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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不是万贞儿?”怀恩突然单刀直入。
“魏大人”浑身一颤,道:“你……你……”
怀恩道:“从你的表情,看来,我的猜测不错。”
“魏大人”由于被怀恩诈了出来,有些恼羞成怒,道:“就算你猜测不错又怎样,你找不到任何证据,因为,证据在我这里就断了。”
怀恩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天命不可违吗?”
“魏大人”道:“我当然知道。”
怀恩道:“你知道前一段时间京城传唱的那段童谣吗?”
“知道。”
怀恩加重了语气质问道:“你可知道,那段童谣可是出自钦天监?”
“魏大人”震惊当场:“怀公公……你……你说什么?”
怀恩道:“按照钦天监的推断,童谣的传唱,万贞儿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倒台了呢?既然她倒不了台,只能充分说明一点。这,只不过是我朝后宫血腥史的发端罢了。而始作俑者,则是你。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断了线索,她将肆无忌惮,皇上的子嗣,将接二连三命丧她的手下,这一笔笔的血债,都将算到你的头上,算到你家人的头上。你应该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吧,你应该知道下了地府有轮回吧,难道你就不怕皇家冤魂会一直缠绕着你,折损你家人的阳寿,让他们早早下到十八层地狱之中受尽煎熬吗?”
“魏大人”怔怔呆立:“难道,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这样,我不能为家人带来他们这一世的幸福吗?”
怀恩道:“你以为会吗?”
“魏大人”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泪眼朦胧看着怀恩,道:“怀公公,真没想到,你字字锥心,你抓住了我的脉门,我几乎被你说动。”
怀恩道:“此刻,你应该有什么话对我说了吧。”
“魏大人”凄惨地摇了摇头,道:“按照公公的话,这件事情我是做错了,公公,就算以后的一笔笔一桩桩算到了我,以及我家人的头上,他们的阳寿也许会慢慢减少,但是,如果我现在出来指证,我的发妻,我的儿女,即刻就将殒命。所以,公公,我仍然不会说。”
怀恩道:“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万贞儿附带着把罪孽累加到你们全家的身上吗?”
“魏大人”道:“不会,公公,我是将死之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呢,呵呵,公公,你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唇舌了,是对是错,我都已经做了,既如此,就让我一死以小皇子吧。”
“魏大人”右手一直攥着,直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才伸展开五指,一把匕首滑落了下来,他握住匕首,刀身翻转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插向了自己的胸膛,狠狠地刺进了心脏,只听“噗”地一声,“魏大人”颓然倚靠着牢房的木栅栏,缓缓倒下。
他惨然一笑,道:“小皇子离开不久,就让我前去陪伴左右。这一世,是我做的孽,我会跟随着他,十世都做他的牛马,供他驱使。”然后,他一咬牙,拔出了匕首,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出了好远。
再瞧向他,已然毙命。
怀恩叹了口气,道:“虽然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几乎能把那个线索拽住。尽人事而听天命,天不佑我,也是无奈。”
柳仕元道:“公公,后宫真的如此可怕吗?”
怀恩道:“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比这可怕多的事情多着呢。”
柳仕元道:“被公公这么一说,我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后宫真的步步惊心,重重危机。看来,想保得羽瞳一生平安,并非易事了。”
怀恩道:“卢永自从回宫后,总是在我的面前,对他的这个干闺女赞不绝口,我真想早日见一见这庐山真面目。”
柳仕元郑重其事地道:“公公,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怀恩拍了下他的肩膀:“放轻松,有些事情,举重若轻了,反倒来得更容易一些。你放心,宫里面,除了卢永、陈瑄,还有太后娘娘、我、张敏,很多很多人,会好好保护从大藤峡远道而来的女孩子尽量免受万贞儿的荼毒的。”
柳仕元道:“只怕,防不胜防。”
怀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这般忧心忡忡。让你见识了后宫的可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走吧,随我回宫,我得想太后娘娘复命去了,启祥宫的惨剧,只能无果而终了。”
第四十五章 荒唐君王荒唐事
朱见深一路狂奔,张敏紧随其后,大声叫道:“皇上,您慢一点,别摔着龙体。”
然而,朱见深却充耳不闻,越跑越快。
后宫的宫人们见着,远远地跪倒在地上。
此刻,朱见深的眼中已经不见了在启祥宫中,被安妃柔情蜜意渲染入黑瞳的温柔,那一双眸,满满地都是恐惧。
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万贞儿那里去,因为在后宫中,只有万贞儿才能给他安全感。
终于,他看到了最想到达的地方,冲着九华宫的宫门猛冲了过去。
前面便是九华宫宫门高高的门槛,朱见深一个纵跃,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梁芳从里面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从天而降的朱见深时,梁芳吓了一跳,可是,躲闪已经来不及,没办法,梁芳一咬牙,双手张开,一把接住了朱见深。
可是由于巨大的冲力,两个人一起倒向了地面,梁芳的后背结结实实砸中了地面,摔得他呲牙咧嘴,眼前一黑,几乎背过气去。
梁芳魂儿都丢了一大半,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没伤着吧?”
朱见深那口气憋着,哪能冲着他说,双手一撑地面,站起身来,向万贞儿的寝室冲去。
看着朱见深一骑绝尘的背影,梁芳呆住了,紧接着,又见到一个人影腾空而起,落点正在自己的位置。
“哎吆喂,这可真真要了老命了。”梁芳见机地快,猛地向左一滚,滚到了一边去。他翻身站起来,才瞧见来人是张敏。
张敏站见朱见深进了宫室,便掐着腰站在九华宫的院子喘着粗气。
梁芳问道:“张公公。这是怎么了这是?”
张敏摇了摇头道:“可能,小皇子的事儿刺激到了皇上,皇上他……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了。”
张敏说话的时候,是垂头丧气,可是梁芳听在耳朵里,却是心花怒放。朱见深自打当了皇上,为于谦平冤昭雪,恢复景帝帝号,任用贤臣,体察民情。励精图治,越来越有英明君主的风范,而且。越来越有自信,梁芳担心,继续这样下去,朱见深便不会如做太子时患得患失、杯弓蛇影那般依赖着万贞儿,今儿。确实似乎又有了从前的影子。
万贞儿正坐在铺上了软垫的椅子上,享受着香瑶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听到梁芳在院子里喊叫,连忙站起身来,刚准备出去瞧瞧,只见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径直扑向了她。
她知道,来人是朱见深,连忙抱住了他。朱见深把头埋进了万贞儿硕大丰润的双乳。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香瑶看着,心里面五味杂陈,可是她知道,那是皇上,她只能识相乖巧地退下。并且把房门带上。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皇上……”
直到这个时候,朱见深才悲从中来。道:“不……”
“皇上,你别太难过,臣妾扶着你到床边说话,好吗?皇上。”
朱见深像一头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小鹿,委委屈屈地点了下头。
万贞儿搀扶着显得无比脆弱的朱见深,来到了她的香榻。
她把朱见深轻轻按在床榻边,自己呢,则揽着朱见深的肩膀,坐到了朱见深的旁边。朱见深把头靠在了万贞儿的肩膀上,默默无语,清泪两行。
“皇上,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面,臣妾在你旁边呢。”
朱见深道:“贞儿,朕好害怕。”
万贞儿道:“皇上,为什么?”
朱见深道:“皇儿的事,让朕想起了当年当济王时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那种每天都活在死亡威胁阴影下的日子。朕以为,朕当了皇上,便不会再害怕,可是,朕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即使是朕成了一国之君,还是没有逃过这样的劫难?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朕,他为什么忍心如此残忍地对待朕,朕不是天之子吗?朕不是他的孩子吗?老天爷是不是认为朕不配做这个皇帝,所以,他才惩罚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