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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枯黄，枯叶落尽，第一场雪就这么不期而至。
黎昕醒来时，萧跃已经不在身边。劳心的事少了，他便也不如从前那般贪恋床铺。自己梳洗完毕收拾齐整，嫌房里炉火烧得憋闷，黎昕推开窗户，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夜，不知从何时开始，期间夹杂了细细的雪粒。
初雪还压不住土地的热气，落在湿润的地面上便立即融化，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唯有枯黄颜色。
黎昕眼神停在前方：那里，一身白袍的中年人正踱步走来，不沾一丝烟火气，好似来自天外。刃，默默跟随在他的身后。看到那身熟悉的黑，黎昕恍然想起，萧跃这些日子，再没穿过黑衣，仿佛从前那个暗卫，已经一去不返。
“瑞王爷好兴致。”沈天留了刃在门外，冲着迎上前的黎昕笑道，“冥国偏安南方，雪景是不常见。”
懒得做这些无谓之争，黎昕笑笑，并不言语。
没人捧场，引魂教主当然不会觉得尴尬，自顾自说下去：“冥帝已经知晓王爷误入我国境，表示会不惜一切代价，迎王爷回京。有如此兄长，瑞王爷好运气。”
“什么？”黎昕虽知道他们会将自己当做筹码，此时却仍有一瞬间的差异，“本王还以为，沈公子会让铭瑄与跃儿双宿双栖。”
跃儿，是沈天对萧跃的称呼，黎昕此前从未这样叫过。
“这……当然还要看王爷的意思。本座年纪大了，考虑事情总是难以周全。还得多谢瑞王爷这些年来对跃儿的关照，引魂教这摊子事儿，早晚都要交到他手上。”
跟我说这些？黎昕腹诽着，心却一点点沉下去。
早就想好一离开这儿，就和萧跃一刀两断。可为什么心会痛？
“萧跃跟了我十几年，能有个好出路，我自然替他高兴。”
这算什么，两只动物在讨论什么东西的归属吗——靠在门外偷听的刃觉得有点头疼。
“瑞王爷也这么想最好，用药禁锢着下属，可不是好方法。”似是猜到刃的想法，沈天饶有深意地朝门口扫了眼，才继续道，“若王爷肯放萧跃自由，令兄也可少一些烦扰。”
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我交给慕容铭宇么？黎昕拿不准眼前的引魂教主知不知道自己与皇帝的那些龃龉，却不敢冒险。困在这里没有自由，可若回到所谓的大哥那里，却连安全都没有了保证。
解药……捕捉到什么，黎昕勉强压下就要浮在脸上的笑意。
“沈教主还留着昊焱那孩子？”
沈天显然没料到黎昕会忽然转换话题，一时有些诧异，“好歹是条性命，他既然找到了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若王爷对他仍念念不忘，沈某叫他跟随王爷便是。”
早知这人荒淫，难到除了萧跃，连楚昊焱都是他的……不过昊焱的相貌，的确比自家儿子好看不少。原以为他对萧跃有几分真心，竟是自己猜错了？公私不分、 胡作非为，沈天心里对黎昕的评价转眼便又下降了几个层次。
“如此甚好。”暗自得意的黎昕没留意沈天古怪的眼神，彬彬有礼地将人送出门外。
***
沈天会过来索要解药，当然不会是为了那个楚昊焱。如此说来，他竟不知道萧跃的禁制已经解除——那么，引魂教的准少主萧跃，和沈天的关系或许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般亲密？黎昕不禁想到这些日子萧跃对他说过的话，难道那些……不是为了稳住自己，而是萧跃委曲求全、准备送自己出去？
风吹动窗子发出几声轻响，黎昕神情一凝，低咳了声。
门，开了。
人影一闪而过，不过扎眼便跪倒在黎昕身前。来人身着与地面颜色极近的紧身衣裤，前额抵地，一动不动。
“如何？”黎昕的手轻抚那人紧绷的背部，轻拽了下。
那人顺从地直起上身，双目低垂，恭敬道：“正如王爷所料，此处距离兴庆仅二百余里。军中得知王爷在此，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死守兴庆，不再进攻。天泉宫……属下无能，未探得消息。”
“黎，先前是我小看了你，短短时间你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我那哥哥如何说？”
黎昕的赞赏明显让黎更加紧张，但他还是极力维持出平板的声音回报，“陛下传令，不惜一切代价，不容王爷有一丝损伤。”
“是个好哥哥啊……你说呢？”黎昕转了个圈，漫不经心道。
拉开了距离，黎还没顾上松口气，又紧张地低下头。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憋得狠了，黎昕对小影卫的态度再度恶劣起来，时不时的在命令中加几句吓他的话，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去吧，自己小心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你心里清楚。”
“是，属下明白。”
黎慢慢起身，后退几步正要离去，不料被一旁等候的人拽住了衣袖。
黎昕顺势一甩，将人搂在怀里，垂下头在那脖颈间啃噬了一番，又冲着黎周身精实的肌肉肆虐一番，才意犹未尽地拍拍他结实的臀部，“走吧。”
“是。”从被拽住的那刻起，黎就压抑着呼吸，直到此刻也没敢放松。他小心地低应一声，弯腰行礼后翻窗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几个错字什么的，昨天赶着去上课，放在存稿箱里就没看，留言也没回复。。抱歉啦。。。。。
101
101、92 少主 。。。
92。少主
黎昕顺势一甩，将人搂在怀里，垂下头在那脖颈间啃噬了一番，又冲着黎周身精实的肌肉肆虐一番，才意犹未尽地拍拍他结实的臀~部，“走吧。”
“是。”从被拽住的那刻起，黎就压抑着呼吸，直到此刻也没敢放松。他小心地低应一声，弯腰行礼后翻窗而出。
***
听到好消息的黎昕心情一改连日来的阴霾，甚至觉得雨夹雪的天气也变得可爱了几分。送走黎后，他取了本西域的游记翻看，想到连天的大漠和晶莹的冰川，不禁心生向往。想他前世也是爱玩乐的性子，重活一次竟只认准了一人，可惜掉以轻心，才惹上如今的麻烦。
原想等事情查清再告知萧跃，到时候是去是留都由他，谁知竟是迟了一步。那天将他带来的黑衣人……或许并不是萧跃，只是沈天找人扮成萧跃的样子让他露出破绽。那时候，太武断了！
萧跃既是沈天之子，那么天泉宫里有沈天的人也不足为奇。黎昕想到还在刑堂关着的影十四——若他效忠的是引魂教，这步棋未免埋得太深。正是他们传出消息，沈天才知道萧跃与楚昊焱二人身上禁制不同寻常，不敢轻举妄动，才掳了楚昊焱这个试验品。
连黎都找到了他，自己的部下却迟迟没有动静。虽然黎借助的是皇家势力，可黎昕还是忍不住想得更多。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沈天发动蛰伏的探子，使天泉宫陷入内乱。当然也有可能是许风华他们看时机不到，才静观其变。
他不相信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的能力，却不会忽视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傅。无官职在身、又非皇家血统，竟能执掌冥国最大的隐秘组织数十年，甚至堂而皇之地带走已经与皇帝闹翻的慕容铭瑄，这样的人怎会容忍倾尽大半生心血铸就的天泉宫被敌人所掌控？
虽然这个名叫萧寂冈的男人几年前就淡出江湖，并将宫主之位传给了年少的慕容铭瑄，黎昕却不相信他真的会遁入深山、不问世事。
情况，或许并不如最初设想的那么糟糕。黎昕抬头露出个明朗的笑容，又将头埋回书中，静静品味着那种不该属于他的悠闲惬意。
***
“醉梦”无解，强行解除毒性只会留下行尸走肉。黎昕不急着见楚昊焱，可沈天却很快把楚昊焱送来了。有时候黎昕简直想问问：是不是引魂教的杀手都像刃这么悠闲，整天偷听乱逛不务正业。刃不客气地将红衣少年扔进房，又一脸鄙夷地走开。
黎昕当然不会和他计较，只打量着满脸迷茫的纤弱少年。楚昊焱傻愣愣地维持着刚刚刃送他来时的动作，明亮的大眼睛里也失了神采。他盯着坐在对面的俊美男人，眉头轻皱，显然在努力回忆什么。
“昊焱，多日不见，你倒是又漂亮了几分。”黎昕没有一点诚意地表述着，其实他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家伙被破坏到了什么程度。
“你……你是……”楚昊焱似乎有些畏惧，悄悄朝后缩着身子，“主……主人，是主人。”
“哦，你还记得我？你主人是谁？”黎昕眼睛亮了，情况好像比他想得要好点？
“主人……主人，沈……沈沈教主！”敏感地发现被人扼住了咽喉，楚昊焱恐慌地大叫起来，声音清脆，竟没了原先的邪气，“炎……救炎！啊！主人！”
“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