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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难过,在看到仲康的眼泪从指缝间不停流出的时候。他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仲康猛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
“没什么好难为情的,谁没哭过。”林语潇淡淡的道,转身坐在了他旁边。
仲康无奈的笑了笑,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略带沙哑的道:“抱歉,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有什么,你不是,让我陪在你身边吗?”林语潇心不在焉的玩弄着手指,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仲康手中那柄小小的银刀,“这东西似乎对你很重要,是谁给你的?”
仲康勾起微笑凝视着这个小物件,指腹轻柔的拂过雕刻着繁杂精美花纹的刀鞘,“那时我五岁,因为生日与册封太子的日子相冲突,没有人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只有母妃,拿出了这把银刀,我当时好开心,原来这个宫廷里,还有人记得我,可是,”仲康音调突然一变,他忍住又要夺眶的泪水,用力的眨着眼睛,低低的道:“第二天母妃就过世了,连御医都查不出原因,但我知道,母亲是王位争夺的牺牲品,因为我。”
林语潇转头看着仲康的强颜欢笑,不由轻声道:“为什么?不是已经册封了太子吗?”
仲康吐出一口气,仰起头望着夜空,苦笑道:“册封算什么?没有坐上皇位就什么也不是,从小我就得父王宠爱,我学习能力又很强,师父对我的管教也特别的严格,说实话,那些王公贵族享的福,我真的很羡慕,但我不能羡慕,如果我不逼着我自己多学一些本领,将来如何独自在王兄的地方憎恨中活下去。母妃走后,我在宫里受尽了欺负,看多了世态炎凉,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我那时势单力薄,所以我学会了奉承与讨好,王兄的党羽竭力地找我的茬,我就慢慢开始虚伪与欺骗,我屈辱的在这个王宫里长大,不知道谁对你说的话是真的,不知道谁对你是真心的,母妃走的那么早,我到后来才知道这银刀,是母妃自己亲手铸造的。”
林语潇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仲康冰凉的手,听着仲康的话,他想起了自己。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一夜之间覆灭,留他一个人挣扎的活到今日,但他至少不用那么小就生活在猜忌与争权夺利中,不用一个人同那么多虚与委蛇的大官贵族周旋,不用明明知道面前这人是弑母仇人还仍然要装作虔诚的拜倒在王座下低头。
仲康轻轻回握住林语潇的手,平静的道:“用不了多久,我会杀了他,为我的母妃报仇,母妃泉下有知,一定不会责怪我这么做吧。”
林语潇微微扯了扯嘴角,“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黎民百姓,你母妃不会怪你的。”
仲康转头深深的望着他,“对于太康,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在心里,我还是怕一件事。”
“是什么?”
“你。”
林语潇一愣,“怕我?为什么?”
仲康摇摇头,叹着气笑了一下,伸手将林语潇搂进怀里,将脸埋于他的发丝中,“我怕你会走,等我得到一切后,你会走。一想到这个我就怕得睡不着,我已经努力着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我努力了二十多年,遇见你以后我又开始不习惯一个人,你会笑吧。”
林语潇静静的靠在他怀里,“若你成功,你便是王,你是王,就会有后,而我是男人,你想招来世人笑话吗。”
“我不怕!”仲康紧紧抱着他,“我不怕,他们想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我已经不想再生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我受够那种生活了,我的生活我要自己主宰,凭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要干涉!”
“因为你是王。”林语潇握住他的肩,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眸,“所以你无法主宰你的生活。”
仲康道:“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你在乎吗?若不想成为国后,我……并不逼你。”
林语潇低头,淡淡的道:“我,并不在乎,后人会怎么说我,媚上也好,佞幸也罢,我无所谓。但是,我在乎你的名誉。”
仲康心中不舍,握住他的手道:“等我除掉太康,我不做君主,我陪你浪迹江湖可好?”
林语潇猛地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和你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这样不好吗?”
“不好,”林语潇别过脸道:“你不能这样做,市井生活怎么会适合你,你花了十几年的心思就为了这一刻,你怎么能半途而废?”
“那你就忍心看我孤家寡人的坐在那个王座上看那些大臣兄弟虚伪的嘴脸,你就舍得放我后宫三千却无一人知己吗?”仲康胸膛剧烈起伏着,站起身就要走出亭子。
林语潇痛苦的闭上眼,终于站起身冲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仲康。
“我不忍心!我舍不得!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是罪孽深重的人,是王朝诛杀的罪犯,你让我怎么办?一个邪魔能坐上国后的位子吗?!”
仲康转过身将他拥进怀里,“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语潇一阵心酸,往后的那些曲折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啊,从前都没有想过,可现在,他是真的乱了阵脚。
因为他知道仲康一定会政变成功,而他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对自己不放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对,好伤感
、壹佰肆拾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应之后章节的景(一直到结局)特意换了文案中的背景音乐,感觉就是这么来的
看在酱花一天更这么多的辛苦份上,亲们多多留言吧(被pia飞)
终于要决战了,好开心
凄凉的笛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山谷,甘草默默的站在树后,沉静的望着坐在溪水边独自吹笛的玉玑子。
玉玑子吹完最后一个尾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原来一个人的离去,根本不需要什么仪式什么告别,就连那个人都走了,他曾经以为生命力最顽强的那个人都走了。
陆南亭开启了锁妖塔,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走了张凯枫被封印的七魂六魄,然后当着众弟子的面,将那把弈剑听雨阁掌门代代相传的宝剑和掌门护符毫无留恋的抛给了慕云英,然后,烧毁了那颗弈剑南门亭边的枫树,他亲眼见证着那颗刻有他们名字的枫树在火光中渐渐死亡,神情平淡,再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走遍了弈剑的每一处,最后一次,身上没有留下一件同弈剑有关的东西。最后他锁上了自己曾用过的屋子,然后将钥匙抛下了悬崖。
比当年的天草走得更加决绝,竟没有一名弟子敢上前阻拦他,尽管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然后他回到了冰心堂,彳亍让张凯枫的七魂六魄回归了本体,本来已死的心脏开始跳动,微弱渺小,几乎随时都可能再次停止。
守在床边的一行人几乎欣喜若狂,包括闻讯连夜赶来的七夜与墨姬。
但这样的转变并没有让陆南亭开心一点点,因为彳亍对他说,虽然还留着半条命,可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就算他张开眼睛,也不能够动,不能够说话,甚至不会眨眼。
“即便如此,你还是打算守着他吗。”在一瞬间重新回归死寂的空间,彳亍问道。
“是。”
“他的生命随时可能流失,随时可能再死一次,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即便如此,你还是打算这么做吗。”
“是。”
“明知要忍受这种致命的痛苦,天天面对着因你而死的他,你不想要解脱吗?”
“我不能死。”
彳亍的眼眶红了,他心痛的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呆滞无神的男人,只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已经苍老了这么多,没有任何的生气,没有任何的希望,也没有任何的绝望,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守着一个活死人,可能要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守到他死,守到他们两人都下黄泉,是不是这份孽缘就可以结束。
“为什么不能死,死对你来说,比活着,要好太多了。”
“因为我要赎罪,”陆南亭握住张凯枫冰冷的手,平淡地道:“我的枫,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他能记十八年,就一定能记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守着他,向他赎罪,请求他原谅,请求他原谅我年少时犯下的错,我要请他原谅。他一直,都不相信我对他,是真心,所以我要让他相信,不管多久,我用我剩下的生命来赎罪,不知道是不是足够,我要等他原谅我,然后我才能安心的和他一起走。”
墨姬已经哭得听不下去,转身跑出了房间。金坎子一直将脸埋在天草怀里,天草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别过脸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湿润。
“你会痛苦一辈子。”彳亍终于不忍心,说道:“我可以消除你的记忆,你可以忘掉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