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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几句简简单单的对话,轻易便勾起了她对娘家人的念想,只一声儿‘娘,,她此刻心里就万分难受起来,想起昨个以前,她喊娘的还只有王氏,今个早上之前,她仍是关家闺女……想起爹娘跟大哥二姐她们送自己上轿那时候,她竟是寻不到机会,一句话儿也没来及同她们说。
赵氏出门后,她掀开盖头,为这个伤感了一小会儿,心里放心不下王氏,王氏心思柔软,爱落个泪儿,也不知她们一会儿酒席毕了回屋去,在熟悉的厢房里瞧不见她,娘会不会触景伤情,抹泪儿难过?
越往这处想,她便越悲伤,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两行泪,她也不敢出声儿,轻手轻脚取了枕边的帕子抹了泪儿,紧接着想起二姐昨个夜里几乎一夜没睡着,陪着了半晚上的话儿,今个晨起时,眼睛有些发红。
连关大哥,今晨的语气也是喜悦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失落。
所有前头刻意逼着自己不去念想的事儿,都在这一刻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接连涌上脑海,越想心里越是难过不舍,她也就不管不顾无声儿大哭起来。
也就是掉了一阵儿泪,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着不肯面对的难受宣泄了出来,她心里才慢慢舒坦起来,半个时辰后,她擦净了泪水,一点一点,尝试着开始让自己念想些使人愉快又向往的事情。
第一件,大婚后跟季哥州府去,自己置办了宅院,再把二姐和冯二哥他们全叫去,一大家子又能高高兴兴在一起。
第二件,明年关大哥跟爹娘她们搬来县里,两边的亲人合起来在县郊买地,她每每跟季哥从州府回去探亲,总能同时瞧见两家人。
第三件,她才是念想到了季哥,季哥前些个说,她从没去过省城,州府那头五月麦收后开学,趁着这一段日子,带着她省城里美美玩儿一圈。
还有,州府里的事业一定能蒸蒸日上,往后再开铺面上省城!
这么一溜想下来,先前的悲伤情绪马上缓解过来,只消想起两家今后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她心里便燃起了满满的希望。
哭也哭过,笑也笑过,眼瞧着外头天色尚早,她站起身,在厢房里转一圈,走到大书桌跟前儿,眼睛不经意一扫,便见着了书桌上未开启的信封。
她眉头一挑,走上前去一看,就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信封上写着:我妻如意亲启
她捏着信,忍不住有些欢喜,季哥是最滑头,最爱出其不意的人,这封信,不定儿写了什么话儿?
三两下拆开,便见着七八页的信里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些年对她的思念,也不知他奋笔疾书了几个时辰?
她一行一行仔细看下去,当看到一句话儿时,眼眶一湿,忍不住落了泪。
“……我上赵家去寻你,李氏跟巧铃玉翠两个直说你出远门,归家不定。那日我家去,心便为你悬着了,让阿才四处去打听,才知道你的下落,隔几日得闲,马上跟阿才一起去看你……大门打开,眼见着你小小的脸蛋上没有委屈,眼睛里透着的满是对我到来的意外和欢喜,那时本不是多么亲近的朋友,瞧着你激动之下,微微颤抖的小小肩头,我心里头一次发了酸……如果你李氏跟你那两个姐姐对你多几分关怀,你的幼年生活不该是那样,许是看我对你有几分恩惠,你总是那样小心翼翼对待我,时常让我心软,每每欺负你时,于心不忍……”
看到这处她便撅了嘴,掏出帕子沾了沾眼睛,深吸几口气,才继续去看信的内容。
这一封信,她断断续续三次才从头到尾看完。
心里交织的是震惊,委屈,以及浓浓的感激。季哥嘴上不说,这些年来,竟然是这样关注了她的,她忍不住想,这世界上,如果最了解她的人是二姐,那么其次一定是季哥……
直到外头天擦了黑,季敏兰才进屋来。
他虽然带了酒气,人却十分清醒,进门来便笑了,“冯二哥够意思,今个帮我挡了许多酒,不然这时候我该给人抬着回来。”
说话间,见如意静静坐在圆桌旁,半低着头也不看他,他便蹙眉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沉默一会儿,问:“是在新房不习惯,想念你二姐了?”
如意抿抿唇,一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头一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心里话儿柔柔全说了出来,“季哥,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很好,咱们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你说的也许没错,我是个笨蛋,心里惦记你从也不敢不敢承认,更不敢对你说出来,我怕我屋穷,也怕你取笑我痴心妄想……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想了那些办法……”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沙哑了。
季敏兰盯着她哭红的眼眶,眼里闪过几分心疼,伸手紧紧捏着她的小手,“阿如,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阿才见我欺负你,开个玩笑把你比作我媳妇儿。”
见如意怔怔地,他笑道:“我当时虽气急反驳了他,可那个时候,心里就隐约存了那念头。”
如意眨眨眼,“季哥,你那时候还小,就已经考虑到了成婚那一层?”
季敏兰‘噗嗤,一笑,“笨蛋,你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儿来?非得一是一,二是二?阿才那话儿许给我起个了想头罢。”话音落,他带着几分宠溺,掏出帕子替如意擦擦脸,“从没哪一天像今个这般踏实,今个起,你嫁给了我,往后我总该不再为你操心了吧。”说着,他伸手去拿酒壶,摆了杯子为两人各倒上一杯酒,笑吟吟看如意,“今个这交杯酒是必须的,别想抵赖。”
如意有些泄气,方才好容易聚集起与他长谈的气氛,难得感性一回,怎么说给他破坏就破坏了?
只是盯着烛光下他精神奕奕的脸,她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依着他的话儿端起酒杯,将胳膊与他交互一换,一口气喝干了他抵来的酒。
却在缩回手时,整个人身子一空,被他悬空着抱了起来,她一惊,正要叫喊,嘴巴便一凉。
惶然羞涩间,她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