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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凯枫持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嘴角淌着血,银白的发丝上溅上的血妖艳残酷,偌大的囚笼,满地的尸体,他被九黎城的精英侍卫层层围住,孤军奋战,没有任何后援,牢房外整齐的站着一排排的卫兵,宏大的阵仗堵满了整条通道。
陆南亭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极限,经络中的疼痛他已经麻木了,丹田内的空荡他也逆来顺受了,唯一还有知觉的,只有心脏。他盯着圈内的张凯枫强弩之末的反击,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嘴唇流出鲜红的血液,他连起身的力气都已经被耗光。
化妖站在他身后,手中的双刃剑横在他的颈间。
“杀了张凯枫,主上一定会很高兴。”化妖淡淡的道。
陆南亭颤抖的勾起嘴角,那一抹笑苦的让人流泪,“专门为他设下的埋伏吗。”
“没错,主上知道张凯枫不是那种耐力超强之人,只要耗光他的体力,他的性命唾手可得。”
陆南亭身子微微颤抖,带血的笑声弥漫在充斥着铁锈味的牢房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康……还真是费尽心思……哈哈哈哈……”
张凯枫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充斥着血丝的双眸中疲惫无法遮掩,他喘着,看着陆南亭比哭还难看的笑,也勾起了嘴角,“今天,我们两个出的丑,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陆南亭苦笑道:“真的,够多了……”临死前还能看着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化妖,可不可以,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张凯枫自嘲的摇了摇头,右臂在格下那群侍卫的长刀后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宝剑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脖子上瞬间架上两柄刀刃,他却只是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剑,轻轻一笑,已不打算捡起。
“陆掌门,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用他的命,换你的命,这还有些可能。”
陆南亭望着前方已成定局的战斗,轻声道:“没有他,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张凯枫盯着他的眼眸,不急不缓的道:“我早已是个死人,活着本就没有什么意义,我连你都赢不回来,我还在坚信着什么。我们都输了,陆南亭,我们都输了。”
如果我们还能再重来一次,我想对你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如果还能再重来一次,这个魔君我不当了,争权夺利我不要了,最后换来的是你一身武艺尽废的结果,我不知道我还能够执着些什么。
化妖轻笑道:“我以为你们两个生离死别都应该看惯了的,想不到无论是谁,这种事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可能淡然。”他举起自己的双刃剑,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陆南亭,笑道:“要说再见了呢,陆掌门,不和你亲爱的魔君大人说声来世再见么?”
陆南亭只是盯着面无表情的张凯枫,什么话都没说。
却是张凯枫开口了,“化妖,我没有打算今天能回去,但是我决不允许,让我的恋人一身武功化为乌有的家伙,还能活在这个世上。”说着他全身的内力全数爆发,这个房间中的所有人都被震得往后仰,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刀也移开了,他顿时向化妖冲过去,化妖大惊,手中双刃剑竟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陆南亭脖颈间抬起,稳稳的刺进了张凯枫的腹部。
“枫!!”陆南亭除了喊出他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整个室内一瞬间寂静的让人发憷。
张凯枫闭着双眼,过了很久,慢慢的睁开,他低垂着眼眸,看着扎进自己腹部的剑身,突然勾起嘴角,那抹笑,那么美,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美得让人几乎忘记了所有。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他徒手抓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刃割进他的掌心,鲜血如流水一般淌下来,而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抓紧了化妖持剑的手。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化妖。每走一步,剑入一分,从身后透出来的剑锋滴着血,狠狠地撕扯着陆南亭的心脏。
“不要再走了!傻瓜!停下来啊!”陆南亭大喊。
张凯枫恍若未闻,仍是死死抓着化妖的手慢慢走着,终于在可以触碰到化妖的地方停下来,待他停住,已是汗如雨下,陆南亭不知道那有多痛,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被张凯枫抓着化妖逃不开,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凯枫用指尖点在他的心口,“我不怕死,可是不知,你怕不怕。”张凯枫低低的笑着,说出口的话云淡风轻。
化妖拼命想要挣脱,但是张凯枫用尽全身力气扣着他的手腕,愣是没有让他移动一分一毫,张凯枫指尖荧光一闪,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化妖脸色一僵,便直直的向后倒去,原本被张凯枫指着的地方,赫然是一柄断刃。
张凯枫低头微微一笑,双腿一软,终于慢慢的跪了下去。
陆南亭拼命移过去,伸出双手将倒下来的张凯枫接在怀里。
张凯枫的双眸微微颤动,清澈而明亮,一如他们初见的那一天,他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眼睛所蛊惑,然后一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凯枫望着他,平静而安宁,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充斥着亏欠与猜疑,自从十八年前那一天,张凯枫就再也没有如此平静的看过他。
“花开一路……几岁……枯荣……”张凯枫气若游丝的缓缓开口。
陆南亭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如一个大男孩一般的痛苦而泣,他哽咽着接下去,“如有来生……但求不问世事清静……远离尘世嚣烟……唯愿与你……朝朝暮暮……看尽风舞残阳……地老天荒……”
张凯枫带血的嘴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含笑望着痛哭的陆南亭,几不可闻的轻声道:“南亭……哥哥……我会……一直……记得……”说完这句,再无其他,双眸的光华顷刻间尽数散去,却仍是望着那个人,望着那个他挂念了一生憎恨了一生爱恋了一生的男人,一滴泪珠汇聚在眼角,却迟迟未落下来。
陆南亭整个人木了一般的抱着开始渐渐冰冷的身体,双眼中不停溢出的泪水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他哭都哭不出来了,盯着怀里他只看着便能够忘却自己的容颜,缓缓微笑,伸手温柔的触碰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枫,这下子,你再也不可能,离开我了。”
就当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地道尽头突然一声炸响,靖玄一行人从天而降,彳亍更是打头阵的无视那些朝他发射而来的法术,每挥动一次拂尘扫倒一片人。
众人顿时斗作一团,只容四人并肩而行的狭窄过道给了他们大好的机会,对等的对决他们占尽了优势,也不可能被包围,而彳亍更是一边念着道德心经一边弄晕一群人。
因为是直接从王宫内进入的地牢,所以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陆南亭所处的囚牢。
房间内残余的侍卫被彳亍古怪的目光盯得心底发寒连连后退,其余人更是见到了陆南亭一动不动的抱着怀里的张凯枫坐在地上。
金坎子一见张凯枫双眼虽是睁着却目光涣散的没有一点动静就慌了,腹上插着的剑刃更是让他又惊又吓,连忙冲过去想要确认,却不料陆南亭仿佛不认得他了一般一见他靠近便怒吼,“不许过来!”
金坎子吓得一震,天草连忙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对陆南亭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何不让他瞑目?”
“住口!”陆南亭双眸喷火的瞪着天草,“他没死!他在看我!什么瞑目什么死了?我不许你咒他!”
金坎子眼眶顿时红了,转头将脸埋进天草怀里死命忍着呜咽。天草抚着他的脊背,见陆南亭神色不对便有些着急的看向靖玄,靖玄咬牙上前,怒道:“陆南亭你这个懦夫!你连面对现实的胆子都没有,还有什么能耐去守护张凯枫!你需要休息!把他给我!”说着俯身要去将浑身是血的张凯枫接到自己怀里。
陆南亭一把挥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吼道:“谁也不能将枫从我身边抢走!谁也不能!你们都滚!都滚!!”
“陆南亭!!”靖玄也火了,“给我醒过来!你给我认清现实!张凯枫死了!!他回不来了!!难道你也想跟他一起死吗?!”
“对!我就是想和他一起死!”陆南亭干涸的眼眶全是血丝,疯狂的模样哪里还有从前的一丝一毫的淡定自若翩翩风度。
“那你就死吧!自绝经脉比什么都容易!你死啊!死给我看啊!”靖玄被他自暴自弃的模样激的怒不可遏。
陆南亭爆发出一阵苦涩无比的笑,“自绝经脉?哈哈哈哈自绝经脉?你们习武之人的自杀手段不要用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我不会!哈哈哈哈哈……”
一句话将所有人怔住,“你们习武之人?难道你不是?”
慕云英连忙问道:“掌门,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要再叫我掌门,我不是你的掌门,弈剑听雨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