八月21日,美国向阿富汗发射了七十枚战斧式巡航导弹。这些导弹发射自红海上的两艘巡洋舰“考本斯号”和“夏洛号”,以及游弋在巴基斯坦以南阿拉伯湾的驱逐舰“布里斯科号”、“埃利奥特号”、“海勒号”、“米利厄斯号”和潜艇“哥伦比亚号”。
导弹瞄准的是基地组织的训练营和托拉博拉山的洞穴。迷航的那些导弹中,有一颗钻进了Malokazai村上方山体的一个天然空洞。洞穴深处的爆炸撕裂了山体,整面山都剥落下来。千万吨岩石冲入下方的山谷。
当伊兹马特汗赶到山里时,已是面目全非。整个山谷都被埋掉了。不再有溪流、农田、果园、畜栏、马厩,不再有院落,不再有清真寺。他的全家和他所有的邻居都不在了。他的父亲、叔伯、姑婶、姐妹、妻子、孩子都埋在千百万吨花岗岩碎砾下。无从挖起,也无可去挖。他忽然成了一个没有根的人,没有了亲旧,没有了氏族。
八月致命的毒日下,他跪在让全家葬身的页岩上,面向西方的麦加,叩头祈祷。但这次是不一样的祈祷,这是沉重的血誓,这是永世的诅咒,这是他个人至死方休的圣战,这是对作下这些的一切人的圣战。他向美国宣战。
(狐狸:呃,米帝的导弹还是很擅长意外的……)
一周后,他辞去政府的职务回到前线。他和北方联盟打了两年仗。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卓越的战术家马苏德发动了反击并再次给那些不称职的塔利班以重创。在马扎里沙里夫发生了一起屠杀,先是土生土长的哈扎拉人发动叛乱杀了六百塔利班,然后是塔利班又杀回来报仇,屠戮平民逾两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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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顿协议》已签署,理论上,波希尼亚战争结束了。但剩下的事情是恶梦般的。尽管波斯尼亚人、塞族人和克罗地亚人都卷了进来,战争的主战场却是在波斯尼亚穆族地区。这是欧洲二战以来最血腥的冲突。
克罗地亚人和塞族人在装备方面远远胜出,他们实施了大部分的暴行。被彻底羞辱的欧洲在荷兰海牙设立了战犯法庭等着审判开庭。问题是,那些有罪的人可不愿踊跃地举手响应。米洛舍维奇根本不会配合,事实上,他正在为另一个穆斯林省份科索沃筹备新的惨案。
波斯尼亚三分之一塞族人已宣布自己为塞尔维亚共和国,而绝大多数战犯就躲在那里。现在的任务是:找出他们、认准他们、抓住他们并把他们弄出来上庭受审。于是1997年的SAS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田野和森林里追捕那些被控为战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