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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他杀掉白灼的那一刻起,他就在逼迫自己,逼迫自己冷静,逼迫自己冰冷,逼迫自己忘掉对父亲的那些情感,逼迫自己做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的那些事情。
这种状态,宋天天很熟悉,因为她曾经无数次经受过,其中还大半是被他所施与的。
现在眼看着他也在经受,宋天天却并不觉得高兴,只觉得难受。
“抱歉让你担心了。”白南之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我没那么没用。”
宋天天皱着眉头,很不满意他这回应。
“或许我是会比你要没用一点。”他笑道,“但不至于差上太多。”
宋天天冷哼一声,打掉他覆在她额头上的手,“那就好。”又看了看已经泛白的天色,“好了,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又该出发了。”说着便走离了河边。
“嗯,你们先行一步吧。”白南之道。
宋天天回过头来,盯着他。
“我些东西落在那儿,还得回去拿。”他道。
宋天天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好吧……我等你。”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宋天天已经领着她的全部人马,再次向西北行去。
又过半晌,白南之再度回到了那座城。
他走进了那家茶馆。昨日离去是怎样,今天到来时依旧是这样,没有人收拾,尸体全部摊在地上,留了一地的血液倒是已经干涸乌红。
白南之走到那个角落,寻到白灼,伸手阖上他的双眼,又将手伸进白灼胸前的衣襟,取出了一块玉佩,揣进怀里。
本来取完这物他就已经应该离开了,但是他又多看了白灼片刻……半晌他叹了口气,俯身将白灼的尸体从地上抱起。
他背着白灼一路走出了城,想要找到一块地方好好安葬。
白南之走到了一处林间,突然风声骤起。
一柄剑,和着风声从树后刺了过来。
白南之有所察觉,但他还背着一个人,动作不由得慢了半分,被刺中了右肩,一直背在背后的白灼也以为这一击被甩落在地。同时,更多的刀光从树后闪出。
有埋伏!
白南之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有人来埋伏他,就地一滚慌忙躲过下一轮攻击,很快取出了腰间的剑。这柄剑是宋天天常用的那一柄,她特地让他带上了防身。
又是一场血战,但此时他身旁没有宋天天照应,没有墙壁可以倚靠,也没有大军迟早会来解救,什么都没有,只多了右肩上的伤口。
他甚至并没有利用昨夜来得到足够的休息。
半个时辰后,他的眼前便有些发黑。
敌人并没有昨日那么多,但个个都身手不凡,对付起来反而要困难许多,而且他至今都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哪路人马。
白南之寻到了一块石壁,尝试着移动过去——但不等他利用好这处障碍护住自己,便有一杆枪尖从斜里刺来!
这杆枪刺得既准且狠,又出其不意,一击便捅进了白南之的胸口,将他牢牢钉在石壁上。
白南之噗地就喷出了一大口血,睁大着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刚从树后转出的家伙。
“白小兄。”裴竹双手持着长枪,狠狠向前抵着生怕捅不死他,微笑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众望所归的虐男主……
我本来预计写这一章的时候会很爽,实际上却一点都不爽!
因为刚好遇到了凶残的大姨妈!实在是太凶残了!!生死关也不过如此啊!!!泪奔!
☆、老友
“自上次一别,已经七年了,白小兄。”裴竹偏着头瞅着白南之笑着,“这七年来,我一直盼着这一刻。”
白南之沉默地盯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手臂微动。
裴竹猛地又狠狠将手中枪杆挺进了一分。
剧痛之下,白南之眼前一黑,刚起的攻势也只得断了。
“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裴竹道,“这枪尖现在离你要害还有一分之差,你一乱动,万一将这一分之差给度过去了,可不能怪我心狠。”说着又轻轻将枪杆给转动了半圈。
白南之闷哼一声,硬生生压下那些已经挤到喉口的惨叫,惨白着脸色,死命咬紧唇齿,鲜血沿着嘴角滴落下去,背后也被汗水浸湿。
许久之后,他才勉强道,“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
痛,痛极了,每发出一点声音,都好像心口被洒下了一把尖刀。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在眼前这个男人之前示弱。
“看的起你?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白小兄,你当年给我留下的记忆可是深刻得很。”裴竹看着白南之现在这副强撑的模样,眯着眼,显得颇为享用,“我想要办成我的好事,最大的障碍,也就是你了——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白南之轻笑一声,并没有好心告诉对方这句话错得有多么离谱。
“然而你今时今日落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令人心疼得紧。”裴竹假惺惺地惋惜了声,“你猜猜,接下来你还会遭受些什么?”
白南之没有回答他的废话,反而问道,“是你设计的?”
裴竹摇了摇头,“你指什么?”
白南之将视线落到了树林另一端,那是他逃来的方向,也是白灼的尸体所遗落的地方。
“这场叛乱?并不是。以我的力量,最多也只能稍微推动一下而已。”裴竹耐心回答了,又勾起嘴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白南之的表情道,“如果你是问那个姓白的男人——是的。”
白南之听到了这句话,依旧毫不动弹,也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表情,只是死死盯着裴竹,缓缓红了眼眶。
“我给了他一笔钱,又为他指了一条明路。”裴竹眯着眼笑道,“我就知道,他迟早会有用的。”
白南之默默再次握紧手中那剑柄,却只是握着,并无动作。
“你现在……咦……”裴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只信鸽从空中扑哧扑哧飞到了他身旁。
白南之认得那信鸽,前几次替裴竹送信到宋天天手上的,就是这鸽子。
“这么快?这次没能送到吗?”裴竹低声念了两句,又看向白南之,“原来如此……罢了……不过白小兄,这次可就是你运气不济了。”
白南之看着他,勾起冷笑。
“原本我还很想多与你叙叙旧的。”裴竹摇着头叹道,“但是既然引不来她——我也只能尽量记着明年今日为你烧一把香了。”
那柄长枪随着裴竹的话语,狠狠就是往前一送。
于此同时,白南之抬起了他的手臂,拼尽他现在所持有的全部气力,划出了一抹寒光。
但比他俩更快的,是一股酒香。
那原本自林子深处悠悠传出的淡淡酒香,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浓烈无比,就像被一股风挟着一样像两人袭来。
有一抹身影和着这股酒香冲来!极快的身影!
裴竹惊讶之下未及反应,便觉手中长枪突然一沉已被人擒到了手中,紧跟着那人一掌拍来,他只得放开枪杆向后退去。
再等裴竹定神一看,那身影却已经远去,而他自己的手下们此时方才扑来。
“追!”有人喊道。
“不必了。”裴竹盯着那身影望去,不过片刻,却已经什么都望不见了。
他拾起那把被丢落在地、尖端浸血的长枪,眯眼望向还留在石壁上的那滩鲜血,“那不是普通的家伙。”
“是个高手。”手下答道。
“高手?”裴竹笑着摇了摇头,“若只是普通的高手,为何要一击即退?”
那人离去的一路上都洒下了血迹,裴竹沿着走去,片刻后却见那血迹在某处突然就终止了。他在那处站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撤。”
白南之被拎着跑了一路,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
“酒鬼。”他低声道,“多谢。”
那人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将他甩到地上,“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坏你好事。”
“怎么会……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与他同归于尽。”白南之在地上默默蜷缩起身体,“倒是你,不该被凡人看到吧?”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在那胡闹!”那浑身酒气的家伙没好气地道,“我这次有足够的理由现身,倒不怕被处置——哼,你不会以为我出现是为了救你吧?我是为了救那个差点被你杀掉的家伙啊!你这混蛋,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吗?”
白南之缩在那儿,没有搭理。
“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白。”那酒鬼蹲下身,面对着他,“你看看我这张脸,为了收拾你惹下的烂摊子,都不知道平白老了多少岁。”
白南之抬起头,只是那双眼依旧无神,“我看不到。”
“……什么?”
“黑的,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了。”
酒鬼大吃一惊,忙将白南之翻了过来。只见他胸口被戳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鲜血还涓涓不断地向外流着,触目惊心。
“啧。”酒鬼道,“差一点就是一个对穿。”
白南之默默再度蜷缩起来,开始一些微微地抽搐。
“喂。”酒鬼又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