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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一眼,冷笑着,用同样透风的声音道,“你这嚣张跋扈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
宋天天呵呵一笑,“宫女们都喊你姓白的,那我就叫你小白了,小白。”
“你喊谁小白?”他抬起圆乎乎的胳膊,支着脑袋,挑着还没长齐的眉道,“我和你,难道很熟吗?”
“小白啊,遇到你可真好,你知道我这一年来憋得多辛苦吗?可算找着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他终于发现,和宋天天沟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宋天天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掐痕,“小白,疼吗?”
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实回道,“我姓白,名南之。”
白南之,宋天天将这三个字摆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感觉有些绕口,但是她挺喜欢。
她在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名字,叫做叶添。
添者,多余也。
她很讨厌这个名字,而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传说中的太皇太后,她名义上的外婆。
啧,一想到她那个传说中的外祖母,宋天天就头疼。
宋天天晃晃脑袋,甩开太皇太后的阴影,嘟着嘴,抓着白南之那肉乎乎的胳膊左摇右晃,“南之呀,其实我一直想要一个青梅竹马,现在总算如愿了,你以后就好好陪着我,行吗?”
白南之被晃得有些晕乎。
虽然他很庆幸眼前这个女人终于不再叫他小白了,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就算是真不记仇吧,未免也和善热情得太过头了点……
依他所想,两人此时再会,能不扑在地上互咬,已算是够有风度。
“你现在落到这个境地,可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不由得提醒了一句,“莫非你一点都不恨我?”
宋天天握着他的手,眼中饱含星光,万分诚恳,“我感激死你了。”
白南之无语凝咽:他这也忒憋屈了。
宋天天直接当他是默认。
婴儿总是很贪睡,不一会儿,宋天天便打起了呵欠。
宫女们适时地再度进房,将她抱起,摆在小床上。
宋天天躺了一会儿,感觉手旁少了点什么,撇了撇嘴,作势欲哭。
同她最亲近的那个名叫阿花的宫女,叹了口气,将正扒在窗台上的白南之抱过来,塞到宋天天身旁。
宋天天欢欢喜喜地抱了上去,手脚全缠在他身上,像个牛皮糖一样。
真好,软绵绵的,肉乎乎的,暖和和的,小脸嫩得像是能掐出水,真是好。
对于这终于被拐到手的人生第一个青梅竹马,她万分满意。
这场舒舒服服的美觉,她却只睡到了一半,便被一个尖嗓子给吵醒。
宋天天揉揉眼,抬起头,不见白南之,酝酿了一下正打算哭,却听周遭宫女齐齐道,“恭迎太皇太后。”
宋天天忙把哭声给憋了回去,爬起身四顾一望,发现她的南之还在房里,正好生生坐在床边瞧着窗户。
她放下心来,开始寻思是哪门子风吹来了她这个传说中的外婆,梁婉。
权倾三朝的太皇太后,可是个厉害角色,一手将叶泉扶上了帝位,叶泉死后更是把朝政全攥在了自己手心里,比宋天天这个名义上的女皇要女皇多了。
梁婉被一个弓着腰的小内侍牵着,翘着长长的指甲,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施施然走进这屋子,视线越过跪在地上的一排人,淡淡打量着趴在床上的宋天天,微抿着唇,保养得极好的脸上瞧不出一丝情绪。
自宋天天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真真正正第一次,就连她降生的时候,这个名义上的外婆都没来看过一眼。
她冲着梁婉,露出她最纯真可爱的笑容。
梁婉的视线扫过她,落在那缩在床角的另一个小团身上。
“就是这个?”梁婉问。
跪在她脚旁的一个宫女开口称是。
宋天天这才明白她的外婆到底是被哪股风给招来见她这第一面了。
梁婉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审视着。
“太皇太后……”一个宫女壮着胆子询问,“该如何处置?”
半晌,梁婉才回到,“随意便是,还怕他能翻出什么大浪不成?”说罢便转身向回走去,临出门前又停下脚步,转过头,视线再度从宋天天身上一扫而过,冷眼盯着白南之,扬声道,“不过是个姓白的杂种。”
宋天天瞪着她的背影,暗骂道:死老太婆。
死老太婆临走前的那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白说的,那句话对宫女们有立竿见影的鼓励效果。
死老太婆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放肆的宫女冲着床边的娃娃骂道,“小杂种!”
宋天天爬到床边,看着白南之。
有关他的身世,她只从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一点,从未想过要问个清楚——总之,肯定是个在这宫中很招人厌恶的身世。
阿花将她抱到地上,皱了皱眉道,“把那小子扔远点,别又脏了小祖宗。”
话音还没落,便有人抓着白南之的胳膊往一旁拽,动作好不粗鲁。
白南之一直低垂着眼,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任人摆布。
经过半日的相处,宋天天知道他并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根本不像他偶尔所表现出的那么冷漠。
但是现在他又露着这种神情……昨日宫女们在那叽叽喳喳时,他就是这样,冰冷,淡漠,高高在上,仿佛四遭所发生的事情全不关己。
宋天天突然体会到:那其实是一种不由分说的倔强。
登时,她母爱泛滥了。
他还只不过是这么小一个娃娃,凭什么都欺负他?
她哇哇朝着白南之爬了过去,将他扑在怀里,冲着身旁每一个大人呲牙咧嘴。
谁敢将他从她身旁带走,她就咬谁!
作者有话要说:咱存稿只剩一章了
存稿神马的,果然是浮云……扭脸………………
☆、老小夫子
宋天天将白南之攥在手心里,一直攥了三年。
其间她偶尔也会自问:这个娃娃虽然现在是个娃娃,但他是一个当过神仙的娃娃,真的会需要她这么关照?
但是啊,这母爱一泛滥,她就无法自控了。
某天夜里,白南之也趁着其他人全部睡着时问过一句,“你总这样自顾自地拉着我,何必呢?”
当时宋天天还未睡熟,半睡半醒之间将脸蛋在他耳朵上蹭了蹭,含含糊糊道,“怎么……难道你不乐意?”
他沉默许久未答。
宋天天又当他是默认了,呵呵将脑袋挤进他的脖子里,捏了捏他的小爪,“你情我愿,不就结了?”随后便打起了小呼,但仍在不安稳地动弹。
白南之颇为无奈,扭头看了看她,又将小棉被向上拉了拉,帮她攒好被角,在她背后轻拍着,哄着她安睡。
而后,白南之老实向宋天天摊过一次牌,“有些恨,我放不下。”随后又道,“所以很抱歉,你的好意,我没法全领。”
宋天天嘟着嘴,“哪些恨?”
白南之困扰地看着她,“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又不记得。”
“我都不记得了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拿来恨我?”宋天天越发不乐意。
白南之无语望天,“你还知道我恨你?”
他恨叶泉,恨到了骨子里,现在叶泉的魂就在眼前这个小小丫头体内……虽然这事对宋天天而言确实有点冤枉,但他是真放不下。
“虽然我没法领你的好意,但是现在我被贬下凡来,多少需要将功补过。”他最后道,“如果我俩好好合作,和谐共处一辈子,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宋天天当即咧开嘴笑了:虽然他说是只为了合作共处一辈子,但是有一辈子的时间,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这无比幸福的好日子,在两人四周岁的那一年,总算是到了头。
梁婉给她请了个讲学的老夫子,每天清晨她得去听夫子讲课,下午还得在书房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
“刚四岁,居然就要被拉着上课。”宋天天暗自嘀咕,“太没人性了。”
但是她还是决定要老老实实听从指令,乖乖巧巧地冲着老夫子装傻充愣。
要知道,为了这事,梁婉可特地人生第二次来见了她这个孙女,这个面子不能不卖。
结果,才刚第一天,宋天天就哭着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她对着一直拽在身旁的白南之,泪眼汪汪,“没人性,真真是没人性!四岁开始上课也就罢了,得整整听那老头啰嗦了一整上午也就罢了,他居然要我把这一段抄上十遍,十遍啊!”
她边哭诉,边将自己刚抄好的一段文抖给他看。
文段其实不长,只不过宋天天这个四岁小娃的手握着毛笔,写得颇为艰辛,短短几句话上覆了好些个墨团。
“我现在太怀恋铅笔钢笔还有圆珠笔了……”宋天天继续哭诉,“而且,十遍,十遍啊,为什么得是十遍?明明抄一遍就能倒背如流了!”
白南之接过她手上的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道,“真能背了?”
宋天天含泪点头。
随即,白南之便踮着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扔给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