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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戴花的小狗、授粉的蝴蝶、飞过天空的大雁……还有你,都是美好的、值得永远珍藏的瞬间。」
「你就不能拿我和人比较——」
「你是与众不同的。」林景禹靠近,轻啄了下加贺原衫的鼻尖,「没人能和你比较!」
加贺原衫捂着鼻子,眼睛微眯起来。他越来越怀疑,林景禹根本是个情场老手,甜言蜜语说起来脸不红气不喘,肉麻的举动对谁都能做得自然而然。可偏偏亲昵过后,他又是那样的冷静自若,自己要是发脾气,反而好像是将他的话当真了一般。
村子是块湿地,被小溪环绕着,汛期溪水很充沛,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水气浓重的溪面形成了一道彩虹。
林景禹挽起裤脚,踩着石头来到小溪中间,用手碰触虹桥,转头招呼加贺原衫也来摸摸。
加贺摇摇头,眯着眼睛沐浴阳光,闻着花香,欣赏美景。彩虹很美没错,但不能收入囊中,便没有必要冒着沾湿裤脚的风险去触摸,更何况是没有手感的光学原理。
「老板,你看溪里还有鱼——」
林景禹还没说完,一条肥鱼跃起,然后一头撞在林景禹脚下的石墩上晕了过去。林景禹捡起鲜鱼,几个大步回到河滩,兴奋的甩着鱼尾巴。
「哈哈,这就叫自投罗网,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回到村子已径是傍晚,两人都饥肠辘辘,一打听这里唯一一间餐馆的老板一家去参加婚礼了,明天才能回来,他们今晚只能自己做饭。借房子给他们的人送了些米和青菜,和鱼一起摆放在灶台上。
加贺原衫审视的看着这些简陋的东西,最后妥协般的对林景禹说:「好吧,你去烧饭吧!」
「我?」正在拍打被子的林景禹一怔。
「是啊,你!」
「可是我不会!」
「你——」加贺原衫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两人眼观眼鼻对鼻的对峙了一会儿,最终一起向厨房走去。
厨房还算干净,没有天然气,底下一个空空的大炉灶,是要烧柴的,幸好旁边就堆着一把干柴。
林景禹蹲下升火,他只知道把干柴点着放进炉灶里,却不知要如何吹风如何添柴,于是搞得浓烟滚滚,咳嗽个不停,一张俊脸也被熏得黑漆漆的。
加贺原衫连忙退出厨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都是污垢,于是走到井边,将小木桶放下去打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用,绳子居然腐化了,打第三桶的时候,就断裂了。
两桶水,只够装满一个小铁锅,或是用来煮饭、或是用来洗鱼,但加贺更倾向于拿这个来洗脸。
这时厨房里传来林景禹的呼喊,他抱着一个密封的坛子,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看,我找到了好东西!」
「这……是米酒?能喝吗?」
揭开封胚,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真是不错的酒,立刻勾起了加贺肚子里的酒虫,当下决定用这一小锅水洗鱼做下酒菜!
加贺拎起鱼正要处理,这鱼竟然醒了,甩着有力的尾巴搧了他一个耳光,加贺愤怒的将鱼摔在砧板上,林景禹赶忙抡起菜刀狠狠的拍了一下,鱼当场晕死过去。
「接下来……怎么做?」
「这个……炖鱼汤的话,和水一起放在锅里就行了吧?」
「不用脱皮吗?」
「那个叫去鳞吧……」
「好吧,去鳞,你来!」林景禹将刀递到加贺原衫面前。
加贺镜片后的眼睛瞪大,手藏在袖子里,完全不肯露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最后林景禹拎起鱼尾,将它丢进锅里,拍了拍手,一脸大功告成的表情:「带皮的,应该会更新鲜!」
「……」加贺原衫推了推眼镜,重新打量了林景禹一番,越来越发现,这小子的本性绝对和「认真严谨」沾不上一点关系。
锅里在煮着鱼,两人利用这时间,已经将米酒倒进碗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起来,锅里突然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林景禹放下酒,拿起了刀,逼近灶台。加贺深吸一口气,正要掀锅盖,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木质的盖子被顶翻起来,那鱼一个跳跃,带着一身滚烫的热气,直朝着加贺原衫的面门冲了过去。
饶是见过大风浪的他也被吓到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酒坛子。林景禹赶紧捞起坛子,可是为时已晚,干柴遇酒瞬间被烈焰吞噬,小小的厨房顿时成了火海。
水桶掉进井里打不上水,灭不了火的两人只得跑出去救助。
村子不像城市里一户挨着一户,这间民房最近的房子也要跑几分钟,叫了人一来一往间,整个厨房都被烧着了,大半个屋子也毁了。
尽管保证一定会赔偿所有损失,但村子里再也没人愿意借房子给他们,后来好说歹说,才有个缺钱的老头把他们领到一间仓库。
虽然说是仓库,但还算干净,没有任何生活用品,只有一张木板床,还是悬在半空中的,要爬梯子上去才行,不过老头还算有善心,临走时留了饭团给他们。加贺原衫坐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啃着硬硬的饭团,从小便锦衣玉食的他第一次尝到了生活的艰辛!
「幸好我一直抱着这坛子……喝点酒,暖暖身体吧!」林景禹拎着酒坛子,爬了上来,坐到他身边。
已经十月末了,夜里的气温只有几度,当林景禹靠过来的时候,加贺本想推开,但温暖的感觉还是让他放任了一回。
米酒闻起来香醇,喝起来暖胃又暖心,似乎一天的不顺利,也被这满口的清香冲散了。透过天窗,可以看到满天的系星,乡下的夜空总是比城市里的更加明亮璀璨。
林景禹看着那片星空,总是清亮直白的眼神,难得的迷离起来:「中国有一种说法,人死了会变成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是我爷爷、哪一颗是我叔叔……」
「叔叔?林皓终于死了?」
「不是小叔,是另外一个叔叔!」
加贺原衫想了想,了然道:「祁子嘉的恩嘉哥?」
「嗯……我对那个叔叔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似乎有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来着……总是被小叔欺负,那个时候,我应该保护他的。」
「你……」
「兄弟相残……尽管不是一母同胞,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林景禹扭头看着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遗憾:「如果那个时候我再懂事一点、再有能力一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加贺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祁子嘉也许就不会去复仇,你的家业还能保住,我们……恐怕就不会认识了。」
闻言,林景禹笑了起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命运……我不信命!」
「唔……按你们日本人的话,应该是什么命运的齿轮……」
「那是漫画,你多大了还看这个!」加贺白了他一眼,一口一口的喝着米酒。
林景禹却分外认真道:「小时候我还是挺喜欢看漫画的,不过我爸不准我看,所以只能偷我小叔的看。我小叔的漫画有满满一屋子,那里就是我儿时的天堂!」
「你小时候,不会也像现在这么……」加贺一时想不出形容词来定义林景禹。
说他一本正经?其实不然,他只不过喜欢用一本正经的表情来做一些很无厘头的事情而已;说他乱七八糟?更是离谱,这小子待人接物井井有条,谁都没办法从他身上挑出一点错。
林景禹也想了想,道:「应该是无趣吧……我小叔是这么说我的!」
加贺点头认同:「我小时候也被人说无趣……直到现在也是!」
「但其实不是的……」林景禹终于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可以称得上狡黠的笑容:「其实我们心里有很多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例如……」
「例如……我小时候,其实想当游泳运动员,我对水特别的亲,我甚至以为我上辈子可能是条鱼。」
「怪不得那鱼一见你就晕了头,也许是你上辈子的情人!不过……」加贺细细的观察林景禹的脸,凤眼尖下巴,怎么看怎么像另外一种动物,「你上辈子是条水蛇吧?」
林景禹凤眼一瞪,回嘴道:「那你上辈子就是猞猁!」
「猞猁是什么?」
「就是野猫!」
野猫?!这种生物总是让人联想到「发情」、「叫春」一类的辞汇,加贺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挥手打林景禹的脸,却被他抓住手腕。
「放开!」
林景禹将加贺的手攥在掌心没松开,身体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头挨着他的头,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